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玥看着自家老弟,不等开口,就听见楚子恒压低了声音,痛心疾首地嘀咕了一句。
“家门不幸啊……”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却无比清晰。
楚子玥的眼角狠狠一抽,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
楚子恒脖子一缩,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然而,仅仅过了两秒,他忽的反应过来。
不对啊!
她求我保密,那现在不应该自己是大爷吗?
凭什么要自己跪着?她凭什么还这么嚣张?
思及此,楚子恒的腰杆,猛地就挺直了。
楚子玥挑了挑眉,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楚子恒麻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他理直气壮地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不满,讲道。
“你起开,一边去!”
“嗯?”楚子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起开!”楚子恒下巴微微扬起,一脸自傲。
“你要是不想我把这事告诉咱妈,以后就得分清大小王。
现在,我是大王,你,是小王!”
楚子玥彻底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老弟,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楚子恒见她不动,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竟真的伸手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十分潇洒地翘起了二郎腿。
“以后对我客气点。”他靠在沙发上,斜眼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姐姐,颐指气使地吩咐道,“去,给我倒杯水,要加冰块。”
楚子玥被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给气笑了。
她看着楚子恒那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模样,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心里的火气“蹭”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楚子恒见她无动于衷,没好气的催促道。
“快去啊,愣着干嘛?
你也不想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妈吧?”
“好,好,好,好。”
楚子玥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咬牙挤出几个好字。
她转过身,背对着楚子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深吸了好几口气。
忍不了一点!真的忍不了一点!
这臭小子,给他点颜色他还真开染坊了!
她猛地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那笑容里,已经淬满了冰渣。
“亲爱的弟弟!”
她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得有些诡异。
楚子恒正得意着,冷不防对上她那双凌厉的眸子,心头莫名一颤,气势瞬间弱了三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缩。
但他一想到自己手里有老姐的把柄,又强行挺直了腰杆,不过说话却是有些结巴。
“干……干嘛?”
楚子玥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慢条斯理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清脆声响,同时讲道。
“没什么,就是忘了告诉你,早些年为了超过晚晴,我专门练过几天!”
楚子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一个带着风声的拳头,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正中他的眼眶。
楚子恒惨叫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翻了下去。
还没等他爬起来,楚子玥已经欺身而上,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黑虎掏心,泰山压顶,二龙戏珠……乌鸦坐飞机……
别墅里,瞬间响起了楚子恒杀猪般的嚎叫和求饶声。
“姐!姐我错了!别打了!”
“我是你亲弟弟啊!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啊!”
“啊!我的脸!我的鼻子!”
楚子玥充耳不闻,嘴角挂着冷笑,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还血浓于水?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水逆!
半个小时后。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楚子玥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了口茶。
而在她脚边的大理石地板上,楚子恒顶着一对新鲜出炉的熊猫眼,鼻子里塞着两团纸巾,正以一个标准的姿势跪在那里,身体一抽一抽地啜泣着,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现在,”楚子玥放下茶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地问道,“能保密了吗?”
“呜……能……”楚子恒带着浓重的哭腔,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楚子玥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早这样多好,非要挨顿打才肯听话,你说你是不是贱得慌?”
楚子恒心里委屈得要死,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行了,起来吧,别哭了,跟个娘们似的。”楚子玥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好好替我保密,你就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好弟弟。”
楚子恒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自己身上被揍疼的地方,一边小声嘀咕:“刚才动手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我是你的好弟弟啊……”
“你说什么?”楚子玥的目光跟刀子似的飞了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楚子恒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说……我说姐你威武霸气!”
他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急忙转移话题,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姐,说真的,外面追你的人能从咱家门口排到三环去,你怎么会……是拉子呢?”
楚子玥闻言,脸上的不耐烦收敛了些许,她靠在沙发上,淡淡地开口:“在我眼里,男人都一个样,没一个靠得住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尤其是咱爸那种,嘴上说着爱我妈,转头就能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与其找个男人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姐妹,至少不会背叛我。”
楚子恒听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可是……咱爸那是个例啊,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吧?”楚子恒还是忍不住为广大男性同胞辩解了一句,“你看云州和夏总,多恩爱啊。”
“他们不一样。”楚子玥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那云州他爸妈呢?”楚子恒想了想,又举出一个例子,“他爸妈感情也特别好,几十年了都跟热恋似的。”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楚子玥似乎被问得有些烦躁了,她不耐烦地瞪了楚子恒一眼,“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烦我。”
楚子恒见状,没敢再多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灰溜溜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