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漫枳木着脸:“谢谢,我有爸爸。”
江醉玉:“谁说人只能有一个爸爸?”
“亲爹野爹都是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他戏谑地冲她抬了抬下巴,“叫声爸爸来听听?”
“你妈让我喊她姐,按理说你该喊我小姨。”宣漫枳面无表情地说:“来,喊声小姨听听?”
江醉玉:“……”
嘴真刁啊……
他弯了弯唇。
宣漫枳的视线又落到那个福袋上。
尽管刚才在楼道里说话夹枪带棒,但江醉玉显然还是在意这个弟弟的。
她盯着福袋,陷入了沉思。
别墅露台,宣漫枳垂眼望着深蓝色天空下的花园,白皙的手指搭在手机上,“嗯,是,这次又骗了一个傻瓜。”
隔壁,江颂文的脚步骤然止住。
“还是个富二代……”宣漫枳眯着眼,对电话那边道:“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骗得他的信任,拿到了保险箱的密码,谁知道放在保险箱里的竟然不是什么黄金钻石,而是一个金榜题名的福袋。”
“什么玩意儿?”
“有钱人家都那么怪异吗?害得我白高兴一场,真是浪费感情!”
江颂文眼皮一跳。
金榜题名?
家里只有他一个高三生,难道这个福袋……
是给他的?
江颂文怒极,夺门而出,冲过去一把逮住宣漫枳,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抓住她手腕就往楼上冲。
宣漫枳的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皱了皱眉。
“哥,江醉玉!”他“哐哐哐”拍开江醉玉的卧室门。
“你搞什么鬼?”江醉玉拉开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女人是个骗子,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你脑子被驴踢了么?带这种人回家。”
江醉玉皱起眉:“你不去读书,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
他一巴掌拍在他握着宣漫枳的手上,“你给我撒开!”
“我刚才听见他在露台打电话……”江颂文把刚才宣漫枳的话又陈述了一遍。
江醉玉不解地望着她。
我说小姨啊,你在搞什么鬼?
江颂文不满他平静的神色,恼怒无比:“你跟她认识多久就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她?”
“还杵在这儿干嘛?”江颂文一把推开他进去:“你快看看你房里丢了什么东西!”
“喂!”江醉玉想起那个福袋,匆忙叫住他。
江颂文却没理,径直往里走。
看见被随意放在矮柜上的那个福袋,才松了口气,“你保险箱呢?”他转过头问。
江醉玉:“……我有个屁的保险箱。”
江颂文以为他在扯谎,更是大怒,“这个女人骗了你,你还要维护她么?”
“你脑子到底清楚不清楚?”“你还被那些女人欺负够吗?”
江醉玉简直莫名其妙:“老子什么时候被女人欺负了?”
江颂文悍然回应:“每次分手不都是人家甩的你?”
江醉玉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瞟了宣漫枳一眼,冲着江颂文低声喝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别瞎说!”
宣漫枳算看明白了,这个弟弟就是个兄控……
“这么大把年纪了,要让人担心到什么时候?”江颂文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你知不知道爸死后我和妈都很担心你!”
江醉玉:“?”
江颂文吼完那一嗓子,自己也蒙了……我刚说什么了?
江醉玉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
担心……
原来江颂文没有那么厌恶他,还是会担心他的吗?
“你、不讨厌我吗?”
江颂文耳根红了,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挽回刚才不慎脱口而出的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闻言,恶狠狠道:“我当然讨厌你了!”
“从小到大,不论我考出多好的成绩,拿到多少个竞赛的奖牌,爸眼里都只能看到你!”
“不仅如此,爸还不愿意将家业交托给我,非要选你……而我那么在意,处心积虑去争、去抢的东西,你却不屑一顾?”
“我不明白,我哪点比你差?”
江醉玉对父亲的偏心心知肚明。
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弟弟也是有颇多歉疚,沉默须臾:“对不起……”
江颂文没想到江醉玉会跟他道歉。
他眼眶一热,多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因为这一句道歉而决堤。
别扭了这么久、针锋相对无数次,其实内心真正想要的,却是和自己的哥哥握手言和。
他从小就不受父亲宠爱。
最疼他的,除了母亲就是哥哥。
可长大后,因为父亲,两人却渐行渐远。
江颂文不想要这样疏离的关系,就只能用各种尖锐的言辞来引起他哥的注意。
他哽咽着道:“对不起……哥……”
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
江醉玉没做错什么。
只不过是他自己将这些年在父亲身上所受的冷落全部怪罪在了他身上而已。
他是那样卑微地羡慕着他得到的光环与宠爱。以及——
那样渴望着,来自哥哥的关爱。
“总之,这个女人被我当成抓住,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看着宣漫枳:“你要是不处理她,我就去找老妈。”
“不好意思啊。”宣漫枳一亮手机屏幕,“我手机一个小时前就没电了。”
江颂文:“?”
江醉玉:“。”
眼见两个儿子不和多年,今朝终于冰释前嫌,陈丝絮看宣漫枳的眼睛简直要冒出星星来。
她悄悄地把江醉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儿子。”
“干嘛?”
“你把小枳追过来给我们家做媳妇吧。”
江醉玉严肃道:“妈。”
难得自家儿子这么正经,陈丝絮竖起耳朵,仔细听他想讲什么。
江醉玉严肃道:“她不是我小姨么?这是□□。”
“嘿——去你的!”陈丝絮要去拉他耳朵,“个不正经的玩意儿。”
然而江醉玉已经跑远了,声音飘过来,“安心吧!”
“你儿子我现在信奉独身主义!谈恋爱什么的,太麻烦了——!”
