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爬到山顶几乎是没了半条命。
现在天已经黑透，苏砚什么都看不见，完全是跟着系统的指示一步步向前走，摔了好几次，弄得满身脏污，痛得他哭了一路。
终于到达山顶，他看见季昱宁坐在一块石头上，依旧戴着那顶鸭舌帽，嘴里叼着烟，身侧是万丈深渊。
“季昱宁！”苏砚大喊。
季昱宁打开手电，照了下他的脸，猛地站起来。
苏砚跑过去，大哭着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摔了多少次吗，说去死就去死，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没想去死。”
“没有什么没有！”苏砚说，“你敢说给应泽的那封信不是遗书？”
“……”
季昱宁：“你看了？”
苏砚：“我就是看了，怎样。”
“……”季昱宁弯腰，把烟在石头上按灭。
苏砚擦掉眼泪，双眼通红：“你说过要帮我的，你说过被欺负了可以给你打电话的。”
黑夜中，苏砚满是泪的眼睛显得很亮，季昱宁看着那双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哑巴。
苏砚走上前，抱住了季昱宁：“别去死好吗。”
“……”
依旧没有声音。
苏砚闭眼，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季昱宁，拿出必杀技：“你是我的目标，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除此之外，沈宴礼马上就回来了，你不想见一见他吗？”
沈宴礼是主角受的名字。
季昱宁终于有了动作。
对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很轻地，指腹刮蹭他的喉结。
*
两个小时前。
季昱宁在到达山顶后，站在崖边，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终究没有跳下去。
为什么呢。
季昱宁想，可能是知道沈宴礼马上要回国了。
但今天的死亡，是他计划很久的事，他把一切都整理好，就等着这一天。
季昱宁坐在那石头上，内心的情绪空白。
他看着周围的枯草，耳边凉风呼啸。
依旧空白。
没有想去死的想法，也没有想离开的欲||望。
于是他就坐在那里。
“季昱宁！”
熟悉的声音……
季昱宁拿起手电，看清那个人的脸。
满身的树叶和泥巴，全身上下也就脸还干净点……也不干净，满脸的泪痕，不知道哭了多久。
苏砚。
苏砚怎么来了？
季昱宁猛地站起来。
季昱宁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脆弱，尤其是苏砚，他看着长大的弟弟。
……但，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看着苏砚哭，苏砚叫，苏砚浓而密的睫毛扑闪着，感受苏砚拥抱他时，柔软温热的身体。
黑亮的眼睛望着他，可怜地说：“你是我的目标。”
季昱宁空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真好看。
他，真漂亮。
诡异的情绪充斥他的心脏，剥夺他的理智，头昏脑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乎要跳出心脏的心跳——
季昱宁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他从状况之外拉回来的是苏砚压抑着的叫声。
他掐住了苏砚的脖子，正在咬对方的后颈。
满嘴的血腥味。
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beta。
苏砚是beta。
beta如果被强行标记，那么一生一世就只能跟定一个人，与永久标记无差。
而且。
还会对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上瘾。
季昱宁立马松开苏砚，慌乱地脱下外套，给正在发抖的苏砚包裹得严严实实。
“……抱歉。”季昱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砚看着他，笑容虚弱，却依旧灿烂。
“那就不可以再寻死了哦，哥哥，”苏砚说，“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的那种。”
季昱宁的怀抱很温暖，此时此刻对方正小心翼翼地拨开他后颈的碎发，检查伤口。
“疼吗？”
“疼，”苏砚小声吸气，“这怎么办，会被妈妈发现的。”
“我们先下山。”
苏砚被护在季昱宁怀里，乱七八糟的树枝全部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苏砚：“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季昱宁：“没关系。”
苏砚试探道：“哥哥我们……”
“苏砚，”季昱宁打断，“我送你回去。”
“……哦。”
一路上，苏砚看着手电筒的灯光，眼睛干涩得发痛。
季昱宁一句话也没说。
好像就要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苏砚忍不住，开口问：“哥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季昱宁拨开树枝，沉默很久，才说：“你要是不舒服了可以找我。”
“……”
“好。”苏砚垂下眼，“我知道了。”
系统：【恭喜完成第一个任务点，救下季昱宁，下面发布第二个任务点，成为季昱宁的秘密情人。】
苏砚无声地掉眼泪，唇瓣咬得通红。
这种情况下，季昱宁还是对他这么冷淡……他都被标记了，还是永久标记，以后就是季昱宁的beta了，季昱宁却连一句违心的敷衍他的话都不想说。
他压抑着哭声，却还是有一声小小的抽噎传了出去。
季昱宁停下脚步，看着他：“疼？”
苏砚望着季昱宁，“哥哥你很嫌弃我吗。”
“……没有。”
苏砚凑近：“那你能亲我一下吗，我有点害怕，害怕你嫌弃我，下了山之后就不再理我了。”
他睁着漂亮水润的眼睛，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试探的话，这样低微的姿态让人心软。
苏砚用袖子擦擦嘴，犹豫了一会又擦了擦脸颊，只可惜袖子脏，把他白皙的脸弄上了一些泥土，脏兮兮的，很可怜。
他擦嘴又擦脸，做这一切都目的季昱宁心知肚明。
是在邀请alpha的吻。
因为没有安全感。
季昱宁垂眸看着他，眼神淡漠，喉结滚动。
不想亲我。
苏砚心里有些难过，沮丧道：“我知道了。”
他转身，想要继续下山，肩膀却忽然被人轻轻捏了下，苏砚没来得及扭头，一个若有似无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耳后。
季昱宁的鼻息打在耳边，有点痒，苏砚缩缩脖子。
他没有转身，就那样僵在原地。
季昱宁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便和他拉开距离，扯住他的手臂，说：“下山。”
苏砚摸了摸被季昱宁吻过的地方，抬头问：“不好亲吗？”
“……”
苏砚又说：“可以换个位置的哥哥，我的脸颊，嘴唇，会软一些……”
“不想，”季昱宁仔细看着眼前的路，“安静点。”
苏砚：“哦……”
苏砚在暗处悄悄扬起唇角。
系统：【？】
系统：【你在干什么！！】
苏砚无辜道：【你应该问他在干什么，不过蝴蝶效应嘛，和原剧情有点出入是正常的，安啦安啦，只要结果一样就没问题。】
系统：【这样吗……】
苏砚：【我都在这家公司工作好几年了，正常现象，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