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瑾萱内心忐忑时,坐在书桌后的沐熤承开口直奔主题: “你怎么发现姨母在装傻?”
“几天前,无意间在花园看到她跟沈灿灿聊天,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敢肯定,就让流空盯了几天,昨晚才确定了”沐瑾萱很乖的实话实说。
“为何不告诉哥哥呢?”
沐瑾萱咬了咬下嘴唇: “因为……因为她是姨母嘛!我怕哥哥不信我,你会……说我不懂事。”
沐瑾萱越说声音越小,像极了一个受气包。
沐熤承看着既心疼又无奈: “哥哥怎么会不信你呢?她是姨母,却也是外人,母亲当初留她们在府中我就不怎么同意。”
一听这话,沐瑾萱心松了,略微斟酌后,为了不让自己日后尴尬,她立马小跑进里间,一顿翻找,而后拿出刚刚的包裹,放在沐熤承面前的书桌上。
“什么?”沐熤承一脸懵,单手打开包裹: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流……我让流空去姨母房间找到的,我想看看有什么证据揭发她装傻,结果这一包全是金银首饰,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刚刚正准备让流空偷偷给她放回去,可你来了”沐瑾萱说的一本正经。
“所以刚刚进院子水云大声示警就为这个?”沐熤承问道。
沐瑾萱点点头: “这是我让流空偷偷拿来的,我怕哥哥骂我们偷别人家东西嘛!可姨母家里被抄了,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好好忙你的酒楼”沐熤承说完起身,拿起包裹出了门。
片刻后,兰曦和流空进门。
兰曦低声问道: “郡主,大少爷拿走了那包东西?奴婢藏的挺好的啊!他是怎么找到的?”
沐瑾萱叹了口气,坐到太师椅上: “就当破财消灾了,东西是我主动拿出来的,我怕来日东窗事发,我们会很尴尬,说不定被人家反咬一口,毕竟这包东西来路不明,说不定有什么灾难呢?”
“也对,还是给大少爷比较好,毕竟您也不缺这点钱”流空说道。
“谁说我不缺钱了?钱哪有多的?”沐瑾萱说道。
“小姐别生气嘛!”兰曦说道。
“心烦死了”沐瑾萱爬到桌上生闷气。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沈慧敏在翻天覆地找东西,搜寻无果后,她瘫坐到地上。
沈灿灿一旁也很焦急:“娘,您是不是没找仔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了,怎么会不见了?”沈慧敏不断的摇头,突然,她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一定是沐瑾萱拿走了东西,她今天早上在饭桌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们母女。”
沈灿灿也慌了:“娘,那怎么办?我们找她去要?”
“怎么要?无凭无据,而且那些钱是你哥哥私藏下来的,这是重罪,怎么光明正大的去要?”沈慧敏厉声质问。
沈灿灿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沈慧敏咬着牙,眼神里满是阴狠:“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先按兵不动,找机会给沐瑾萱下个套,让她把东西吐出来,还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小丫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跟我玩这套。”
“娘,您说她是不是已经发现您装的了?”
“发现又如何,我不承认,姐姐一向善良,不能信沐瑾萱的话,只有我是傻子,咱们才可以住在相府,想办法把你哥哥救回苦寒之地,哪怕是连累他们沐家,我也要救回我的儿子。不过,当务之急是教训沐瑾萱,她不是开酒楼吗?如果有人吃了她酒楼的东西死了,你说,沐熤承会不会秉公执法,抓了自己妹妹下狱呢?”沈慧敏愤怒的说着。
就在此刻,漆黑的院中响起了低沉的声音:“真的是好计谋啊!”
沈慧敏和沈灿灿震惊了,原本漆黑的院子突然亮灯。
沈忠山一把推开门走进来,脸黑到了家:“慧敏,你太让为兄失望了,慧萍一家如此待你,你却在这里想着恩将仇报,你难道真的没心吗?”