车门拉开,江醉玉坐进来,带进来柑橘树的果香。车上闭目养神的宣漫枳眼皮一跳。
“……”
意大利伞松伫立在狭窄的道路两旁,纤细的树干上支撑着巨大的,伞状的树冠。
一望无际的蓝天下,细小的叶片在风中簌簌颤动。
一个剃着莫西干头的罗马人扒住华人朋友的衣服,声线哆嗦:“慢慢慢、慢点……!”
华人朋友豪爽地一拍大腿:“怕什么?这里的路况我清楚的很!”
“呦吼~”他发出一声畅快的叫喊,“兜风要的就是这种速度!”
罗马人瞅见路边突然冒出了一辆红色的车,惊叫道:“前面有车!”
“怕什么?”华人朋友伏低了身子:“看我给你——表演个龙抬头!”
龙抬头没抬过去。
江醉玉一行人来到罗马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事故。
安全气囊弹出的一瞬间,宣漫枳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自发做出了反应——她身体一歪,不顾一切地往主驾驶上的江醉玉扑了过去!
在安全气囊的保护下,众人没怎么受伤。
只有江醉玉在踩动急刹后一脑门撞在了中控台上。
擦破了一块额角。
以及宣漫枳因为动作过大不幸崴脚。
交警出动,摩托车被判了全责,赔了车辆修理费以及两人的医药费。
江醉玉额头没多大事,就贴了块创口贴。
宣漫枳的脚却有些麻烦。
脚踝那一块儿肿了起来。
诊所大夫说这几天最好不要多走动,以免加重伤口。
从诊所出来,几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没事,你们去玩吧。”宣漫枳看着他们的神色,挤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休息一下,说不定过几天就可以一起玩了。”
江醉玉看着她下垂的睫毛,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闷感,堵的厉害。
叶闻舟:“你一个人在民宿多无聊啊,我留下来陪你吧?”
张呈黛:“对啊,你还崴着脚呢,万一要去哪,或者拿什么东西都不方便,总得有人照顾吧。”
柳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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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出去玩,把你晾在这里,我们成什么人了?”
顾书瑞:“要不这样,我们轮着留一个人下来照顾。其他人多拍些照片和视频回来?”
“……”
不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宣漫枳心里一软:“真的没事,你们去吧……”
一直在后头保持沉默的江醉玉忽然打开门,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梁逊冲着他背影道:“去哪?”
江醉玉没应声。
十分钟后,他推上来一架黑色的轮椅。
他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冲宣漫枳一抬下巴,眉眼间浮光跃动:“上来,一起去。”
宣漫枳注视着他,心头浮上一层难以言喻的酸软。
“可以啊江儿,”梁逊绕着轮椅看了一圈,“我怎么没想到轮椅呢?”
张呈黛一拍手:“太好了,这下可以一起去了!”
顾书瑞:“ok!轮流推轮流推!”
“哇塞,有轮椅坐诶~”柳无双兴奋道:“我现在把腿打断还来得及么?”
赵川兴冲冲的,撸了下并不存在的袖子,跃跃欲试:“我来打我来打!”
“滚!”
“……”
罗马到处都是用黑色石头铺成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沟沟壑壑。
在夕阳照耀下,油光锃亮的铺路石上显出了人们的倒影。
暗金色的光芒与地面的阴影交织成一片。
宣漫枳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
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推着一具轮椅,轮椅上坐着个女孩,长发构成的阴影在地板上翻滚缭绕。
罗马这座城市,素有“永恒之城”之名。断壁残垣在这里随处可见,充满斑驳与印记,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
这里的时间似乎一直停滞了在几世纪前,空气中散发着古老的味道。
这里的建筑大多遵循着黄金比例和绝对对称原则修建,辅以壁画、雕塑、柱子装饰,呈现出庄严肃穆之美。
宏伟穹顶式建筑下,朋友们浩浩荡荡的走在前面;后面,江醉玉推着她,轮椅一格格地走过时间。
让人产生了一种岁月悠长,现世安稳的感觉。
宣漫枳恍惚了一下。
此情此景,给了她一种两人已经相伴了无数个岁月的错觉。
让她联想到若干年后年迈的两人,——老头推着腿脚不便的老太太,走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
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失笑一下,又抬头看向远处的风景。
拱门、圆顶、穹顶、穹窿……远远望过去,一整片的黄褐色。
他们要去的景点——真理之口,一块雕刻着海神儿子Triton头像的古罗马井盖,有一个很有名的传说。
据说把手伸进Triton张开的嘴里的人,如果在那一刻没说真话,手就会被咬住拔不出来。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他们前面终于空了出来。
而后面的队伍依旧如同海潮,蛇一般蜿蜒曲折。
率先拍完照片的其他人不好挤在一旁,打了个招呼,说去教堂外面等候两人。
宣漫枳好奇地把手伸到真理之口里。
“宣漫枳。”
江醉玉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
宣漫枳心脏微微一紧。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呢?”
车祸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宣漫枳是出于惯性才扑到主驾驶上的。
只有江醉玉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宣漫枳整个人都栽在了他身上。
女孩张开身体,死死挡在了他面前——那俨然是个保护的姿势。
她是自己扑过来的。
宣漫枳顿住,抬眼看他。
江醉玉看着她,目光澄明。
有一瞬间,她感觉江醉玉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说啊、说啊……!”
有个声音在心里疯狂叫嚣,“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当初不就是因为她一直犹豫退缩,才导致后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的吗?
“………………”
衣衫里,一滴汗暗暗顺着肌肤滚落下来。
她张开口,嘴唇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