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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无声地虐待

作者:芥末辣不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被药倒,才无法呼救,每个人都清醒着,却不能动。


    没有比松骨散更恶毒的药剂。


    这药让人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大家都以为这次全完了,长官死了,他们都好不了。


    然而命运给大家开了个玩笑。


    ……


    玉郎被那蟊贼弄醒,给那人一大笔钱,不许他说见过自己。


    他的房门依旧从外面栓住。


    玉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


    他早想脱离皇上掌握,试探几次,皇上都不动声色堵回去。


    下旨让他去做特使,是格外的恩赏,是看在他识趣地写了“休书”的份上。


    玉郎这么耳聪目明之人,怎么不清楚这些行为的意思。


    凤药回京,他出尔反尔的事瞒不住,皇上心中定然不爽。


    这些曲折的不见光的脏东西,玉郎不愿讲给凤药。


    总之他再一次逃过了死亡的威胁。


    “这么说,图雅是查到了真相?”


    玉郎沉默着,他的沉默是种否认。


    凤药自言自语,“若没查到,她为何下这么狠的重手?”


    “她虽心狠,却并不莽撞。”


    就像她屠村,也是因为对方真的下手杀凤药她们两人。


    每一步虽然仓促,但也谨慎。


    ……


    夫妻二人对望,都沉默不语。


    按图雅性格,下那样的决定并不容易,她不喜金玉郎,也会考虑到杀玉郎会惹到凤药。


    两人经历生死,短短时间内结下深厚情谊,所以图雅才不敢面对凤药。


    既然如此,她就一定拿到了什么关键证据。


    凤药问玉郎,“你们留下什么把柄了吗?”


    玉郎摇头,一脸苦恼,“明明有简单的办法,只要杀了她就没这么多事了,她身为土匪头子,就是死罪,现在搞得这么复杂。”


    “这件事经由皇上赦免,就别再提了。”


    “她已入宫正式封了军职,职位虽然不高,但和李仁定过亲事,杀她不得。”


    玉郎将前后经过想清楚,很肯定地说,“整件事中,每个人都只掌握碎片似的一点线索,比如她找到兰氏族中的某些幸存之人,不是首领,不知全貌,也只知道我与李仁出入过族群之中,并不知道我们与乌日根达成的交易。”


    “乌日根才是最重要的人证,只他知晓全部经过,但他已被我扣下,图雅见不到。”


    “她拼凑出的真相根本没有佐证,除非她只根据自己的猜测就动手。”


    两人再次沉默,心中都产生一个没说出口的猜想——


    除非有“其他人”向其摆明了某种证据。


    这个“其他人”谁也不敢说出口。


    凤药垂下眼睛,片刻间已想到一切一切的起点,就开始于李仁一到贡山脚下就被人绑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查李瑞犯下的所有事件时,有实证证明李瑞害过李嘉,栽赃过李慎,但非说他害李仁太牵强。


    凤药帮玉郎掖好被子,温柔摸了摸他的脸,“你好好休息,早点把伤养好,身体恢复成从前那样,这是我给你的任务,要好好完成。”


    她哄孩子的语气把玉郎逗笑了,拉着她的手,在掌心轻轻一吻,“领命。”


    两人道别。


    凤药回宫去,久久不能平静。


    尽管她不想凭空瞎想,但刨去所有的不可能,唯一余下的,看起来不管多么匪夷所思,也是事实真相。


    她忽而想到那日得胜归来,在皇帝的营帐外她提着馄饨,遇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个人看起来极普通,不像高位文臣,也没有武将气质。


    她有见人记面的本领,确定自己未曾见过这人,哪怕一次。


    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她没有不认得的。


    文臣武将更不用提。


    之后,皇上在营帐中便提出给她上朝参政的权力,这才改变她的想法,留在宫中。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皇上做了重大决定。


    只做了留下她的决定吗?


    凤药突然打了个寒战,头皮发麻。


    想彻底留下她的办法不就在眼前吗?


    没了玉郎,又给她高官厚禄……


    她不愿再想下去。


    ……


    她告诉小桃,玉郎的药剂放在玉郎房中直接煎服。


    不经任何人手。


    小桃心领神会,对玉郎分外上心。


    那个小院不让人随意靠近,连玉郎的饮食也交代医馆的老仆,专人专做。


    过了几天,在某日的午膳过后,宫中最安静之时,凤药突然来到掖庭。


    牢头见是巴结都巴结不上的红人,立刻来了精神。


    凤药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个金元宝。


    牢头两点发光,伸手想拿,凤药手一撤道,“这元宝赏你,只需做一件事。”


    “大人千件事,不给赏小的也愿意做。”


    “只要别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晚上来过。”


    “是。”


    “你懂什么是任何人吧。”


    “小人懂。”牢头把腰深深弯下。


    凤药将元宝丢入他怀中,进入掖庭。


    李瑞已彻底沦为最悲惨的囚徒。


    头发打缕,面孔已看不出本来的肤色。


    从前的翩翩公子模样不复存在。


    从云端跌入泥潭,心气儿丢掉,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李瑞的心气儿早被牢狱生活磨得不余半分。


    他似睡非睡躺在稻草垫上。


    这里不分日夜晨昏,时间错乱,迷糊中他看到有人站在牢笼之外。


    他一下来了精神,这么多时日,娘亲都不曾来瞧过他。


    想是恨他入骨。


    也对,娘亲对他的爱本就是有条件的。


    自小就是如此。


    他要乖,要听话,要功课优秀,要父皇看重,才能得到娘亲的附带条件的夸奖。


    “这次做的不错,不过不能懈怠哦。”


    他说出母亲入宫以来,心中一直藏着其他男子,皇上岂会容她?


    想必是倍受冷落。


    李瑞心中对母亲的遭遇倍感痛快。


    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


    好好的“回报”母亲一次。


    所以容妃不来,他不怨,他只后悔,直到如今才发现和母亲切割干净也没那么难。


    要是早这么做就好了。


    太宰致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希望毁于一旦。


    他不可能来瞧自己这个成了阶下囚的外孙。


    本来的荣耀成了现在的耻辱,他怎么在朝臣中抬起头?


    李瑞没了别的亲人。


    孤零零苟活在牢中,唯一的希望是父皇能改囚禁为圈禁。


    让他生活的地方大些。


    这昏暗的斗室和贫贱的吃食已快使他发疯。


    看到有人来到牢前,他一下翻身坐起,充满希望看向牢笼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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