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您不在,有个人临时来点名了一批藏品要看。后来仓库那边没核对清楚,把这孩子的临摹品也混了进来。”助手声音越来越低,擦了擦额角的汗,“仓库那边来消息说,质检报告对不上,来不及了我才来的……”
藤原雪沉默了片刻。
“先按流程走,”她最终说道,解开袖口的纽扣,“结束后去查运送记录。”
“我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是那几个实习生负责,还有,刚刚我去找他们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人……”
藤原雪已经将袖子翻上去了,她手掌向下一压,这是示意助手闭嘴的动作。
她已经不需要通过助手的转述了解目前情况了。既然有人开了头,那么一切都可以预料。
时间紧急,首席拍卖官必须先稳住局面。
魏玛坐在维克托附近,维克托从她身边仓皇离开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动。和泉一直安静地如同不存在,他的位置在魏玛的另一只手边,离维克托有些距离。
即使和泉昨天跟维克托为了夺枪撕打过,但现在维克托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不论如何,和泉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拿出手机,检查了一下悬赏原帖。
他经常登着魏玛的账号帮她处理问题,所以他能看到这条私密帖子的内容。悬赏内容很简单,里面没有提及真假问题,只明确地标注着需要拍下的展品编号。
和泉抬起头,看到展品编号并没有问题。
几乎是一瞬间,他猜测魏玛应该已经有了某种决断。她要拿下这幅画,只要它的编号是正确的,就算完成了悬赏内容。
魏玛本来在猜测这位首席要如何拼死挣扎一下,没想到直接听到了她宣布并非原作的消息。
不知道老狐狸突如其来的开诚布公深浅几何,也不知道对方会将这个话题引向何处。所以魏玛凝视着藤原女士的脸,算是一种无声的僵持。
在场的很多宾客都陷入了这种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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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羽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守株待兔。
她能听见那双精致的皮鞋在地毯上踉跄的声音,先是越来越近,接着慢慢远了。握羽抬起头,安德正在盥洗室的大门后面露出半张脸。
安德:【组长,他跑了。】
握羽:【跟上!】
安德听完,手指干脆利落地按掉耳麦开关。
她动作极快,身形如离弦之箭,横跨平台跳上另一面,在握羽的目光中跃上扶手翻下去。
维克托确实一开始是往这里来的。
但是他似乎收到了什么信息,接着就向着一楼那个员工专用的洗手间捂着肚子跑去。
握羽:【地点变更,一楼员工洗手间。】
弥虎:【这个神经病不去最近的茅坑,跑什么?】
数恒:【文雅点行吗?这叫VIP洗手间。】
数恒和弥虎都在隔间里,这两个人作为另外一组,带着连接机器,负责将维克托在隔间里摁倒。
安德:【应该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数恒:【好的吧,我看看能不能查到发信源。】
弥虎:【我们被发现了?】
握羽:【看着不像。】
维克托虽然正在前往一楼员工洗手间,但并不惊慌,算不上逃跑。
安德已经翻到了一楼,开启着视野同步。她站在阶梯的阴影里,始终和维克托保持着十米距离。
握羽:【目标继续移动,已到西侧走廊末端。】
弥虎:【我服了,跑个鬼啊,一会儿见面的时候别让我发现你拉兜里了,药老板。】
安德盯着这个向着员工洗手间踉跄而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他是去找洗手间的。
富贵热闹的主场地已经远去了。
维克托来到员工洗手间门口,他站的位置没什么灯,基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看见有一些清洁工具横七竖八地摆放着。
安德几个人从不同方向观察着那一小片区域,他们看见维克托将支着的拖把烦躁地一脚踢开,然后对着虚空的地方拍了一巴掌,好像是按在什么东西上了。
一个向上的箭头亮起。
握羽:【不对……】
弥虎:【我干他爸了个大王八,茅坑旁边还有个电梯。】
安德:【他要上楼。】
电梯装置在员工洗手间旁边,清洁员们是它的常客。
打扫大楼,是清洁员的工作,他们常常穿着统一的制服,提着工具进出,因为熟悉着路径,所以没人会多看周围一眼。如果这部电梯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发现。
一块中空的大铁块,每天灯亮起,安静地上上下下,开合无数次,运送着忙碌的清洁员或者扫地机器人。这在枯山水拍卖行的大楼里,应该再平常不过。
数恒:【查到到信号了,是拍卖行内部频段。也就是说,给维克托发消息的人,就在楼里。】
耳麦里传来弥虎和握羽同时检查弹匣的咔嗒声,他们三个人从两头往这个方向迅速靠拢。
要等他们过来,还要一会儿。就在这里,安德突然插入通讯。
【组长,我申请行动。】
在安德的判断中,这是目前最合适的行动方案,绝对不能让维克托离开视野。来不及管他们了,她需要先一步采取措施。
弥虎:【等等,你要干嘛?】
数恒:【嗯?】
属于他们俩的频道光标依次亮起。
只有那条属于队长的还保持着平缓地跳动。她没有掉线,她在思考。
握羽:【批准。】
握羽的回答很快传来,弥虎听到后动作停滞了一下,以为听错了。他已经离开VIP洗手间,提起箱子跑到走廊上来了,数恒跟在他后面。
开什么玩笑呢,哪有让新人冲在前面的?
