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张家媳妇喜怀双胞胎,这一来,她一下就成了张家的太后。
在这张家,谁也不敢忤逆她,张家婆婆同样高兴,每天变着法讨好她。
但张家媳妇向来娇生惯养,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婆婆也一样颐指气使的。
“老不死的,你做的什么玩意,这是人吃的吗?”
她丢下筷子,一下甩到了张家婆婆的脸上,立时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张家婆婆只能捡起筷子,颤颤巍巍的,“那我重新做。”
“你说你活着有什么用,就是来分一口粮的吧。人家家的老太婆都有什么退休金,就你一个人没有就算了反倒来花我们两口子的钱。”
张家媳妇没个好脸色,看也不看低着头的婆婆。
她不喜欢老太婆,但她爱着她的孩子,她每天静心安养,除了那个老太婆惹她生气外,她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生怕动了胎气。
她终于等到了孩子降生的那天,只是似乎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其中的一个孩子,竟然是个畸形胎,她长了三只腿!
“姐姐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们建议放入保温箱一个星期。”
“保温箱,那岂不是很多钱?”
“根据设施的不同,一天200到1000不等。”
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我才刚醒来,你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坑我的钱,我就不信了,我不放也能活着。还有,你说的那个姐姐是哪个,不会是那个怪物吧。”
她想到刚生完看到的那个三条腿的怪物,她就险些干呕。
“她是您的孩子。”医生摇摇头,他可没见过这样的母亲。
“怪物就不该活着。”她眯着眼睛,喃喃地说道,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老太婆,你快把那个怪物丢了,越远越好。”
她叫来张家婆婆,命令的语气。
“你说什么呀…她是我们张家的大孙女。”
“我们哪有钱养这个怪物,你最好听话的把她丢了,要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张家媳妇凶巴巴地瞪着她,又暗骂了几句才罢休。
张家婆婆哪里忍心把孩子丢了,找到儿子要揭穿他这个媳妇恶毒的嘴脸。
没想到这张家媳妇恶人先告状,说婆婆故意让她喝冷水,就是想让她留下月子病!
没想到她这个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就痛骂了母亲一顿,还将她赶回家中。
这一回去啊,指不定这媳妇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啊。
可她一个老婆子,什么也阻止不了,她不走,儿子竟叫车潜她回家,她只好道出实情,“你这媳妇要把我大孙女丢了啊,俺不能走!”
没成想,媳妇的一番话更是让她死心,
“丢下那个怪物是我们一致决定的事,不是我们狠心,这上上下下得好几千,咱们养不起啊。”
张家婆婆错愕地看着儿子,张涛竟然毫无解释!
这个她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她现在才发现,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儿啊,咱们会遭报应的!苍天有眼,做了坏事,迟早会报应在我们头上啊。”
“老不死的,你快走,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是我生了她,我让她死她就得死,反正活着也是浪费钱!”
张家媳妇十分不悦,一把推开了婆婆。
张家媳妇身强体壮的,不过生产几天,恢复得已经差不多,这用力一推,张家婆婆险些摔倒。
“让你娘把那个背袱带上,赶紧回家去吧。”
张家媳妇再也不看婆婆,嫌弃地将她赶出门。
待老太婆出了门,张家媳妇使了个脸色,张涛便趁机将孩子抱来。
襁褓中的婴孩眯着眼睛,微弱的喘着气,如同一只乖巧的奶猫。
可一想到她那丑陋的,多出来的一条腿,张家媳妇就无比犯恶心。
她将孩子抱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捂住了婴孩的口鼻。
孩子发出微弱的哭声,但她并不停下,反而觉得听了这样的声音,她有几分兴奋。
她竟然笑了,这一笑像地狱里的曼珠沙华一般,美丽又邪恶,她简直是十八层地狱里的食人的魔鬼!
直到再也没有声音,她终于松开了手,喃喃的说着
“我创造了你,就应该我亲手毁了你。”
在那时,监控并不普及,当时只有医院的走廊里安装了监控。
因此,她将孩子从二楼丢下之时,谁也没看到。
医生问起,她只是说,自己家那个迷信的,孩子的奶奶,听说有偏方,擅自将孩子带走了。
医生又怒又无奈,他们没办法,在那样的时代,这样一个不健康的孩子,生来就要遭受那些苦难。
而这些苦难,大多来自于孩子的家庭!
张涛将孩子丢进了远处城郊的山林里,山林旁边就是垃圾厂。
那里是堆积成山的垃圾,每天工人们拖着疲惫的,污垢的身体在这之间徘徊,谁会注意到这个山林呢,一定没有人会发现丢在这的尸体!
张涛这样想着,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后,那具所谓的尸体,发出了低沉的哭声。
一切悲剧的源头,是另一具悲剧的结局!
