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蜡烛仍在燃烧着,厚重的白色蜡油在底部凝结成一圈。
姜町进了门才觉出冷意,而一旦察觉身体的不适,下一刻就开始不停地打起了哆嗦。
为了不把家里弄得太脏,他们挤在玄关里脱去身上的雨具。
三个人都满身狼狈,其中丛易行犹甚。
姜町看到他脱掉雨靴,露出泡得发白发皱的脚。
家里没外人,他动作干脆地脱去全身衣物只留一条四角底裤,姜町于是看到他整个发白肿胀的小腿。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哆嗦,弯腰去摸他的腿。
丛易行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看着不好看,睡一觉就恢复了。”
下一秒察觉到姜町浑身颤抖,他连拖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将人拦腰抱起,几步进了卧室。
钟睿在他们身后喊道:“喂,屋里黑麻麻的,我给你们点个蜡烛啊?”
“不用,我自己点。”丛易行说着关上了卧室门,甚至“啪嗒”一声上了锁。
钟睿:“......”
姜町被放到了床边的地上站着,丛易行替她脱去湿透的衣服,黑暗中姜町看不到他的脸,但能从动作中感觉到他的紧张。
“我也没事,宝贝,不要着急。”她一边出言安抚,一边从空间中拿出一包新的蜡烛,拆开后点燃。
暖黄色的烛光以她的手为中心迅速漾开,姜町看到丛易行紧皱的眉头和担忧的脸。
在雨中淋了太久,她的手指也有些发白,左手擎着蜡,右手凑到火苗上方感受温度。
火苗很温暖,她的手很冷。
丛易行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她的衣服:“......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火,赶紧把衣服换上。”
姜町:“我想先抱抱你。”
丛易行不语,只是从她手中接过蜡烛固定在床头柜上面,然后一把拽起床上的薄被,伸展手臂在空中一展一卷,就把他和姜町卷到了被子里。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丛易行的手拉着被子的一角绕到姜町背后,已经卷了两圈的被子越来越紧,像他的怀抱一样。
姜町冰凉的脸埋进丛易行同样泛着凉意的胸膛,用自己温热的呼吸替他的皮肤加温。
丛易行的下巴戳进她几乎湿透的发顶,呼吸间能嗅到她惯用的洗发水与雨水交织后的气味,有一点甜香,又有一点潮湿,像她落在他胸口的眼泪一样。
沉默地拥抱了几分钟,察觉她已不再颤抖,丛易行开口:“还哭吗?”
姜町摇了摇脑袋:“不哭了。”
体温渐渐上升,丛易行的掌心最先热起来。
他用空着的右手手掌包住姜町裸露在空气中的圆润肩头。
行为是体贴的,语气是责怪的。
“你不应该去找我。”
他说:“姜町,你要记得,不管我出去多久,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就算用爬的,也会爬到你面前为止。”
姜町和关系亲密的人对话,继承了外婆的直接,她问:“万一你死了呢?”
“那刚好,如果我自私的丢下你,自己先死了,那这样的我也不值得你为我伤心。”
姜町又开始颤抖。
丛易行怕她气坏了,连忙改口:“错了错了,我才不会死,就算真的死了,变成鬼我也会回来找你的。”
“你祖上不是修仙世家吗,你既然继承了修仙者的血脉,肯定能看到鬼魂,到时候我们就上演一部人鬼情未了。”
“唔,之前短剧那么火,还可以让钟睿给我们拍成短剧,就叫——《姜町的鬼老公》,怎么样?”
姜町噗呲笑出声来,还含着泪光的眼睛微微眯起,最后两滴眼泪受到挤压后,扑簌掉落在丛易行的胸肌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激起一片颤栗。
她忍不住吐槽:“这名字也太土了,一定没有人充钱看。”
“那你说叫什么?”
姜町还真思考了一下:“嗯......叫《男朋友变身阴湿男鬼后对我穷追不舍》。”
“什么叫阴湿男鬼?怎么样穷追不舍?”
“就是你现在这样,一身冰冷潮湿,还死抱着我不放。”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放手了啊。”
姜町艰难抬头,“快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丛易行松开手中的被角,笑着退开。
姜町瞄了一眼某个突出的部位,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好烧啊。”
对面的人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盯着看。
姜町却很快收回目光,拿起被他搁在床上的衣物穿了起来,口中道:“虽然停电了,不过才停三个多小时,热水器里的水应该还热着,你先去洗澡。”
丛易行说:“你先去,你刚才都冷得发抖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姜町扬起下巴,语气十分女王:“我是在命令你。”
“那一起洗。”
“你是在违背我的命令吗?”
“微臣不敢,微臣谨遵姜町大王懿旨,这就去洗。”
丛易行准备好等下要穿的衣服,在姜町嘴上啄了一口,低声道:“你先别出去,等我出去了你重新把门反锁上,我记得往空间里存的有热水,把感冒药吃一颗,或者冲个感冒冲剂。”
说完还觉得不够,再次叮嘱:“算了,你先拿点热粥出来吃,吃完之后洗个澡,睡前再吃药。”
姜町认真道:“我不要自己吃,我想等你洗完澡我们两个一起吃。”
丛易行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妥协:“好。”
姜町想到另一件事,“那钟睿怎么办?”
