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的街巷虽不似冀州般繁华喧闹,但也处处充斥着浓郁的烟火气息,一路之上,处处都是小贩的叫卖之声,比起探路,杨筱和穆飞更像是两个前来逛街的闲人,在街上悠悠闲闲地溜达着。
“虽说不如主公亲民,但这里的百姓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杨筱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买了两支,随手递给穆飞。
“多谢小姐,”穆飞一颔首,接过那糖葫芦,也终于适应了混进城内后对杨筱的新称呼。他顺着杨筱的手在街巷中看着,“不过放眼望去,似是也没什么官府的人在周围巡逻什么的。”
杨筱回眸望着他,不由得颔首一笑,“我们城内的兵士们,都是能跟百姓聊在一起,玩在一起的,看你一个就能看出来,至于这里,”她咬了一口糖葫芦,转着手中的竹签,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就看门前那守卫的态度便能知道个一二。”
穆飞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这糖熬的有些久了,若是时间再短些就完美了。”
“看来你不光做饭厉害,”杨筱笑着望向穆飞,“品鉴也很厉害啊。下次我买些红果,你在军中也做些。”
“好嘞,”穆飞朝杨筱点了点头,“回去给您好好露一手。”他望了望天边的日头,又回头望了望杨筱,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灿若金光的笑容,“话说回来,感觉我从军的这几年,跟您学了不少东西。”
杨筱闻言,饶有兴趣地望向穆飞,“哦?怎么说?”
穆飞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来,透过指缝去看那金色的光晕,“感觉跟着您的这几年,好像是与过去截然分成两段一般。过去我只是在爸妈手底下学厨艺,结果跟着您这段时间,又学了阵法,又学了武艺,还学了好多平日触及不到的东西……”
他放下手来,转眸笑望着杨筱,“感觉您不光是我的长官,反倒更像是我的师长一样。”
“看来你在这两年不光长了个子啊,”杨筱看着身旁颇有体悟的少年,不由得笑道:“你有这份心,自然能学到东西,不光是在我这,只要你目之所及,你都能从中学到你想要的东西。”她轻笑着点了点穆飞,“你若是没有这份心,当时又怎会自告奋勇投军呢?”
穆飞闻言不由得笑着挠了挠头,“来之前,乡亲们还说我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娃娃,撑不住军队那没日没夜的操练;前段时间回去一看,已经没人再这样说我了。对了,将……小姐,”他回首满眼企盼地望向杨筱,“反正我也在您这里学了这么多,不如干脆拜您为师吧?”
“你认真的吗?”杨筱闻言,忍俊不禁地笑着用糖葫芦点了点他,“话虽如此,我在你那也学了不少啊,”她不由得笑着掰起指头来,“比如怎么和面,怎么包馄饨……”
穆飞闻言,往日厨房里那一片狼藉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怎么感觉您在说我授艺不精呢?”
“哪有,”杨筱笑着摆了摆手,“毕竟片汤也不难吃,对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向前望着,慢慢停下脚步。但见眼前探出一座府邸,院落之中一左一右,匿着两个通道。她不由得轻笑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穆飞也抬眸顺着杨筱的视线放眼望去,手中举着糖葫芦的动作也停在半空,“这便是那太守郡治了吗?”他望着那空若无物的屋檐,疑惑地皱眉一歪头,“怎得连个牌匾都没有?”
杨筱抬手将糖葫芦上最后一颗山楂吃完,“这是后门,你看那些商贩也看得出来。”她一转手里的竹签,侧眸望向穆飞,“一般这郡治前门都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至于后门,可不一定。”她用那竹签轻轻指点着沿道两侧,“这里树木丛杂,又没有多少人烟,倘若殿前出了什么事,移到后门来处理,便可掩人耳目。”
穆飞闻言皱了皱眉,“那我们……”
“此地不宜久留,”杨筱用胳膊肘靠了靠穆飞,转而往一侧走去。还没走两步,便远远地望见郡治侧面又有一扇门。她不由得笑叹一声,“这地方门路还真不少。你想想,倘若宴席未尽,这府邸四面八方都涌入一支人马,殿中的人,还有半分脱逃的可能吗?”
穆飞思索片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陈让面上和和气气,没想到背地竟如此险恶啊。”
杨筱不由得轻笑一声,转而反手一敲穆飞的头,“怎得在人家府邸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他安排再好又何妨?”她回眸笑望着穆飞,自信地一扬头,“我们不是来了么?有我们在,安插再多的人马也无济于事。”
她提溜着竹签继续往前走着,“何处伏兵我已心中有数。我们再往周围走走看,找找有没有煜德要找的玉。”
穆飞点了点头,轻跑两步跟上杨筱,“是这里的独山玉吗?似乎很有名。”
“你还知道的不少。”杨筱嘴里应着,又回眸望向一旁的土路,不由得顿下脚步,轻轻蹙了蹙眉,“这条道,是通军营的吧?”