张涛丢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血,却不知道孩子并没有死。
这一切,是小玉米这一生悲剧宿命的开始。
垃圾厂工人忙碌了一天,黑乎乎的手也懒得擦,就拖着脏兮兮的衣服,要赶回家中。
那时天色已晚,日光迟暮,眼前微暗微明的光让人好生不快活。
风吹响了树叶,沙沙的声音,一阵阵的,不绝于耳,听着竟有几分阴森。
风声中夹杂着树杈咿呀地摇曳声,隐隐约约带着微弱的、奇怪的声音,像是小猫的轻唤,又…像是个婴儿的哭声!
王二突觉浑身发冷,急步快走起来,可越往前走,那声音越大,他终于停下了。
向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而去,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麻袋!
那里面,传出了婴儿的哭声!哪个狠心的人把孩子丢了?
他赶紧打开麻袋,一看,就被吓住了,这娃娃长了三条腿!
这他本想放任不管,可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看到了她是个女娃!
他一个乡下人,没文化,穷得起不上房子,都四十了,也没有女人愿意跟他。
他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就连牵手也没有过,他日日夜夜想着女人的味道!
老天终于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他想养着她,她长大了就是他的媳妇!
想到这,他的眼睛突然放光,彷佛一下有了斗志,抱起孩子,笑嘻嘻的,“媳妇,俺有媳妇了!”
就这样,他细心的照顾着这个生命微弱的孩子,教会她走路,说话,吃饭。
他不认字,也给她上不了户口,就给她起了个小名,叫小玉米。
他既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丈夫,他喜欢孩子和他的亲昵,抱着她满满的满足感。
他也会常常盯着她,那眼神充满了爱意,但更多的是渴望,他盯着她尚未发育的胸脯,只盼望着她快点长大,快点成为他的女人。
但村里头那些小孩都来欺负她,嘲笑她,一切因为她的第三条腿!
他愤怒地将那群小孩打了一顿,决定第二天带着小玉米到村诊所把第三条腿割了。
不仅仅是那些小孩的嘲笑,他自己走在村里也会因为那些女人对小玉米的说三道四丢了面子,他可受不了。
谁知道村诊所那个小鳖孙说设施不齐全,让他到医院去。
可他的小玉米没有名字,他去不了医院,他只能央求着刘杰给小玉米割掉第三条腿。
那小鳖孙还是拒绝,说怕出人命!
王二摆弄着医生的工具,有几分看不起,
“你就是不敢,你怂,你这有刀,有镊子,还有那么多的药,怎么会切不了呢。”
不就是像切猪肉一样的吗,哪有那么复杂?
“我们一个乡下小诊所,怎么做得了这样的手术,可是会出问题的,而且,我这麻药不够,她会疼死的。”
王二看着低着头的小玉米,她一句话也不说,像一个木桩子。
真看得他生气!他皱着眉头,“哪有那么娇气,疼忍一下不就过了吗?让你做一个小手术,还磨磨唧唧的,我要是知道怎么做,我还来找你?”
刘杰很难和他解释,只是十分无奈,毕竟,就算和他解释一百遍,他也听不懂。
“小玉米,你别怕,你会没事的。”刘杰安慰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终于叹了口气!
刘杰没做过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他一个乡村医生对付发烧感冒那还行,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手术呢。
刘杰满身是汗,哆哆嗦嗦的,但那王二已经快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了刀子。
这里不是医院,拍不了片子,他怎么会知道到底该如何动刀呢。
“小鳖孙,你个废物,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王二在门外急促的催促声扰得他心烦,他看着瘦弱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像一只小猫,可怜巴巴的瞧着他!
“你别怪我,我一个外来的,哪里敢得罪他们村里人。今天我要是不给你做了这个手术,他就会带着村里面的人砸我的诊所……小姑娘,对不起…”
他声音不大,但他知道小玉米听得见。
他只祈求这个,或许比起他来更悲惨的,无依无靠的小女孩能够原谅他。
他给她灌了一碗酒,因为没有麻醉,他想,喝了酒她就没那么疼了。
小玉米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眼睛微张着,却面无表情。
他不懂她眼神,只是一阵心酸。
他想,她或许是带着哀怨,或许是带着绝望来接受这一切吧,因为,她的身体不属于她。
从来都不属于。
终于刘杰拿起手术刀,对着枯萎的,细小的,多出来的一只腿切去。
刘杰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在校时勤学苦练,成绩优异,要不是为了响应国家政策,从基层医生做起,他现在也应该是县城里的医生。
他没做过什么手术,更是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保住她的性命。
他不敢出错,因为一分一毫的错误,小姑娘就有可能死在这个简陋的台上。
据他所知,这个割离手术,需要对血管,筋络做很好的处理,最主要的是,一般情况下,畸形儿的四肢,大动脉和神经是相连的,如果强行切除,即使不造成大动脉出血死亡,也可能会造成剩下的四肢瘫痪。
他大汗也不敢出,只能仔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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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骨缝隔断这只发育不良的肢干。
细薄的刀小心翼翼的避及主要的血管,谁知他的手心都是汗,不小心就分了神。
他看到汩汩的血不住的流着,像来势汹汹的洪水,红透了眼。
他赶紧用纱布按压着,给她止血。
小玉米疼得皱着眉头,浅浅的低吟,生生的割肉削骨,谁又能忍得住呢,要是其他人,一定疼得快哭了吧!