弥虎:【别搞啊,你的防火墙确定没问题吗?】
安德:【没事。】
得到批准的瞬间,弥虎看见新人走到拐角的时候,从杂乱摆放的清洁工具里找出一个未拆的卫生口罩戴上,同时拎起一根拖把跟上维克托。
那拖把头上还粘着泡沫,新人气势汹汹地拎着它,仿佛这不是保洁工具,而是什么绝世兵器。
干什么?打扫战场?还是用这根拖把给大富翁掸灰?
弥虎张了张嘴,他脑子不好使,但他怀疑新人是紧张了,一时竟不知该从哪吐槽起。
耳麦里再次传来组长的声音,是对弥虎说的。
握羽:【不要质疑我的判断。】
弥虎噤声了,他向右手边看了一眼,对上组长毫无情感的机械脸,从她那双人造眼睛里看出了威压。
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一点都不愿意惹她。
弥虎再次看回安德方向时,发现她并没有如他预料那样举起拖把要和医药代表大战,而是将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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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抓在手里,对着正要上电梯的维克托礼貌鞠躬,然后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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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安德对着电梯里的维克托鞠了一躬,面无表情地提着拖把走了进去。
维克托深深地拧起眉头,还没来得及问对方要做什么,就感觉到脚面一阵冰凉,有液体濡湿了他的手工皮鞋。
“哎!你把水弄我脚上了!”维克托惊叫。
“对不起,我给您擦。”安德二话不说就蹲下去了。
她没有毛巾也没带纸,想了想决定用袖子擦拭。但是她不太擅长做细活,擦皮鞋擦出了拉电锯的气势。
“滚啊毛手毛脚的,你那破袖口别划烂了我的鞋!”
维克托想像平时对待其他服务员那样把她踹到一边,结果这人提着拖把灵巧地躲开了。
维克托一脚踹空差点绊倒,恶狠狠地盯住她:“你是枯山水的清洁工?我要投诉你!”
“先生您不舒服吗?”安德问。
安德没有回避,她认真地辨别着维克托表情的细微变化。只见对方一直怒气冲冲,精心梳好的大背头都震散了几缕,只剩那撮最倔强的还在额前翘着。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安德想起了愤怒的小鸟。
跟她判断的一样,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医药代表根本没有认出她。
绮梦町里一开始光线很暗,后来她戴着面具。可就连刚刚也没有记住她,当时安德端着托盘站在一旁,维克托正鼻孔朝天,醉心于权力、金钱和掌声,连余光都懒得扫周围一眼,所以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有钱人的傲慢是全方面的,服务生当然不配被记住长相。更何况她现在为了保险还戴了口罩。
不知道为什么,安德觉得犯罪体验有点差。
维克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伸长胳膊打算手动关上电梯门。电梯检测到有人的站位在门上,将要合上的电梯门再次退回去。
维克托弹起来想破口大骂,但又捂着肚子颓废地靠在了电梯里。
“别站在门上!”
维克托抓住安德的胳膊想往里拉,却像是抓住了钢筋,差点把自己带得一趔趄。
“先生您不舒服吗?”安德又问了一遍,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门框上,“我可以带您去贵宾洗手间。”
“我不去贵宾洗手间,要去楼上的洗手间,你让开。”维克托捂着肚子快崩溃了。
握羽:【数恒过去了。】
频道里传来指令,安德立刻就领悟了握羽的意思,侧身站到了一边。
维克托一愣,但是根本没有力气考虑别的。他还没站稳就扑向手动按层键的地方,像只扑腾的大鹅。
他要关门,并且按下了从三层到二十三层的所有键。
他肚子传来阵阵绞痛,憋得几乎要爆炸。金山银山在这一刻都帮不上忙了,他额头渗出冷汗,手指死死掐住掌心。
其他的事情全都靠后,管他什么拍卖会贵宾区,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厕所,随便哪层的都行!他要上厕所,他要上厕所!
他后背紧贴冰冷的电梯墙,祈祷这破烂的铁盒子能快点移动。电梯的门缓缓往中间靠拢,维克托感觉攥紧的心在一点一点松开。
可就在门缝还剩一掌宽时,一只手突然插了进来。电梯门停住了,向原路返回。
“抱歉哈。”
一个同样穿着西装工作服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跨进来,站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