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王都之内,万人空巷,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几分。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涌向了城中央的祭天广场。
这里,临时搭建起了高台和考场,四周由禁军层层护卫,戒备森严。
大永王朝的储君试炼,即将在此拉开序幕。
这是大永开国以来,头一遭如此公开、隆重地选拔储君,单是这份气派,就足以让百姓津津乐道数月。
这更是因为大乾皇帝的一纸圣旨,让这场试炼充满了变数和看点。
尤其是那个曾经的废物三王子凌天宇,竟然也扬言要参加试炼,争夺太子之位。
这给本就暗流涌动的王都,又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高台之上,永王凌正德身着龙袍,面色威严地端坐中央。
他的左手边,是脸色阴沉的继后刘氏和强作镇定的太子凌天皓。
凌天皓不时整理一下衣冠,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考验胸有成竹。
右手边,则是大乾使者张谦,他眯着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台下两侧,文武百官依照品阶列队,神情各异,不少人目光在几位王子身上游移,心中各自盘算。
更远处,则是黑压压一片的围观百姓,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王上和太子殿下都出来了!”
“那个穿大乾官服的,就是大乾使者吧?好大的官威啊!”
“不知道今天这第一场试炼,会考些什么?”
“太子殿下文采斐然,这文试肯定是拔得头筹!”一个像是东宫门客的人高声道。
“那可不一定,四王子、五王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平日里也爱舞文弄墨。”
“还有那个三王子凌天宇,听说他最近可神气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
“切,一个当了十年质子的废物,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巴结上了大乾使者罢了!我看他就是来凑个数,衬托太子殿下的。”
人群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凌天皓的期待,对其他王子的猜测,以及对凌天宇的怀疑和不屑。
凌天宇站在几位王子之中,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凌天皓投来的怨毒目光,以及其他几位兄弟或轻蔑或探究的眼神。
对此,他只觉得可笑。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他凌天宇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这弹丸之地的一个储君名号。
辰时已到。
礼部尚书在永王凌正德的示意下,走上高台,朗声道:“储君试炼,第一场,文试,现在开始!”
“此场试炼,共分三题,由王上、大乾使者及诸位大臣共同评判!”
“请诸位王子入考场!”
随着礼部尚书话音落下,凌天皓、凌天宇、四王子凌天启、五王子凌天奕,在内侍的引导下,走进了广场中央临时隔开的考棚。
每个考棚内,都设有一张书案,上面笔墨纸砚俱全,还放着一盏清茶。
凌天皓走进考棚时,特意放慢脚步,经过凌天宇身侧,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势在必得。
他昨夜,已经从父王那里,得到了一些暗示。
对于今天的文试,他信心满满!
凌天宇,你就等着被本宫踩在脚下吧!
凌正德看着意气风发的凌天皓,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皓儿,父王能帮你的,都帮了。
这题目,可是父王亲自为你挑选的。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至于那个逆子凌天宇……哼,孤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出这个丑!
他已经暗中吩咐了负责出题的翰林院学士,其中一道题,专门针对凌天宇在大乾的经历,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他就不信,一个被放逐十年的废物,还能答出什么锦绣文章来!
就算他侥幸答出来了,自己也能在评分时,给他压下去!
在这大永,他凌正德说谁行,谁就行,不行也行!
这场试炼,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公平的!
这大永,终究是他凌正德的天下,任何试图挑战他权威的人,都将粉身碎骨。
凌天宇走进属于自己的考棚,神色平静。
永王那个老东西,肯定会在这场试炼中动手脚,不遗余力地打压自己,抬举凌天皓。
不过,他不在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永王凌正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老东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很快,第一道题目,被内侍送到了各个王子的案头。
“第一题:论大永与大乾之邦交,及强国安邦之策!”
题目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一些自诩有些见识的官员也暗自点头,这题目,确实不简单!
既要论述两国关系这种敏感话题,又要提出强国安邦的宏大策略。
考验的是王子们的政治远见、战略眼光和治国理念,寻常人等,怕是连边都摸不着。
凌天皓看到题目,心中一阵窃喜。
这道题,父王昨晚已经跟他透露过大概方向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提起笔,几乎是文不加点,奋笔疾书起来,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技惊四座的场景。
其他几位王子,也都眉头紧锁,苦苦思索,不知从何下笔。
唯有凌天宇,看着题目,眼神平静。
大永与大乾?
强国安邦?
呵呵,这个题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他在大乾十年,身为帝师,对于大乾的国情了如指掌。
对于何为邦交,何为强国,他有着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见解和实践。
这区区一篇策论,不过是牛刀小试。
他提起笔,笔走龙蛇,洋洋洒洒数千言,一气呵成,字迹沉稳有力,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高台之上,永王凌正德看着凌天宇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安。
这个逆子,难道真的有什么惊世之才不成?
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