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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假意

作者:瑞云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话刚出口,冯清月便急急止住。


    明明已是计划离去,却还是在听到岑闵理直气壮的话语时,忍不住想要反驳。


    是她想左了。岑闵这样的男子,怎会真的理解宅院女子生活的不易。


    他说得轻巧,即使他娶妻后也不会影响她二人关系。但怎么可能?世间没有女子能接受跟人共侍一夫,即使有,那个人也不会是长公主殿下。


    退一万步讲,即使长公主真的完全宽宏大量,不在意夫婿后院有多少人……


    冯清月一想到以后有可能跟她阿娘一样,每天待在院子里数着日子等男人过来,心头就如同火烧。


    她在意,她嫌脏。


    这些话跟岑闵说也无用,净是白费口舌。幸好她意识及时回笼,闭上了嘴。


    岑闵见冯清月说了一个字便闭口不言,心中焦急难忍,如同有一群蚂蚁在爬。


    “‘我’怎么了?”他将冯清月搂得更紧,低头一口咬上她耳尖:“冯清月,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使小性子不说话?把话说完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你这样冷待我,再热的心也会被冻凉的。”


    冯清月简直想冷笑,原来他也知道,没人能受得了一直被冷待。


    她不欲多生事端,将脸靠在岑闵胸膛,神色不明,声音柔和:“我是想问问,你方才所说,是真的吗?”


    岑闵神情坚定:“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此生无法收复燕南。”


    永威侯府满门忠烈,岑闵的父亲和兄长便是死在了燕南关外,冯清月知道,岑闵不会拿这种事来哄骗她,他也不屑如此。


    冯清月心下一叹,若是半年之前听到岑闵此言,甚至哪怕只是对她态度稍好些,她也定然欣喜若狂。只可惜,人无法踏入过去那条河流。


    她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捂住岑闵的嘴,柔柔道:“不要乱说话,我信你便是。”


    “此前是我小人之心,”她眼皮下垂,掩去眸中光华:“以后我们好好过。”


    岑闵闻言黑眸乍然一亮,目光炯炯,难掩欣喜之色。他不住地在冯清月脸上眼皮上耳侧亲着,几乎无暇分辨冯清月口中所言真假。


    即使是假的那又如何?最起码冯清月愿意花心思哄他。


    ……


    上京城冬夜里北风凛冽天寒地冻,岑闵身上暖烘烘的,冯清月被他整个严密包裹着,很快便沉沉睡去。


    岑闵却越来越精神。冯清月说以后要跟他好好过,他听到后瞬间生出一股苦尽甘来的感觉,几乎想要流下眼泪。


    他百感齐发,真不知该如何疼她,恨不得将冯清月含在嘴里嵌在身上,让二人永远不分开。


    想着想着,那股子气便往下走,又恰逢冯清月翻身,手无意中触碰到他胸膛,怀中阵阵幽香传来,岑闵心浮气躁,难以忍耐。


    他不敢再将冯清月弄醒,只得暗自忍耐,只是这种感觉一旦升起,温香软玉在怀,又怎能轻易压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中长叹一声,岑竹钦啊岑竹钦,你竟是个如此之人,真是无药可救。在对自己大为鄙视之下,轻轻下床,去了盥洗室。


    ……


    冯清月醒时岑闵早已离去,她习以为常,没什么感觉。


    若是他不走,倒还要她费一番精力来应付。


    她坐到梳妆台前,正准备上妆,却见台上压着一张纸条,拿起一看,笔走龙蛇的字迹跟岑闵的脾气一样狂放不羁。


    “冯清月,等我回来吃饭。”


    冯清月都能想到岑闵写下这张条子时的神色,她无甚表情地将它搁到一边,继续上妆。


    红蕊高兴道:“小姐,王爷真是疼您。”


    冯清月笑笑,正准备说话,却见门外丫鬟来报,之前那家绸缎铺子又送了一批布料过来,问是直接放到库房,还是先拿到正房让冯清月看看。


    冯清月面不改色,让人将那些布匹先送上来。


    少顷,她将人打发出去,果真又在布料夹层中摸出一张字条。


    看到字条上那个明晃晃的落款,她心脏狂跳。


    ‘齐’。


    齐桓怎会知道……


    冯清月将心头惊涛骇浪强压下去,皱着眉头细细看字条所书内容。


    齐桓约她明日灵觉寺一见。


    她心中不安,齐桓既然能将字条夹在布料中送过来,那必然是已经发现她的计划。


    冯清月将纸条揉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敌是友她明日一探便知。


    -


    阴暗牢房里,一盏灯火如豆,幽幽照在墙壁上,更增添不少森然可怖氛围。


    一人头发杂乱瘫坐在地,身上衣服有不少污脏之处,显然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他对面站了几个人,打头那人内穿月白直裰外披玄黑狐裘,发丝整整齐齐挽在头顶,用一根玉簪固定着,清贵隽逸,不染尘埃。


    那人声音漫不经心:“高文德,孤的耐心不多,我劝你还是及早把背后指使你的人招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高文德眼神中闪过挣扎,他拼命往前爬,想要抱住岑闵的腿,声嘶力竭:“王爷饶命啊,下官一向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见!求您饶了下官,放我一条生路吧!”