此时刘杰觉得他拿着的彷佛不是手术刀,而是一把锯子,生生的把一根坚韧不拔的杨树砍断。
他忍着心酸,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直到切到最后的一刀,他才松了口气,抓紧给她缝合。
他看向小玉米,她似乎是睡着了又或者是疼得晕了过去,但他更怕的是,她已经没了呼吸!
他赶紧用手指在她鼻尖试探,还好,她还在呼吸,这温热的呼吸让他几乎喜极而泣。
这真是个可悲的小姑娘,他也曾听乡里说过她的故事。
她是被捡来的,捡她的正是门外的那个王二,而她是他的媳妇。
小玉米常常做完农活从诊所门前经过,瘦小的背影,单薄的身姿,扛着一大捆的柴火,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走着。
她并不协调的腿颠簸地踏着黄泥,露出干裂的脚趾头,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从来没和她打过招呼,但他知道她是谁。
呵,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混账欺负了。
刘杰不让王二带她离开,因为她才做好手术,需要修养。
如果王二将她带走,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要是想让她活着,就把她留在我这诊所里,我管她吃喝,不要钱。”
“我媳妇怎么留在你这,没准你对她做些什么!”王二十分激动,指着他骂着,
“别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你们这种假好心的人。”
“我不像你,你这媳妇要是还想要,就先留在我这。”
王二这下不说话了,乜斜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着,“龟孙。”
小玉米是他的,他当然想要!
只是刘杰态度强硬,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悻悻然的走开了。
刘杰回到房间,给她输了营养液,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他也没吃东西,就在一旁坐着,看着小玉米。
她的脸色苍白,清秀的小脸一点气色也没有。
开起灯来,模样更是惨白惨白的,或许是医生的仁爱之心,他莫名的心疼这个小姑娘。
那天,他不眠不休的趴在旁边守了她一夜。
直到第二天,小玉米才睁开眼睛,可她哑着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醒了?”
小玉米还是没说话,刘杰给她倒了一杯水,用勺子一点一点的舀到她的嘴里。
“你先在我这住下了,我不懂恢复效果怎么样,过几天伤口好了,你就下来试试吧。”
小玉米盯着他,面无表情,继而眼光瞟向别处,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你亲生父母。”
刘杰说完,小玉米的眼光终于看了过来,先是惊愕,而后又摇了摇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为什么,趁你现在还没有成为王二的老婆,赶紧逃吧。”
“逃不了了……”小玉米终于说了话,只是绝望至极的语气。
她逃过很多次,每次都会被发现,或者是被隔壁的领居看到,或者就在村口被人拉走。
那些男人骑着车,追着她,让她无处可逃,他们便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拖着走。
他们会狠狠踹向她的身体,疼得她再也动弹不得,才把她交给王二。
回去之后,不是王二的一顿打骂,就是被关在猪圈里,饿上个几天,直到她磕头承诺再也不走。
她是注定要当他的老婆……他没有碰过她,却让她像一只被囚禁的母狗一样,伺候着他。
王二甚至拉上那些几十岁的大爷,打骂她,蹂躏她,践踏她。
而那些事,她不愿提!
“我想早一点死,或者,杀死他!”
刘杰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她,“我带你走,一定可以走掉的。”
小玉米听完,苦涩的一笑,彷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小玉米这样一笑,刘杰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还是太单纯了,竟然比一个孩子还单纯。
他煮了粥,给她端了去,随后,两人一言不发。
刘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技术,小玉米的这场手术,留下了后遗症。
她并不能正常行走,右边腿微陂着,王二来之时,又在他这小诊所大闹了一场。
可刘杰无能为力,只能挨着这一顿骂,任由着小玉米被他带走。
这一路上,那些乡下女人们还是对着小玉米指指点点,甚至嘲笑得比以前更过分!
简直是丢他王二的脸,王二可不能让自己没有面子,谁家媳妇是个瘸腿!
他反手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不争气的东西,花钱给你做手术,还变成个瘸腿,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那些女人们指着他,笑嘻嘻的夸这小玉米真听话。
他这才觉得有了面子,拖着小玉米,嘿嘿地笑着,“回去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