土路上粘着几许泥泞,地上坑坑洼洼,满是马蹄印和车辙。穆飞也探头望去,不由感叹地睁大眼睛,“这都能看出来?您怎么做到的?”
“看看泥印子罢了,”杨筱往周围打量着,“看来晚上得画个图,然后往城外传封信了。”
穆飞思索半晌,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样便能切断援兵的来路了……”
“你差不多可以了啊,”杨筱嗔笑着点了点穆飞,“我有点什么想法就全让你说出来了。”
“抱歉抱歉,”穆飞不由得抬手挠了挠头,“方才听懂您的意思,太激动了。”话毕,他又往周围探了探头,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还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该起疑心了。”
杨筱也放眼望向又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轻笑着抬手磕了一下穆飞的头,“就你刚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别人早该把你抓走了。”
一路前行,吆喝声在耳畔无限蔓延着,傍晚的云霞从天边渐渐浮现,暖橘色的光衬得这满具烟火色的街巷更显温和安详。虽值乱世,但南阳久久未与他人交战,又深受萧砚帮扶,如此宁静祥和的民生百态似是早已与龙争虎斗的逐鹿群雄脱离开来。
“小姐,看看什么不?”一声吆喝骤然从杨筱耳畔传来,她饶有兴趣地向后一望,但见一个老翁正坐在摊前,朝她叫道:“什么玉料都有,要来看看吗?这些芙蓉玉最衬你们这些千金小姐了。”
杨筱闻言,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俯身往桌案上望去,但见那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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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的木桌之上尽是各式各样的玉镯与玉佩,她抬头望向那老翁,轻轻一笑,“在下对玉石无甚了解,但听闻南阳玉好,特意从冀州慕名而来,还烦劳店家您帮我讲解一二了。”
“小姐您是……从冀州来的?”那店家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将杨筱往屋里迎着,“这不是巧了吗?据说过几日,你们钟离使君就要接管此地了,这消息一放出啊,全城百姓都激动起来了,”他伸手往街上一指,“你看这大街上,多热闹。”
杨筱回头与穆飞对视一眼,又故作兴趣地抬眸望向那店家,“哦?钟离使君要来,为何诸位会如此高兴啊?”
“你这小姐,莫非是享福日子过多了?”那店家一边往店里走,一边笑着回身招呼着杨筱,“这地方本来没这么繁华的,那解良整顿军务,那些官兵也背地里提高征税,克扣百姓,虽说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但是……”他无奈地“啧”了几声,摇了摇头。
杨筱跟着那店家慢慢踏入昏暗却又温暖的屋子,但见烛光的融融暖意之下,细小的飞絮和灰尘在天空中慢慢飘着,缓缓而下。
“之前啊,我有幸去过一次冀州,”那店家将柜子的抽屉抽了出来,“好像也就是一年前吧,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他回身认真地点了点杨筱,“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州牧能做成那个样子。那满地之上尽是众生安宁啊,冀州军就算揭不开锅也绝不会动百姓的一分一毫。”
杨筱闻言,也轻轻点头应和着,“按您这么说,倒也确是如此。”
背后的穆飞闻言也骄傲起来,悄悄挺直了腰杆。
“对吧?”那店家似是来了兴致一般,往两人身前走了两步,“我听说啊,当时钟离使君起家平冀州之时,他手下那女将放了一把火,好像是把别人家的粮仓烧掉了。”
杨筱顿时愣在原地,心底涌上一阵笑意,又让她强压了下去。
那店家似是什么也没意识到,继续兴高采烈道:“后面战胜之后,钟离使君可没少花功夫去重修粮仓,安定民心,来来回回忙了一个多月就修缮好了。”
一旁的穆飞闻言顿时没忍住笑,他趁店家不注意,偷偷伏在杨筱耳边,笑道:“张平干的。”
杨筱见状一下子笑出声来,她赶忙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飞快地把话题从烧粮仓上移开,“所以,今日所见南阳如此热闹之景,都是为了钟离使君的到来么?”
那店家点着头,把柜子里一盘玉料端到桌前,许久未掀开的盖布也蒙了一层灰,“谁说不是啊?就平日那副模样,哪还会有人前来买玉?我这一堆玉料啊,都快在柜子里攒了半年了。”
他自嘲地笑笑,“我这也是跟大伙一块儿,蹭蹭钟离使君的喜气,才又重新开张。”
杨筱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几年,可真是苦了你们了。”
“这都不算什么,”那店家笑着摆了摆手,“眼看着那解良要把南阳赠与钟离使君了,这光景也该好起来了。”他拿小笤帚掸了掸盖布上的灰,“说实话,就算钟离使君派兵打过来,也比让这些贪官污吏继续鱼肉百姓强啊。”
杨筱顿时一皱眉,脸上玩笑的神色尽数敛去,“哪怕钟离桉发兵打来,你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