    岑闵身姿不动,身后的袁霜易上前一脚将高文德踢开,嗤笑一声:“赶紧老实交代了,这天寒地冻的,早点上路对你我都有好处。”


    袁霜易那脚没收着力气,高文德被他一脚踹到墙上,半晌爬不起来。


    岑闵警告地看了袁霜易一眼,袁霜易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头儿,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小子想拽你,我就是一时没收着劲儿,稍稍用力了些,谁知道他这么不经踢......”


    剩下的话在岑闵的冷眼中默默地吞了下去,袁霜易抬头望向牢房顶部的横梁,若无其事闭上了嘴,假装刚刚不是自己在说话。


    岑闵收回眼神,随意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着依靠着墙角浑身狼狈的高文德,声音冷淡:“也算是个人物,给他个痛快吧。”说罢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他行走间腰间挂着的双鱼配发出些微碰撞的声音,传进高文德的耳朵里,如同催命铃般阴森恐怖。


    高文德彻底失了力气,顺着墙缓缓滑落到地上,面如死灰。


    袁霜易也跟着岑闵离去,在出牢房的一瞬间,他表情嘲讽:“高大人,想不到你还挺忠心,只是不知道你可知,你妻儿老小早已被你主子给灭口了?”


    高文德大惊,挣扎爬到栅栏处:“不可能!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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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是在骗我!”


    血和泪从他脸上一同流下,将脏污的脸染得更看不清本来面目。


    他目眦欲裂,声嘶力竭:“站住!我求你们了!我说!我说!求你放过他们啊,他们是无辜的......”


    袁霜易漠然的声音遥遥传来:“你刺杀王爷的事暴露,你那位主子怎会留你家人的性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脚步声远去,狱内重回寂静,高文德蓬头垢面地趴在地上,声音悲痛呜咽,蓦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站在栅栏外的人躲闪不及,衣摆处被溅上了些。


    那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对高文德说:“时候快到了,咱家好好地送你上路吧。你也别怪王爷,成王败寇,你既选择了刀口舔血这条路,就该有所觉悟。”


    高文德仰躺在地上,忽然有几分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刘公公,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不......今日我死了,来日还有其他人为我报仇......不亏,不亏......”


    他笑着笑着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口水呛在喉咙里,憋得他的胸口如同风箱一般不停抖动,脸上涕泗横流,十分狼狈。


    刘全嫌恶地在鼻端扇了扇风:“行了高大人,都快死了就别做白日梦了,你当真以为王爷不知道你们都有哪些人吗?”


    高文德陡然睁大双眼,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刘全手起刀落,利索地给了他一个痛快。


    流出的血液沾染到了刘全的革靴上,他咬着牙根,边往外走边抱怨着:


    “袁霜易那小王八蛋,仗着自己跟王爷亲近,每回这力气活都留给咱家干,真不是个东西......”


    -


    政事堂后舍盥洗室里,湿热雾气蒸腾,岑闵披散头发,拎起水桶往身上浇水。


    温热水流从头顶滑落到身上,稍稍抚平他心底翻涌戾气。


    桐谷拎了一桶热水进来,看着岑闵留有不少旧日伤痕的后背,他放下木桶,有几分犹豫地问道:“爷,您既然不喜去天牢,何不让袁大人他们直接去处理了,何必要亲自去呢?”


    岑闵闻言眉眼间露出些锋利的神色,他将手中湿布巾随手拧了拧,搭在木桶上,嗤笑一声:“孤若是不去,岂不是看不见他们临死挣扎的模样了?”


    桐谷神情一敛,低头称是。见岑闵放下了手中的布巾,许是已经洗好了,忙把外面熏炉上烘得热腾腾的干布巾拿了进来,递给岑闵。


    岑闵接过来,语气淡淡:“此前我遇刺之事,你没跟夫人乱传吧?”


    夫人?桐谷愣了一下,意识到应该是在说冯娘子。


    他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此等大事,王爷不下令我岂敢乱传。”


    岑闵点点头,冯清月速来胆小,若是告诉她,他之前数日不归不仅是在处理公务,更多的是故意漏破绽,欲将行刺之人一网打尽,定然整日提心吊胆,无心吃喝,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岑闵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春风和暖之意,他温和道:


    “桐谷,令人套好车,一会儿我回别院陪夫人吃饭。”


    “真没办法,你家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些。”


    “唉,你没有家室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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