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陈云州的眼睑上。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朦胧。
怀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睡得正香。
夏晚晴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另一边,念念则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小手还搭在夏晚晴的脸上,睡梦中咂了咂嘴,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陈云州低头,在夏晚晴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小心翼翼地挪开念念的小手,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动作轻柔地起身下床,生怕惊扰了母女俩的美梦。
起身走向卫生间洗漱,洗漱完,陈云州走出卧室,径直走向厨房,熟练地围上围裙。
洗豆子,加水,按下豆浆机的开关,嗡嗡的声响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接着,他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面条、鸡蛋和几根小葱。
烧水,煮面,另起一锅煎了三个荷包蛋。
热气氤氲中,厨房里很快便弥漫开一股食物的香气。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香气四溢的豆浆也倒进了杯子里,陈云州这才解下围裙,走进卧室。
“老婆,念念,起床了。”他坐在床边,捏了捏她们母女的脸蛋。。
床上的夏晚晴动了动,往被子里缩了缩,带着浓浓的鼻音,哼唧道。
“唔……再睡五分钟……”
陈云州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再睡面条就坨了,我煮了葱油拌面,还煎了荷包蛋。”
夏晚晴的眼睫毛颤了颤,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缝,声音又软又糯地撒着娇。
“那你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起来。”
陈云州轻笑出声,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夏晚晴这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身去叫还赖在床上的小懒虫。
“念念,起床啦,上学要迟到了!”
念念拱了拱屁股,将脑袋埋进被窝,丝毫没有要起的意思,看来昨天确实是玩累了。
二人见此,都不由的笑出了声。
随后在二人的叫醒服务中,念念被强制开机了,一番鸡飞狗跳的洗漱之后,一家三口终于坐在了餐桌前,吃饭。
不多时,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夏晚晴驱车,先将念念送到了幼儿园。
小家伙在妈妈和爸爸的脸颊上各印下一个响亮的“啵”,然后才背着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幼儿园大门。
红色的甲壳虫再次启动,朝着蓉城大学的方向驶去。
车子在A大校门口缓缓停下,夏晚晴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一双水润的眸子含笑看着陈云州。
“那我先去公司了。”
“嗯。”陈云州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
两人对视着,车内的空气都仿佛甜了几分。
夏晚晴抿着唇笑,主动凑了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好了,快去上课吧。”
陈云州却意犹未尽,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之后,唇分,夏晚晴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嗔怪地推了他一下。
“路上小心。”陈云州帮她理了理微乱的碎发,这才推门下车。
他站在路边,一直目送着那辆红色的甲壳虫汇入车流,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身走进校园。
来到教室,里面已经三三两两地坐了些人。
陈云州找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下,刚拿出书本没一会儿,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不过今天的楚子恒有些不同,他戴着一副硕大的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径直走到陈云州旁边坐下。
“我说你大清早的,在教室里还戴什么墨镜?”
陈云州皱了皱眉,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你不懂,”楚子恒靠在椅背上,刻意压低了嗓音,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哥这叫时尚。”
陈云州被他逗笑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家伙今天不仅行为举止透着股怪异,说话的声音好像也带着点鼻音,而且坐下来之后,身体一直不自觉地往旁边偏,似乎在躲着什么。
有问题。
陈云州心里有了判断,他没再多话,趁着楚子恒不备,闪电般地出手,一把就摘掉了他脸上的墨镜。
“哎!你干嘛!”楚子恒惊呼一声,想要抢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看清楚子恒的脸时,陈云州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墨镜差点没拿稳。
只见楚子恒的眼眶周围,是两圈对称得不能再对称的青紫色,眼皮肿得像核桃,配上他此刻惊慌失措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只刚被人揍完的国宝。
“你这……怎么回事?”陈云州一脸的懵逼,指着他的熊猫眼,说道。
“该不会……是被你姐给打的吧?”
谁知,楚子恒听了这话,竟像是找到了知音,脸上瞬间写满了悲愤和委屈,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
陈云州哑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对熊猫眼,咂了咂嘴:“你姐这下手也太狠了点,这哪是教训啊,简直就是往死里揍啊。”
“谁说不是呢!”楚子恒一听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摸着自己的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姐她,黑虎掏心,泰山压顶,二龙戏珠……乌鸦坐飞机!
一套连招下来,我差点当场去世!”
陈云州听着这些招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强忍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
“没事,都过去了。”
旋即,他话锋一转,问道。
“她为什么要揍你?就因为你编排她的事,被她知道了?”
楚子恒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次点头。
然后,他凑到陈云州耳边,用一种极其沉痛的语气,小声说道:“云州,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表情无比严肃:“我姐……她真是个拉子。”
陈云州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笑着安慰道。
“没事,又不是真的,到时候好好跟你姐道个歉,肯定就原谅你了……”
不等他说完,话头猛地顿住了。
等等……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楚子恒,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刚才说什么?”
楚子恒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更低了,还带着一丝悲壮:“我说,我姐,她真是个拉子!”
陈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