身后出现的沐熤承接话:“姨母,即便是有一日萱萱酒楼死了人,我也会查清楚,还萱萱一个公道。”
沈慧敏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强撑着镇定,挤出一丝笑容:“兄长,熤承,你们这是误会了,我不过是气话罢了。”
沐熤承冷哼一声:“姨母,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你与灿灿的所作所为,我都已了解清楚。若你现在坦白,我还能看在母亲的份上,从轻发落。”
沈慧敏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恨意,却又不敢再狡辩。沈灿灿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沈慧敏身后。
就在此刻,裴尚进门,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沈大人,大少爷,这是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在沈灿灿房间床下搜出来的。”
“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沈灿灿因为紧张口不择言了。
沐熤承看了眼整整齐齐的银锭子开口:“我一直好奇,慈宁庵那天夜里,飞云是如何准确找到萱萱和欣蝶房间的,直到中午武鸣在你床下发现了这些银子,我才怀疑到你,所以突击审问了飞云,他受不住酷刑,全招了,那晚的火油也是你从庄子带去慈宁庵的。”
“表哥”沈灿灿扑通一声跪下,哭泣着开口:“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我后来后悔了,可那个男子用刀逼我说出表姐和广小姐的屋子,火油也是他提前放在庄子的,我不敢不帮他带上去,表哥,舅舅,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沈慧敏见事情败露,也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兄长,熤承,是我没教好灿灿,她年纪小,被人利用了啊。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做出糊涂事。求你们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沐熤承面色冰冷,不为所动:“姨母,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慈宁庵放火一事,险些害了萱萱和欣蝶的性命,此等恶行,岂能轻易饶恕?姨母、沈灿灿,我说过,萱萱是我的底线,谁都不可以触碰她。”
沈慧萍从门口进门,已经哭成了泪人:“慧敏,灿灿,你们好狠的心啊!”
沈慧敏又看到了希望,赶紧求饶:“姐姐,这孩子她就是坏,是她害了萱萱,你把她拉走吧,扔到哪里都可以。”
沈慧萍流着泪质问:“那你呢?在萱萱酒楼下药,让死人?”
“姐姐,我只是随口说说…”
“闭嘴”沈慧萍难得这么硬气:“我拿你当至亲之人,你却要害我的宝贝女儿,让她下狱,还要连累我的儿子们,救你那贪赃枉法的逆子,果然,我救了两条毒蛇啊!”
沈慧敏见沈慧萍也不再护着她们,顿时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沈灿灿更是大哭起来,不断磕头求饶。
沐熤承冷冷道:“姨母,沈灿灿,你们犯下如此恶行,这个家,已经没你们的地位了。”
沈慧敏一听,疯狂地扑向沐熤承:“熤承,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沐熤承侧身躲开,厌恶地看着她:“从你们害萱萱的那一刻起,就不配再提亲人二字。”
沈慧敏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悔恨。沈灿灿也停止了哭泣,一脸茫然。
沈忠山痛心疾首:“慧敏,你走吧,相府容不下你这般心肠歹毒之人。既然你这么想念儿子,那我便派人送你们去跟他们团聚。”
沈慧敏身子一晃,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的计谋彻底失败,再无翻身之地。
沈慧萍在錦喜的搀扶着,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的底线也是沐瑾萱,同样谁都不可以触碰。
夜幕下,一辆简易马车来到了城门口,车夫马车一张通行证,官兵打开了大门,放她们离去。
车内的沈慧敏和沈灿灿依旧换上了粗布麻衣,眼神呆滞的坐着,怀里抱着被沐瑾萱拿走的包裹。
沈慧萍到底还是心软了,让沐熤承给她们母女一点盘缠,算是最后一点姐妹情了。
沐熤承直接给了那包东西,从此山高路远,再无见面之日了,相府终于恢复了平静。
夜深了,沐熤承和沐熤阳都没睡,两兄弟在喝闷酒。
沐熤阳很费解:“我就不明白了,母亲那么照顾她们母女,为何还是换不来好呢?”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日早间得知这件事,我就知道不能夜长梦多,免得生出什么麻烦的变故,可我是晚辈,不能自己武断赶走姨母,所以才请了舅舅和母亲一同旁听”沐熤承说道。
“还好你有这个快刀斩乱麻的习惯,不然等他们给萱萱使绊子可就晚了,唉~真的难以想象,沈灿灿竟然敢伙同外人害萱萱。若是旁人,我早就一刀解决了”沐熤阳气道。
“算了,都过去了,你让弟妹最近多陪陪母亲,她心里最难受了”沐熤承说道。
“我知道,就算是我不说,丝阳也会去的。”
夜晚越来越静,这件事就这么被沐熤承压在了萌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