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玉并未察觉。
“过去是我不太懂事,没能设身处地的为妈你考虑。后来郑则民说了我,让我来找妈你认错道歉,可我又怕惹你生气,就不敢来。”
余佩兰忍不住笑,“那你现在倒是敢了。”
“本来也不敢的,可有件事觉得还是要跟妈你说一声,就大着胆子过来了。”
陈红玉觉得,按理说她妈应该问一句“什么事”。
可并没有!
没有人捧哏,她只能继续唱独角戏。
“妈,你可能不知道,爸他遭报应了!他跟人打架打的自己住院了。”
余佩兰是真的惊着了。
她没想陈新华能跟报应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而且还是出自陈红玉之口。
“红玉,你这么说,小心你爸知道打断你的腿。”
陈红玉闻言大义凛然道:“他就算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这么说!妈你为他生儿育女,你为他赡养母亲,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跟叶知秋双宿双飞。亏得他还说陈家以诗书传家,嘴上都是道德文章,关起门来那简直男盗女娼。”
余佩兰:“……”
“要我说,叶知秋也是个蠢货,真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吗?得了吧,我爸他那人,最爱的从来都是他自己,瞧瞧叶知秋把自己折腾的,一把岁数要带孩子不说,还把自己的工作给弄丢了,她值得吗?”
“她的工作是我弄没的。”
陈红玉继续说道:“可这也没人逼她,她当初破坏别人家庭时,怎么没想过那是不道德的,现在丢了工作也只能说她咎由自……妈你刚才说什么?”
余佩兰重复道:“她的工作是我弄没的。”
“你弄没的?”怎么弄没的?
陈红玉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太能理解,她妈什么时候手能伸得这么长,竟然能弄丢别人的工作了?
演练好的台词忽然间有些找不到适合的场景。
陈红玉说话再没之前那么流畅,“妈,你别跟我开玩笑啊。”
“没开玩笑红玉,你现在‘幡然悔悟’,想着用你爸挨打这事讨好我,可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压根不吃这套,再把你来找我这事告诉你爸,你该如何应对?”
“妈,你,你别吓唬我。”陈红玉慌张起来,“我是真的心疼你,真的,我都跟郑则民商量好了,我俩回头生的孩子跟你姓,到时候妈你给孩子取名好不好?”
她试图抓住母亲的胳膊,但余佩兰压根不想跟这个女儿有肢体上的接触。
“没必要,我没打算给不相干的人养孩子,余家人口多得是,不稀罕你再来给老余家绵延血脉。”
一个姓又如何?
三代以内兴许还知道长辈的姓名,可到了第四代,第五代,谁还记得那不曾谋面的长辈叫什么,有过什么事迹?
何况……
“你男人教你的吧,教你用你爸倒霉这事来讨好我,教你用孩子来奉承我。红玉,告诉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说过我不要你们兄弟姐妹任何一个,将来你们是穷还是富贵,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的。”
“另外,管一管你的弟弟妹妹们,别再来打扰我。不然你男人的工作保不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陈红玉呆呆站在那里。
直到陈红卫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妈呢?”陈红卫神色焦急,他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人了?
“你不能去!”眼看着老二要去包子铺找人,陈红玉忽的大喊一声。
不能去。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真把郑则民的工作给弄没了,那到时候她还怎么过活?
陈红卫被吓了一跳,“大姐,你咋了?”
“红卫,妈说,是她把叶知秋的工作弄没的,要是咱们再去打扰她,她就要把你姐夫的工作也弄掉。”
陈红卫听到这话一愣。
他忘了跟大姐说研究所的事。
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可郑则民丢了工作跟他有什么关系。
除非……
“那姐你往后每个月再多给我五块钱,我保证不去找妈,不影响姐夫的工作。”
陈红玉脸上煞白一片,“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说就说,陈红卫无所畏惧。
“大姐,你也不想让姐夫丢了工作吧?我只跟你多要五块钱而已,这跟姐夫的工资比起来,不算什么。”
陈红卫甚至觉得自己要少了。
他该要一半才对!
看在这是亲姐的份上,他每个月只要十块钱,真的很给面子了。
“你不要脸!”
陈红卫躲过了这一巴掌,“大姐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妈了,我是她儿子,找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红玉一把拉住他,“你给我站住!”
她不敢冒险。
起码,得先打听清楚,叶知秋的工作究竟是怎么没的。
不然万一真影响到郑则民,那就太可怕了。
余佩兰对姐弟两人的交易并不清楚。
她丢下狠话,麻烦事让陈红玉去处理。
要是那几个白眼狼崽子再来找,余佩兰是不介意跟郑则民的单位说道说道的。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没啥正当理由不能开除,但请人帮忙警告一下,也能达到效果。
郑则民可不无辜。
竟然算计到她头上了。
算盘成精了是吧?
余佩兰专门治这种小妖精。
只不过这一天注定不清闲,因为棉纺织厂那边来了人。
“陈红旗在采买上犯了严重的错误,可他拒不承认这事,还说要您过去一趟,不然后果自负,余场长您看……”
棉纺织厂这边也不能一直关押着陈红旗。
这件事肯定要早早查清楚,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但陈红旗拒不认罪,这事就卡着了。
这事的关键似乎在余佩兰。
棉纺织厂这边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请余佩兰。
但又对这事没抱太大的希望。
余佩兰有些奇怪,“没报警吗?”
“请了派出所的同志来厂里审,这件事毕竟是家务事,我们厂保卫科主审。”
“那最坏的结果呢?”
“听领导说,这违反了传染病防治法的规定,再加上他贪墨采购款中饱私囊,顶格判的话,大概得七年。”
七年,够了!
余佩兰大手一挥,“走,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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