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没力气，腿上像蚂蚁在爬？
想到迪莉娅发黄的面色，夏明素断定这是贫血的症状。
贫血严重就可能出现四肢蚂蚁爬的麻木感。
看来光是吃中药还不够，还要补补气血。
夏明素临时炒了碗猪肝托人给迪莉娅送过去，猪肝富含铁元素，是非常好的补血药膳。
当然这只是救急。只是比猪肝更有效的是其实是阿胶，阿胶治本。
她此时正站在山野边上，圈里的鸡倒是活泼，不知道打了几回架了，干净的空地上有不少鸡毛。那几只猪就老实很多，可能也和体型有关，吃了土地里种植的纯天然谷子和蔬菜，全都长得溜光水滑，白胖肥硕，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挑了一块地势平缓面积较大的山野，夏明素开垦出了个带着棚子的小院。
“是否花费6000贝币购买三只东阿黑毛驴？”
点击是后，小院中出现了三只纯黑色的毛驴。
这三只毛驴长长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很是活泼。
夏明素留下两只看起来更加健康的，将另一只杀好后取下驴皮。
大铁锅中放入清冽的山泉水，将水煮至60℃，浇到案板上剥好的驴皮上面。
热水一烫，驴皮变得湿漉漉的，上面的黑色长毛用刮刀一刮就掉。
夏明素仔细将驴毛刮下，露出肉白色的底肉。
加入小苏打将整张驴皮漂洗干净，铁锅中重新放水，冷水放入切成块形的驴皮，焯水后取出。
此时的的驴皮因为温度升高变性，已经不再舒展，从片状变成了卷状，筋道软弹，颜色也变深了，能看见里面血管的脉络。
清水洗干净后再次清理表面，切成手指宽的窄条，放入铁锅中熬制。
随着熬制和搅拌，清澈的水慢慢变成了深褐色，条状的驴皮也因为煮制而缩小，将变成半透明的驴皮条再次加水煮，原本煮好的褐色液体放入新锅中，这样反复熬炼又加入润滑的豆油最终变成粘稠的黑色膏状物体。
如果想要阿胶膏味道好一点，还可以在制作的时候加入白糖，但夏明素并不打算这么做，她想阿胶的纯度高一些，要是有人想吃甜，可以额外再加。
越纯的阿胶治疗效果就越好。
*
早课。
迪莉娅迟到了十分钟，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不是因为痛经也不是因为贫血。折腾她的是夏明素给的那份餐饭。
拿到的时候听说是猪的内脏，想想就觉得恶心。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怪的东西，或者说她头一次知道原来猪的内脏也能吃。
此前她只吃过猪肉。
那份猪肝送过来的时候还热着，外面裹着一点点辣椒，是炒制过的。
一打开盖子她看到那红彤彤的片状物差点吐出来。
贫血也不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吃补品，这次她还是打算喝点铁剂。
那猪肝被她放到书桌一角。
奇怪的是平日里睡眠很好的她竟然失眠了。
躺在宿舍的上铺床上，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些煎炸的油香。
她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手还是很麻，贫血的症状并没有因为铁剂补品而完全消退，她实在没有力气动。
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那香味好似塞壬女妖诱惑着她。
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出现了各种美食的影子，以往吃过的速食在眼前闪现，却全都没有底下那盘猪肝来得更生动，更有食欲。
接连咽了好几回扣税后，迪莉娅终于鼓起勇气缓缓从上铺爬下来，吃一口她就回来睡觉。
只是下个床梯就很累。头重脚轻，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气喘吁吁地蹭着椅背坐下。
翻开那份装有猪肝的盖子，她用叉子叉起来吃了一口。
不腥、不臭，没有预期中的怪味，这猪肝酥中带点面，咸味和辣味刚刚好。
那种咸味和速食产品中的咸不太一样，不是一吃下去就非常明显的调料味，而是带着清冽植物香气的盐味，甚至还能吃出一些甜。
因为这猪肝实在太美味，迪莉娅吃了一口又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一开始是慢慢地嚼，越嚼越香，越嚼越好吃，她食欲大开，从用叉子叉变成了带着手套直接抓着往嘴里塞。
微微温热的猪肝带着油润的香气刺激着她的味蕾。当她吃完最后一块炒猪肝的时候，都没意识到这就是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
在以往的生理期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快吃完饭的情况。
胃里暖烘烘的，迪莉娅转了转脖子，是因为吃饭的原因吗，她好像没有那么累了。
舒坦地靠在椅背上，手臂、小腿上的麻痒感消失，她现在的状态无限趋近于不来月经的时候，除了腹部还有一些痛以外。
迪莉娅站起来，在宿舍走了两圈，浑身轻松，再抓着床上的梯子往上铺爬的时候，胳膊也有劲了。
她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去上早课。
天气降温，她穿的不太厚，里面是件毛衣，外面是件很薄的夹克。
