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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笛绕怀思入梦来

作者:明朝折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你伸手。”杨崧含笑微微朝杨筱一点头,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锦囊放入杨筱缓缓伸出的手心之中,又握着她的手指渐渐收拢。


    一枚骨笛的形状隔着锦囊的布料传到杨筱的掌心,她眼睫不由得一颤,抬眸望向杨崧,“这是……”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骨笛。”杨崧依旧是含着笑,可眼底却不觉间红了几分,“今日之战,你不仅应了父亲的期许,还回应了母亲的企盼。”


    他握着杨筱的手又收紧几分,声音也微微颤着,“母亲一生飒爽傲气,亦是有一身的武艺本领,胸怀天下之事,亦盼着天下女子都能同她一般畅然追寻生命本真。”


    杨崧不由得阖眸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怀你的时候总说,若是生个女孩,她愿你不必同家人一样受尽练武之苦,但莫失了练武之人的英勇傲气之魂,她希望你……”


    他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能自由、肆意地,为自己而活;若有能,便为苍生而活。”


    一滴热泪从杨崧眼角滴落,滚到他畅然笑着的唇边,“而如今,你做到了。”


    杨筱紧攥着骨笛的手不由得在日光下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紧咬着牙关,才堪堪不让眼泪落下。她将手放在胸前,又轻轻张开,望着手中那被捏皱的锦囊,骨笛的轮廓还清晰明了地映在布上。


    “我也算……应了母亲的期许吗?”


    “我们踏上的路虽不同,但终点,只有一处。”杨崧眼里的泪化作点点莹光,满目尽是畅然笑意,“天下安定之日,我们定会再见。”


    杨筱将骨笛按在胸前,紧闭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


    骨笛的余温正滚热地映在她心间。


    “兄长,”杨筱也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眸坚定地望向杨崧,轻轻点了点头,“代我像父亲问好,我已无能在父亲身旁尽孝。但为这天下,”她轻叹一声,回眸望着身侧的群山,“我定不负所托。”


    杨崧感怀地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告辞了,我们来日,”他坚定地望着杨筱,“定能再会。”


    杨筱朝杨崧抬手一抱拳,“兄长,保重。”


    “二位,告辞了。”杨崧朝二人抱拳笑着一点头,转而一扯缰绳,扬长而去。


    -


    杨筱眼前的身影逐渐被日光铺盖,她的双手仍抱着拳,在半空中悬着,不愿放下。


    白铭也满目感怀地望向杨崧消失在山后的随后一抹身影,眼眸似是被日光刺得恍惚,一时望不清前路。


    晃神之间,耳畔忽地传来一声轻笑。白铭回神一望,但见杨筱早已收拾好情绪,正歪着头含笑望着他。


    “怎得望着他愣神啊,”杨筱抬手为他拨开被风吹下的碎发,“莫非是没和他交上手,有些可惜?”


    “阿筱你啊,就会打岔。”白铭望着她清透的眸子,也不由笑着点了点她。二人心照不宣地移开了杨崧的话题,“那程锋,不是被□□死的吧?”


    杨筱闻言一怔,抬眸望向他,只见白铭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光,她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


    杨筱望着他沉吟半晌,转而又畅然地笑了起来,“真是的,什么也瞒不过你。”


    “我猜,这便是你先前要去南阳城内打埋伏时,说得第三个胜我之处吧?”白铭侧眸颔首一笑,“我再猜,你能用煜德的飞镖入木三分,也是因为……”


    “哎哎哎好了好了,”杨筱见白铭一股脑地将先前之事全说出来,赶忙摆摆手拦住他,“白铭,看破不说破啊,这可是我的杀手锏。”


    “好,”白铭宠溺地点点头,转而又回眸望了一眼地上的程锋,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不过阿筱,你方才,因何不让我与那程锋交手?”


    杨筱也随着白铭的目光往后一瞥,轻叹一声,抬眸认真地望向白铭,“他以命相拼,不求全胜,只求把我们划伤。”


    “划伤?”白铭闻言一皱眉,“此话怎讲?”


    “我本想借诈败之势使回马枪,却无意瞥到他刀上沾了不少白色汁水。”杨筱凝着眉长叹一声,“从那时起,他的战意便异常激进。


    “我的枪与他的刀背绞了一下,也沾上了那汁水。”她策马上前一步,望着白铭凝重的眼眸,“果不其然,正是毒药。”


    阵阵寒意骤然攀上白铭北极,心脏也后怕地砰砰跳着,“怪不得他能如此冒进……”他心中一紧,赶忙牵起杨筱的手来,“你怎样,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杨筱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拉着白铭往程锋那一指,“我枪尖也有毒药,你瞧他那伤口。”


    白铭探头一望,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几乎将其脖颈贯穿的伤口边缘早已开始溃烂,映出点点褐色。


    “看来程锋死时,也深受其害啊。”白铭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回眸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杨筱也一牵缰绳,策马往山谷另一侧走着,“当时还在江南之时,曈汐给我讲,说这种毒药乳白无味,见血封喉,似是只在益州和江南一带长……”杨筱说着,不由得眸色一沉。


    “益州和江南……”停了下来,她抬眸望向白铭,“此药只有南方有,那这程锋……”


    白铭也颔首沉吟片刻,回眸探询地望向杨筱,“你的意思是,江南通敌?”


