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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请离

作者:瑞云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浓厚夜色不影响岑闵的速度,他一路大步向前走得飞快,像在被鬼追。


    冯清月提着小灯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借着岑闵在前面看不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又这样。也不知道谁惹他了,一见面就摆个臭脸不知道在给谁看。


    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忍的。


    冯清月想了又想,感觉自己之前可能是被岑闵的好颜色迷昏了头脑。


    唉,真是男色误人。


    -


    岑闵走得快,但两人几乎前后脚抵达膳厅。


    夜色寒凉,冯清月又穿的单薄,一进温暖的屋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红蕊忙给冯清月递来一条热烘烘的帕子,既是擦手,也可以拿着暖一暖。


    岑闵冷哼一声,刚病愈就穿那么薄,冯清月为了争宠真是不择手段。


    一直不安的心落到实处,岑闵坐到位置上,令人将群仙羹移到冯清月面前。


    他可不是喜欢或心疼冯清月,一个会背叛自己的女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喜欢她的。他只是怕她又冻生病,又要大张旗鼓请郎中,让外人看笑话,觉得他堂堂一个摄政王连个女人都养不好。


    冯清月缓过来些,她轻吸一口气,拿起筷子准备替岑闵布菜。


    求人办事态度还是要有的。


    她夹起一筷子芙蓉鲈鱼脍,脸上带了些笑意:“王爷,这是厨下新......”


    “食不言。”岑闵冷淡的看了冯清月一眼。


    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他。


    冯清月的筷子滞在半空中,她心底暗骂一声,面上温柔一笑,将鱼脍放进自己的碗里,没再继续说话。


    狗东西,真烦人。


    岑闵冷眼瞧着冯清月细嚼慢咽地一口一口吃着饭。


    他有几分不解,明明是个满肚子小心思的人,外表怎会看起来这么可怜可爱?


    要是没有做那个梦,他还真的容易被她这幅样子给骗过去。


    -


    冯清月用罢漱口茶,拿帕子轻轻地沾了沾唇角,正襟危坐,抬头看向岑闵,岑闵也正神色莫名地盯着她。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为岑闵一个脸色辗转反侧,所以也不再想去猜测他的想法。


    饭用罢,该说正事。


    冯清月酝酿出一抹柔润的笑,委婉开口:“妾斗胆,求王爷给个恩典,让妾跟妾的娘亲团聚。”


    岑闵毫不在意:“你直接递帖子将她请过来不就行了,这种小事不必问我。”


    冯清月有些烦躁,他怎么听不懂话呢?非要她说得很明白吗?


    她吸了一口气,打算说直白些:“不是,我、妾是说想跟我阿娘一起出......”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岑闵直接打断她


    岑闵觉得冯清月就是和以前一样,想多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不想继续听些无意义的废话,不耐烦地出言打断。


    冯清月看着岑闵带着几分不快的脸,知道今天是没机会把话说完了。她安静下来,思索该怎么让岑闵把她放出府。


    岑闵对冯清月的观感很是复杂,她说话也烦,不说话也烦。


    索性直接把她拉进卧房。


    冯清月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又忽想到些什么,尽力控制住自己。


    她不能跟他撕破脸。


    灯花爆了一下,穿着豆绿窄袖短襦的丫鬟们进来收拾桌面。


    -


    云销雨霁后,冯清月半倚靠在床头,拥着被子慢慢调整气息。


    秋香地联珠团窠纹的被子在暗淡的灯火下,衬得她不施粉黛的脸越发清透白净。


    她颊上尚有些许残存的红晕,眼神却已经冷静下来。


    还是要尽快出府。冯清月面无表情地想。


    岑闵沐浴时不喜旁人伺候,自己随意地擦着头发慢慢走出来。走到近前,发现冯清月正跪坐在床上,神色是罕见的凝重。


    他动作莫名一滞,随后头发也不擦了,手中布巾随意抛到一旁,冷脸站在那里,看冯清月到底想做什么。


    冯清月看着岑闵面无表情的脸,语气坚定地把吃饭时想说的话说完:“承蒙王爷抬爱,让妾得以安居在此别院,但如今王爷即将迎娶正妻,留妾在此只能平添烦恼,妾愿替您分忧,自请离去。”


    岑闵心下一松,随即脸上带了几分愠色。


    前些日子冯清月总是找机会暗示他,想让他给个妾室的名分。他一向不喜冯清月对他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纵然已经打算把她抬进府里,也决定先不告诉她,冷她一段时间。


    本以为她已经安分下来,没想到病刚好又来这一出。


    他有些动怒,想要教训她一顿,看到她单薄的身影又莫名有些不忍,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岑闵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你不需如此,等安婉进门后我就会把你抬成妾室,你既跟了我,我也不会薄待你。”


    还是反正暂时安抚一下她也没什么,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冯清月明白岑闵定是又误解了她的意思,她有些烦躁,但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跟他说:“王爷,我不是、唔......”