灌了一肚子风到教室，肚子又开始痛起来。
夏明素坐在她的座位旁，递过来一个瓶子，“这是阿胶膏，可以治疗贫血。”
“咳咳咳。”迪莉娅刚要说话就咳嗽起来，“好的，谢谢。”
旋开盖子，一种腥膻味扑面而来。
“这个要用温水化开。你记得两三天喝一次。不要喝太频繁，会上火。”
迪莉娅正好带了保温杯，保温杯里的水是温热的，她取出一勺黑色的膏状物放进杯子。
这药很黏。
黑色的，还拔丝，怎么都拉不断一样。
迪莉娅奋斗了半天，还是没把丝拉干净，后面的同学低声笑起来。
“像上世纪女巫的毒药。”
“这种味道真让人难以下咽。”
“不是吧，你不信联医，怎么竟信一些奇怪的偏方？”
迪莉娅有点动摇，但夏明素之前的治疗方法确实有效。
膏体并不是很容易化开，迪莉娅用勺子搅拌了一会，整杯水变成了黑色的液体。
她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不怎么好喝。没什么太特殊的味道，就是有点怪。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光。
喝完她继续趴在桌子上，她知道自己贫血，所以会尽可能地减少活动量，对她来说就连直起身子也很耗能。
今天穿少了。迪莉娅坐在教室里想。
教室很大，人没坐满，还没有开暖气。她的手又冷起来。四肢酥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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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
每当生理期，迪莉娅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半血的小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把她击垮。
喝完这阿胶没一会，她竟然开始出汗了。
“现在开始小组讨论。”
以往生理期，迪莉娅都不参加小组讨论，她只是默默趴在桌子上，但今天，她主动和大家探讨起来。
“我觉得这个怎么安抚病人的课题并不复杂，上次我实习的时候……”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点，中气十足，同小组的人都有点惊讶。
“看不出来，你语言组织能力很强，说话也很有逻辑。”
“你今天的状态真不错，一会辩论赛你代表咱们小组上台说。”
这药真是管事。迪莉娅心中暗暗高兴，这次她终于能有一个高点的课堂成绩了。
一整节课下来，她只感觉到热，肚子都没有生理期的痛感了。
刚下课她就火速出门，想要去外面透透气。
快步走着，带起的风让她凉快许多，她竟然是第一批到食堂的。
食堂的饭菜各种各样，全都以速食为主。
但新鲜水果却少。迪莉娅最喜欢吃的水果拼盘总是供不应求，她不在生理期的时候偶尔可以抢到，生理期则一次都没有吃到过果盘。
今天的果盘是荔枝和苹果拼盘。
迪莉娅刚走进食堂就看到自助区的长桌上面整齐地摆了一整桌子的果盘，红彤彤的煞是诱人。
她端了一盘果盘，在附近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隔壁桌坐了一个认识的整形科学姐。
“迪莉娅，你今天吃饭挺积极啊。”学姐南希一脸疲惫地嚼着饭菜一边和她说话。
“学姐，好久不见。”迪莉娅笑笑，她多希望能经常积极吃饭啊。
“啧。”南希吃着饭，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疑惑。
迪莉娅茫然抬头，学姐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你今天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想到自己生理期，迪莉娅立马明白了学姐的意思，“我生理期就这样，面色会发黄。”
“不是，”学姐歪着头，“我是说，你很白，比其他时候，看起来脸色很红润。”
生理期还能脸色红润？
迪莉娅疑惑，她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是正午的的光线太好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己的皮肤好像确实没有那么黄了，表情也不憔悴了，虽然顶着鸡窝头，看起来竟然挺……元气的。
“用了什么护肤品告诉我！我最近在医院，遇到了相当难缠的客户。”南希咬着筷子愤恨地说。
“我没有用护肤品，我只是，要治疗生理期所以喝了点药。”迪莉娅如实回答。
“喝药就能变得这么不一样？你找哪个教授开的啊。”
“是我同学，同班同学。可以介绍给你。”得到夏明素许可后，迪莉娅就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学姐。
“同班同学，靠谱吗？我这个客户真的很难搞，她觉得自己皮肤不好，上我们科来医美，挑来挑去都觉得效果不好。我连夜改了好几版方案，要能成她给的钱也多。我通宵没睡。”
“那你确实可以找我同学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迪莉娅突然涌出一种信心，对夏明素以及对自己第一直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