提到这个,望月空铃眼睛亮了亮,很快被他轻咳一声又克制回去。
“很厉害呢!”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在认真打球的时候,研磨那种专注度和分析能力,简直强到有点可怕!”
和他这种纯天赋党、一切凭感觉的完全不一样。孤爪研磨对自己技术的修正,是基于他一次次的观察与总结,然后在之后实施改进。
在那种盯球都快来不及的时间里,还能做到这么多!
“——如果作为对手,一定是很难缠的那种吧!”
雪发少年总结道。
作为一名花滑运动员,在这项上场后就只有自己独自战斗的运动中前进了这么久,他很明白比赛中心态对选手的重要性。
就他目前观察出来的那一切,一旦进入专注模式,孤爪研磨就绝不会受心态的影响。
他会像一颗无时无刻不在精密计算着的计算机大脑一样,永远只根据程序运行,不论是高温、卡顿、还是什么别的影响,都不会使他的计算因为自身原因出现差错。
——这不是很棒吗!
望月空铃不得不承认,在他的花滑生涯中,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选手。
不管是表现得再无所畏惧再洒脱的运动员,在上了场之后,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在比赛这一事实。
比赛意味着输赢,而当心里念着‘不想要输’这几个字时,就已经受到了其一部分的影响。
当然,要说上场比赛的人们有人能彻底抛掉输赢,只尽情享受每一场的表演,那当然也不现实,望月空铃自己都做不到。
他清楚自己有胜负欲,到了这种场合就会想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所以他才会对孤爪研磨表现出来的特质这么感兴趣。
除了小时候受过一段时间欺负、甚至他没让自己吃太大的亏——在那之后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少年觉得,如果这样的人能作为对手,那简直太有意思了——那种时候他会想什么呢?他会根据何种思路来选择怎样的取胜方法呢?
如果,精心谋划的策略依然失败——
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望月空铃早就看够了领奖台之下的泪水。当然,他承认自己没有站在那一群人中过,以后也不会到那里去,因此大概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但无非也就是那几样。千篇一律,不出新意。
所以,当现在发现了一样不同的事物,给他带来了未来不同的可能,
“我喜欢这种未知性。”雪发少年眯起眼,愉快地笑道。
他最后的这一句念得很轻,伴随着排球场内排球砰砰飞来飞去的训练声,落入黑尾铁朗耳中时,已经变得只像是风的絮语。
他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他好厉害,我喜欢他!”望月空铃期待地望向他,“你们什么时候会有比赛呀?到时候我可以去看吗?”
“哈哈哈,”黑尾铁朗没有怀疑,“比赛吗?正式比赛最近倒是没有,不过下周末和别的学校约了一场训练赛,你想去吗?”
望月空铃立刻就要答应,然而在应下之前,他终于想起一件事,谨慎地问道:“是在下周六吗?”
“不是,是周日,周日的上午。”
望月空铃算了算时间,陷入了沉思。
黑尾铁朗试探着问:“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呢,”望月空铃为难地笑了笑,“周日安排了比赛,还没抽签,所以现在不能确定排在上午还是下午。”
他艰难地把原本想说的‘小比赛’中的小字去掉。
就算不通人性如他,也知道这种对比赛怠慢的态度,可能会引起对方对自己形象构建的失误——好吧他承认,是曾经合乐就这件事把他骂过一顿。
但确实只是一场小比赛。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俱乐部的选手,一定要说大概还能互相称上一句师兄弟姐妹。
但在体育竞技这种地方,是不管怎么样都要争个高下的。
教练们需要给他们排名、领导们需要看到成绩、选手们需要认识到自己相较于别人的不足……
总之有很多理由,望月空铃懒得去记,只知道俱乐部里会定期安排一场部内比赛。
就像他最开始所认为的那样,这就只是一场不需要太过重视的小比赛,哪怕直接错过都不会有事——难道仅仅因为这种东西排不上名,教练们就会真的不带他去参加之后的正式比赛?
哈、怎么可能。
把摆在眼前的奖杯拱手让人,是愚蠢的家伙才会做的事。
望月空铃想了想,一敲手心,“这样吧!黑尾学长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等那天早上抽完了签,如果可以来,我就给你发消息!”
黑尾铁朗不太放心,“不要勉强自己啊。”
“放心吧,不会的。”
正好这时,孤爪研磨跑圈从这里路过。望月空铃干脆对他招了招手,招呼道:“研磨也来加个好友吧?抱歉抱歉,居然认识了好几天才想起来这件事,这么一想真是惭愧啊。”
黑尾铁朗拍了拍他的肩:“可不要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哦。”
望月空铃毫不心虚:“嗯嗯,下次注意!”
