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轻轻叹息，却没有反驳。
她握紧圣剑，低声道：“愿主宽恕他们的灵魂。”
苏离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圣人小姐，你的主会宽恕我吗？”
莉亚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不会。”
“但我会为你祈祷。”
苏离哈哈大笑：“行，那你多祈祷几次。”
苏离踩过机扬破碎的玻璃，发出咯吱声响。
航站楼的墙壁上到处是用血写的字，早已发黑。白檀看了看天色：
“柳生家在城东，该去清算一切了。”
莉亚突然停下：“那边有人。”
她指着货运通道。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孩子正在翻找垃圾。
“是女人和孩子。”莉亚已经走过去。
通道后面有个用铁皮搭的斜坡，通向地下车库。
臭味扑面而来，像腐烂的肉混着粪便。
三十多人蜷缩在角落里，看到灯光时像受惊的老鼠一样往后缩。
一个老头跪着爬过来，手里捧着半瓶脏水：
“求求你们...只有这个...”
“别杀我吗，求求你们……”
莉亚的剑亮起白光，照得整个地下室像白天。
角落里的霉菌开始枯萎，空气变得干净了些。
有个婴儿突然笑起来，伸手去抓光点。
婴儿的天性使然，但他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活不过今晚了。”
莉亚说。光落在孩子们青黑的脸上，颜色变淡了些。
最里面有个孕妇，肚子已经烂了，现在正大口喘气。
白檀突然笑了：“有意思。”
作为诡异的她最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她手指上缠着一缕黑气，是从孕妇肚子里冒出来的：
“有人在他们身上种了鬼气。”
“活人养鬼术。”
能做到这一点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唯有罪大恶极的柳生家。
苏离看着莉亚蹲在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面前。
女孩的左腿已经发黑腐烂，膝盖以下露着白骨，伤口不断渗出黑色脓血。
“能治好吗？大姐姐，我好疼...”
小女孩虚弱地啜泣着，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着莉亚的白袍。
莉亚轻轻握住她的手：“会有点痛，忍着点。”
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银十字架，悬在伤口上方。
十字架开始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黑气遇到光芒发出“嘶嘶”声，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小女孩咬破嘴唇也没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好了。”莉亚收起十字架，伤口虽然还在，但不再溃烂发黑，“暂时不会恶化了。”
苏离走过来，从背包里掏出几包压缩饼干和抗生素：“省着点用。”他又拿出几瓶矿泉水放在地上。
“谢谢！太感谢了！”
幸存者们激动地围上来，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白檀右手在空中一划，一道鬼蜮缝凭空出现，“我们该走了。”
苏离最后看了眼这些幸存者，转身踏入裂缝。
莉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穿过黑暗的瞬间，他们已经站在一座阴森的现代别墅前。
铁栅栏上挂着“柳生”的门牌，院子里飘着诡异的白雾。
“到了。”白檀放下手，裂缝在她身后消失。
别墅二楼的窗帘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人正在窥视他们。
苏离大踏步向前，一脚踹开铁栅栏门。
“柳生家的狗！你不是要找我吗？我TM来了！”
庭院的白雾突然翻涌起来，三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从雾中现身。
为首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檀。
“‘鬼女’？他舔了舔嘴唇，“是一个做式神的好材料。比传闻中更强大。。”
白檀冷笑：“逼逼叨叨什么呢？有本事打赢再说！”
话音未落，庭院的地面突然裂开。
一只青面獠牙的巨大鬼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足有三米高的赤红身影。
它脖子上挂着人骨项链，每走一步都在草坪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像是瀛洲传说中的妖鬼——酒吞童子
莉亚的十字架已经亮起白光：“是怨灵，该杀！”
二楼窗户突然破碎，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展开的漆黑羽翼遮天蔽日，戴着红色长鼻面具的大天狗手持团扇，狂风瞬间将庭院里的树木连根拔起。
“还有一个！”苏离数着出现的式神，突然背后“蜘蛛感应”。
一只惨白的手从影子里伸出，几乎触到他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白檀打了个响指，那只手的主人——浑身缠满绷带的骨女尖叫着从影子里被扯出来，在半空中炸成碎片。
骨女的身躯如破碎的瓷器般重组，绷带缠绕的苍白手指轻抚琵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弦音。
她那双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白檀，忌惮中带着扭曲的渴望。
但龙倩没有废话的习惯。
现在如何？唯有战！战斗爽！才是真的爽！
她浑身洁白的鳞甲骤然浮现，身形膨胀，头颅扭曲变形，化作狰狞的龙首，獠牙森然。然而下一瞬，她的身影却如幻影般消散——
“唰！”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中，龙倩已经出现在大天狗背后，布满鳞片的五指如钢钩般扣住它的漆黑羽翼。
“刺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肌肉纤维断裂声响起，大天狗的右翼被硬生生扯下，黑血喷溅，羽毛漫天飘散。
它发出凄厉的尖啸，长鼻面具下的面孔扭曲，团扇疯狂挥舞，飓风席卷庭院，树木连根拔起，碎石如子弹般激射！
但龙倩只是狞笑，龙瞳中闪烁着暴虐的兴奋。
“就这点风？挠痒痒呢？”
她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下一秒。
“砰！！”
大天狗的胸口被龙爪贯穿，心脏被捏爆，黑血如泉涌喷出。
“卧槽？什么情况！！”
柳生明吐出一口鲜血，他如同看怪物般看着龙倩，自己温养几十年的大式神，被别人一招秒了？
“这怎么可能？”
它挣扎着想要反击，可龙倩的左手已经扣住它的头颅，猛地一拧。
“咔嚓！”
颈椎断裂，大天狗的头颅被硬生生扯下，无头身躯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龙倩甩了甩手上的黑血，咧嘴一笑：
“蝼蚁，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