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甜刚想回应,车门“嘭”的一声被粗暴地拉开,一只大手伸进来,狠狠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车里拽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呃!”手肘和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但司甜甜死死咬着牙,没有哭喊。
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一个散发着汗臭味的黑色头套罩了下来,剥夺了她的视觉,双手也被反剪到身后用粗绳绑紧。
其中一个绑她的男人嘟囔了一句:“这小妞还挺硬气,居然不叫。”
另一个压低声音呵斥:“废什么话,快走!”
她被两个大汉架着,踉跄地塞进另一辆车里。
混乱中,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一只脚发现了它,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狠狠踩了上去,“咔嚓”一声,屏幕碎裂,通话戛然而止。
厉寒野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眼前骤然一黑。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仿佛也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死寂,可怕的死寂。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恐惧和绝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与决绝,血丝爬满了眼白。
厉寒野胸腔剧烈起伏,他拿起办公桌上另一部黑色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厉老爷子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厉老爷子沉稳的声音:“寒野?”
“爷爷,”厉寒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我要动‘飞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厉老爷子何等人物,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飞虎”---这支由厉寒野一手创建,从厉家最隐秘的暗部力量中抽调精英组建而成的队伍,是厉家真正的獠牙,轻易不会示人。
其成员个个身手不凡,装备精良,执行力堪称恐怖,直接听命于厉寒野,一直秘密驻扎在厉家老宅深处的基地。
上一次“飞虎”出动,还是几年前,某个不开眼的过江龙在京市动了厉家的货,结果一夜之间,那个势力连同其在京市的所有据点都从地图上被抹去,手段之狠厉,震慑了整个道上。
“出什么事了?”厉老爷子语气凝重。
“甜甜,被绑架了。”厉寒野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不等老爷子再问,他直接挂断电话,随即按下一连串指令。
“通知下去,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封锁京市所有出城要道,机场、火车站、码头,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调动所有监控,天眼系统全力运转,给我一帧一帧地查,把所有可疑车辆和人员全部揪出来!”
“联系警方高层,我要他们全力配合!不惜一切代价!”
“通知下去,厉家旗下所有产业,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全部给我动起来!二个小时内,我要绑匪的线索!找不到人,所有负责人,提头来见!”
一道道冷酷无情的命令从厉寒野口中发出,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京市,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戾气。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司甜甜面前温柔体贴的阿野,而是那个真正掌控着京市地下秩序,令人闻风丧胆的“寒爷”。
整个京市,因为他的一声令下,瞬间变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所有力量都开始高速运转,只为一个目标——找到司甜甜!
厉家老宅基地,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厉寒野亲自坐镇,面前数块屏幕上,全市的监控画面和信息流如瀑布般刷新。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冷静地分析着每一条传回来的情报,眼神锐利如鹰。
“一组,A区监控断了三秒,查原因。二组,查到那几辆车的来源没有?”
他声线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报告寒爷,是套牌车,查到最初的注册信息指向一家已注销的空壳公司。他们很专业,中途在城西旧货市场附近至少换了两次车,目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码头方向。还在继续追踪。”一个年轻的下属声音有些发紧。
“废物!继续追!通知水陆两路的人,封锁码头所有出口,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室的人都感到了寒意。
厉寒野的眉头拧得更深,指尖在桌面轻叩,发出沉闷的声响。多耽误一分钟,司甜甜就多一分危险!
“告诉所有人,我给他们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内找不到人,我让整个京市为她陪葬。”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决绝与疯狂。
他发誓,要让所有参与者付出百倍代价,让那些敢动他宝贝的人,生不如死。
司甜甜中途被粗暴地拖拽着换上了一辆散发着鱼腥味和霉味的面包车。
她依旧被套着头套,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绳子勒得手腕生疼。
身边只有车子开动时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颠簸声。
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包围,瞬间让她回想起多年前被绑架时的绝望。
那些人毫无人性,不管她只是个弱小的儿童,只想拿她去给父母换取钱财。
她在黑暗中被劫匪关了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父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从那时起,她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她怕黑,怕这种被禁锢的无助。
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盖间,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和安全感。
“甜甜不怕,甜甜不怕,阿野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
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给自己打气,一遍又一遍。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在崎岖的路上颠簸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停了下来。
然后司甜甜听到车门被粗暴拉开的声音。
她又被蛮横地拽下了车,脚下虚浮,步伐不稳地被拖着往前走,高跟鞋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光洁的脚踝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
“头儿,人带来了。”一个粗嘎的嗓音响起。
王辞半躺在一间破旧房间的掉漆沙发上,正吞云吐雾,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