    岑闵两步迈上脚踏,不耐地掀开被子,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你要还有力气咱们就再做些别的事。”


    -


    冯清月睁开眼,发现岑闵还躺在旁边,一手支头,一双狭长厉眼正盯着她看。


    她坐起来,脸上堆起一点笑容,张嘴欲言。


    岑闵看了冯清月一眼,心下莫名一跳,下意识斥道:“大清早的,你最好说点爷爱听的话。”


    冯清月闭上了嘴,想了想又重新开口:“......我是想问你,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岑闵黑沉沉的眸光从上挑的眼尾处投下来,面无表情道:“不要恃宠生娇。”


    ……


    外面渐渐响起了叽喳的鸟叫声,晨光从雕着缠枝牡丹的窗棂上透进来,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时辰,岑闵早早已经离去,但冯清月却依旧想不通他那句话是哪里得出来的。


    恃宠生娇?她吗?


    他们两个的相处到底哪里跟‘宠’相关了?


    也对,岑闵把她养在这个别院,就跟别的人家养了个小猫小狗样的宠物似的。


    冯清月眨了下眼,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赶走。


    多思多想,不过也是徒增烦恼。


    她唤人进来替她梳洗。


    红蕊拿着帕子给冯清月净脸,帕子的温热让冯清月有些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


    “小姐,今日挽个双蟠髻吧,正好插这支琉璃簪。”


    红蕊从桌角的紫檀描金嵌百宝双层妆匣中稍作挑选,拿起一支七宝琉璃簪在冯清月鬓边比着。


    冯清月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红蕊见状放下簪子,从冯清月散在肩上乌黑浓密的发丝中轻轻拿起一缕,手指灵活地在柔顺的发间穿梭,干净利索地给冯清月盘好了发髻。


    冯清月正对着镜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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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耳饰,她放下手里的珍珠耳坠,微微侧了下脸,看了看插在发间的琉璃簪,有几分感慨道:“我在冯府的时候从不曾想,有朝一日咱们红蕊也能又快又好地盘好这么复杂的发髻。”


    红蕊抿嘴笑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说:“这不都是被小姐练出来的嘛,当时王爷......”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红蕊立马停住话语,无措地站在原地,神色有几分惶然。


    她家小姐昨日对王爷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小姐定然是被王爷伤透了心,两人的相处才变得不咸不淡的,她不该再提起王爷惹小姐心烦。


    冯清月瞥见红蕊的紧张模样,笑了一下,“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说的事。”


    不过是因岑闵随口的一句话,她拉着红蕊研究遍了上京城里官宦女子间流行的各种发式罢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


    红蕊看着冯清月笑着的脸,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她很快岔开话题,说些玩笑话,逗得冯清月眉眼舒展。


    阳光透过画屏,柔和的光线投到冯清月的脸上。


    冯清月仿佛连脸上细细的绒毛也在发着光,肌肤清透如玉,浅檀色的胭脂微微压了几分她眼角自带的妩媚,又给她增添了一抹端庄,明明小巧饱满的唇珠尚未着色,但在柔光中却显得娇嫩欲滴。


    红蕊拿着唇脂万分纠结,不知道该用哪个颜色的才能与这般艳丽的景象共存,最后用了一抹海棠红,点在娇唇的正中间,衬得冯清月本就娇妍的脸更是大放光彩。


    冯清月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她放下镜子,正准备夸赞红蕊两句,丁香突然进来了。


    没等她露出不悦的神情,丁香急忙递过来一个信封,说是刚刚门房差人送过来的,老爷给冯清月的家信。


    她说的老爷是冯清月的父亲,度支员外郎冯远嶂。


    红蕊看了她一眼,接过来递给冯清月,冯清月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信,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睛中的情绪,半晌,她轻嗤了一声,动手拆信。


    丁香将信送到后并没有离去,她小心地四处张望,不动声色地将整间屋子的布置摆设收入眼中,面色恭谨如常,眼底闪过一丝暗藏的妒恨。


    她本是冯清月嫡母身边的婢女,后来被冯清月嫡母指给了冯清月,跟随冯清月一起来到了这个别院。


    出门前一晚,大娘子特意把她唤了过去,说在所有婢女中她最疼的就是她丁香,又说摄政王容貌俊雅权势滔天,只要能获得他一星半点儿的宠爱,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不曾想冯清月往日看着老实沉闷,竟也是个鬼精的,自来到这别院后,很快就找到由头把她打发去做些杂事,平日里无吩咐根本不让她进正房。


    她在冯府好歹是一等丫鬟,现下竟沦落到跟一群婆子们一起做杂事......


    冯清月没有错过丁香眼底深藏的情绪,却也懒得计较,她看了红蕊一眼,红蕊会意地把丁香‘请’了出去。


    “你知道父亲来信所为何事吗?”冯清月语气淡淡的。


    红蕊摇摇头,轻声嘟囔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冯清月笑不及眼底:“他在信里斥责了我一番,怪我入别院三年肚子里都没动静,把冯家的脸都丢尽了。又怪我空霸占着摄政王,还不能帮家里谋取点利益,着实无用。”


    红蕊张口欲安慰,又听见她家小姐漫不经心的声音:


    “既是如此,那当初他怎么不向岑闵自荐枕席?”


    “我看他也是风韵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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