    “尚未可知。”杨筱呼了口气,摇摇头,“此药来路不明,还不能妄下定论。”


    白铭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不论如何,我们这算是又拿下一战,等我们回营,把来龙去脉将给军师听,再做定夺。”


    “也好。”她迎着习风,畅然地笑望着眼前的高天,“虽说此行杀掉程锋,但那也算是帮萧砚除了个祸害。就我和兄长来说,”她回眸看向白铭,“我们胜负未分,平局了。”


    白铭侧眸迎上她的目光,“或许现在来看,平局反倒是好事。”


    “言之有理,”杨筱回眸望着日光,重重点了点头,“更何况,”她垂眸望了望攥在手里的骨笛,感慨万分地轻笑一声,“兄长将如此贵重之物托付给我,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白铭轻轻点了点头,满目关切地静静望着她。


    似是察觉到白铭眸中的担忧之色,杨筱回首笑着朝他摇了摇头,“就算我和他走到最后一步,那也是各为其主罢了,我们胸中所怀的,是同一个长安,我相信他的眼光。”杨筱一歪头,“更何况,这些都是后话了,早着呢。”


    白铭见状不由得一愣,他望着杨筱那在日光下灼灼发亮的眸子,轻笑着抬手刮了刮杨筱的鼻子,“阿筱,我还没问什么,你怎的就自顾自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白铭你真的是,”杨筱嗔笑着一抱双臂,抬手点了点白铭,“看破不说破,懂吗?”


    “懂懂懂,”白铭见状,赶忙笑着连连点头,他轻轻擒住杨筱的手指,转而温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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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她的手,“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回去找主公他们。”


    杨筱笑着捏了捏白铭的手,转而将手抽了出来牵住缰绳,“是你催我的,可别怪我不等你啊。”


    还没等白铭反应过来,便听“驾”的一声,本还在身边的杨筱早已骑着赤炼飞跑而去。自己□□的白马似是也不服气般嘶鸣一声,白铭抬眸望着日光下的那一抹招着手的红色身影,眼中不觉全是笑意。


    又是一阵奋蹄,一红一白两匹战马争相在道上跑着,只留下浮起的沙土,遥望着他们往冀州奔去。


    -


    “见血封喉?”中军帐内,岑珣拿布擦去杨筱枪尖上的毒,不由得一皱眉头站了起来,“这程锋还真是……”


    打进帘栊的日光慢慢变得狭长、昏黄,帐中只有白铭赶回,杨筱还迟迟未到。


    钟离桉捻着手里的茶盏,抬眸望向岑珣,“曈汐,此乃何毒?”


    “此毒为箭毒木之汁液,一旦融入血中,伤者便会迅速毙命。”她垂眸轻叹一声,“先前在江南学遍药材之时,我也同绫玉讲过,难怪她前日能做出如此反应。”她抬头望向白铭,“还好她拦得及时,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可真不容小觑。”


    白铭也轻轻蹙眉,颔首点了点头,“得亏阿筱认识这毒啊。她曾对我说,这毒只长在南方,程锋手里这毒药的来路,值得考究。”


    “确实如此。”齐琨点点头,也从靠着的桌子上站起身来,“不过,绫玉怎还没过来?”


    白铭从岑珣手里接过杨筱的枪,“回城之时,她说有些乏累,要回帐休整片刻再来中军帐。”


    “不应该啊。”齐琨颔首抵了抵下巴,望向白铭,“他们兄妹见面之时,除了谈及萧砚内政,可还有说些什么?”


    白铭闻言,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杨崧将他们母亲留下的骨笛,托付给阿筱了。”


    “还有此事?”齐琨一下子敛起说笑的神色,他在庭中踱着,沉吟片刻,转而抬眸望向钟离桉,“主公,我去看看她。我恐怕杨崧给她的,不止有骨笛。”


    “好,”钟离桉点点头也站起身来,“绫玉头次得遇亲人,得知旧事,受些触动也在所难免。”他上前拍了拍齐琨的肩膀,“同她好好谈谈心,切莫把情绪憋在心里。”


    齐琨一牵唇角点了点头,“主公放心。”


    白铭见齐琨要走,也不由得上前一步,“军师,我可否同去?”


    齐琨一抬眼,便望见白铭满眼都是担心之色。


    他笑叹一声,拍了拍白铭的肩膀,“她那么喜欢你,又怎会将一肚子的委屈全然倾泻给你呢?她的性子,你知道的。”


    白铭纠结地沉吟不语,却被钟离朔笑着拍了一下肩膀,“你就放心好了,要是军师都哄不好,咱们明日就带她出去疯玩,这不刚好,”他笑着一指门口,“槐花已经开了。”


    话音未落,钟离桉带着笑意的嗓音便从他身后响起,“依我看,明日摘些槐花为二位庆功也未尝不可。”


    “主公莫忘约定才是,”齐琨也笑着打趣道:“我先走一步,若是哄不好,明日便只能劳驾主公上一趟树了。”


    白铭仍是满目担忧,但还是妥协地朝齐琨一抱拳,“那便劳烦军师了。”


    “放心。”


    随着帘栊一挑,满院的槐花香气扑鼻而来,齐琨翻身上马,踏着夕阳,往杨筱帐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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