孤爪研磨平复了一下呼吸,朝这边走过来。
他没对他们的对话发表任何看法,默默地加完好友,默默地擦了擦身上的汗,默默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默默地离开。
嗯……望月空铃姑且不愿去想他刚才那些动作的含义。
-
排球部的训练结束之后,望月空铃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毫不突兀地混到部员里,和他们一同向外走。
夜久卫辅凑了过来,“我之前好像听到你们说比赛?望月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吗?”
“还不确定呢。”望月空铃笑笑,“因为我那天也有点事啦,只有当天早上才能知道上午有没有空……”
“噢,说起来,”黑尾铁朗突然提起一件事,“望月提这个的时候,其实主要是想去看研磨比赛吧?”
突然被叫到名字,孤爪研磨迷茫地抬起眼。
“诶,是这样吗?”夜久卫辅有些意外。
孤爪研磨是个不擅长和人聊天的性子,夜久卫辅见到他们三人时,总是望月空铃和黑尾铁朗聊得比较多,他还以为应该是和黑尾关系要好一些呢。
望月空铃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是呀,因为觉得研磨打球的时候很厉害呢,所以想看看他真正的比赛。”
“呐研磨,”他忽然探出头,问走在黑尾铁朗另一边的黑发少年,“这么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到时候如果有空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吗?”
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诶……现在面对突然的问题,已经能够平淡回应了呢。
望月空铃觉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兴致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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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视线缩回来,兴高采烈地道:“到那天,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看他充满斗志的样子,夜久卫辅不免有些好笑:“没事的,来不了的话,总有下一场。”
黑尾铁朗摸了摸下巴,“不过还是得抓紧点啊,至少得卡在这两个月里,不然再想看到研磨上场,估计就要再等好几个月了……”
“嗯?”夜久卫辅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啊、对,你说得也是。”
他向满眼写着懵懂的雪发少年解释道:“我们本来的二传,是高三年级的一位学长。不过前两天因为犯了错,被老师惩罚回去反思两个月不能踏进排球部了,这才让研磨上场。”
望月空铃眨了眨眼,立刻意识到,是那件事。
他悄悄朝孤爪研磨那里看了一眼,想看看这家伙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对方正好也看着自己,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
慌乱间,他先一步收回了视线,然后才慢慢回过味来。
不对啊,他又不是那个偷窥别人的家伙。
为什么是他心虚啊!?
……
到了校门口,赶车的赶车,走路的走路,大家在门外分别。
黑尾铁朗正想也跟望月空铃打个招呼离开时,后者叫住了他。
“学长等一下,”望月空铃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认,“我的司机快到了,正好送你们回家吧?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黑尾铁朗本来想说不麻烦,又被后面那句话堵了回去。
他只好询问地看了眼孤爪研磨,得到一个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应下:“那就麻烦了。”
坂田先生总是很准时。
两分钟后,熟悉的汽车抵达校门口,望月空铃先让自己的小伙伴们坐进去,避免后座太挤,自己坐到了前座。
关上门打了招呼之后,望月空铃便先问司机道:“带了吗,坂田先生?”
司机说:“我放在后座了,应该在右边的位置……啊,抱歉,少爷的同学们可以帮忙看看吗?”
后面两人显而易见被这称呼弄得有点别扭,望月空铃也忍不住叹气,“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叫我啊……”
还好黑尾铁朗在这时及时找到了司机嘴里的那样东西。
他拿出来问了下“是这个吗?”,望月空铃便从熟悉的外包装颜色分辨出东西没错,然后把它推回给黑尾铁朗:“是替你带的,黑尾学长。这个牌子的祛疤膏很好用,我亲测哦!之后记得试试!”
不管怎么想,黑尾铁朗都没想到要给他的东西竟然会是这个。
“真细心啊,望月。”黑尾铁朗感叹道,“我明白了。为了不辜负望月你的心意,我之后会坚持使用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药膏,下意识又回想了一遍望月空铃刚才那句话,忽然陷入了沉思。
“……你经常受伤吗?”
询问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黑尾铁朗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句话是自己的幼驯染问的。
身旁的黑发少年,在车窗外的夜色与车内的暖光中,整个人几乎融入了黑暗。
但当他抬起眼提出问题时,整个人却又散发出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哪怕他本人可能并不希望有这种效果,但是……
真厉害啊,这种事。
——望月空铃在心中与黑尾铁朗莫名其妙地同步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