“他随便。”
丛易行去洗澡了,姜町翻出个干发帽把湿透的头发包进去,顶着这个造型出了卧室。
房间外,钟睿刚要跟丛易行说话就被他关在了卫生间门外,气得他站在门口骂丛易行:“没良心的,热水就那么多,你省着点用,给我们俩留点啊!”
丛易行没理他,他转过来问姜町:“你身体虚,你怎么不先洗?”
姜町:“......”她差点忘了找他算账。
这个人一会儿说她矮,一会儿说她力气小,现在又说她身子虚。
“你才虚!我好得很!”
“哎,我不是说你身体差啊,我的意思是你们女生肯定没我们男生抗造......”
姜町才不听他解释,就算他是好意,他凭什么说她矮!一米六很矮吗?明明就不高不矮刚刚好!
她气呼呼地来到客厅。
餐桌上的蜡烛已经被转移到了客厅茶几上,三个人脱在玄关的雨衣,在她和丛易行回房间腻歪的时候,已经被钟睿收拾好挂了起来。
甚至连地上的泥水污渍都擦干净了。
见他眼里有活,姜町的气慢慢消了,蹲下身去看摆在电视柜前方空地上的小红船。
绕着船身比划了一圈,姜町目测小红船应该宽一米二,长两米八。宽的那一侧船尾有个活鱼舱,尖头那一侧则有固定绳索的拉环。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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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雨水污渍还没来得及处理,见姜町蹲在旁边跃跃欲试,钟睿十分机敏地找出一条旧毛巾来,手脚麻利的擦干了第一排座位上的水珠和泥点。
穿着湿衣服很冷,换上干净衣服又会弄脏,钟睿为了少洗一件衣服,只换了一条休闲裤,此刻赤裸着上身,二十度的下雨天,他也不嫌冷。
姜町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见他丝毫不见外,还把脏毛巾搭在胳膊上,像个店小二一个弯着腰引导她入座,嘴里说道:“这位尊贵的客人,您请上座!”
“......”
姜町一秒入戏,脑中幻想自己是个生活在古代,为了逃婚离家出走,假扮江湖女侠却处处透着大家闺秀风范的大小姐。
她动作优雅地跨进小船,坐姿十分淑女。笑不露齿地对钟睿微微点头,“劳驾。”
钟睿无缝切换成一口京腔:“哎哟喂,您客气!”
塑料座椅的触感并不那么好,但姜町却满心欢喜。
这可是他们家的第一、不,第二艘船!
钟睿也很高兴,站在一边呲着牙乐:“咱们家也是有两种交通工具的小富之家了,嘿嘿!”
说起交通工具,姜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面露茫然:“说起来,车......车呢?”
“卧槽!”钟睿大惊,恨不能跳起来:“是啊!车呢?那么大一辆!白色的!车!去哪了!”
丛易行恰好从卫生间出来,听见开门声,钟睿赶紧跑过去问他:“丛易行,你没把车开回来吗?”
丛易行低头看了眼坐在船里眼巴巴瞅着他的姜町,无奈道:“先去洗澡?等大家都收拾好了,我再跟你们解释。”
姜町今天已经洗过一次澡了,为了给钟睿留出热水,第二次她就洗得十分敷衍。
当然,主要还是卫生间里面太黑了。
摸黑洗澡还是有点考验胆量的,尤其是想到白天看到的一团团黑色小飞虫,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才洗了十几分钟,姜町就匆匆出来了。
轮到钟睿去洗澡的时候,丛易行对姜町说:“我先给你吹头。”
姜町下意识“嗯”了一声,嗯完才想起来:“吹不了,没电。”
丛易行:“......”他难得有这么糊涂的时候,此刻嘴硬道:“有发电机。”
“不行!”姜町果断拒绝:“我们囤的油不多,发电机得到必要时刻再用。”
丛易行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还有些怕她着凉,于是改口:“那你拿个洗过的干毛巾出来,我给你擦干一点。”
烛光下,姜町坐在刚到手还“热乎着”的小红船上,丛易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旁,拿着毛巾仔细地给她擦干头发。
姜町闲着的手从他刚换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了摸他的侧腰,感觉到手下触感温热,她才放下心来。
身体热起来了,应该就不会生病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姜町从空间里“变”出一盒感冒冲剂,顺手放在茶几上面,对丛易行道:“等会儿大家一起喝药,谁都不许感冒发烧。”
丛易行失笑:“好,不过要先吃饭。”
姜町:“灶上有卤好的肉和汤呢,不知道还热不热?”
丛易行刚想说他去看看,就见姜町一拍大腿:“哎呀!你让我收掉一半的汤,我忘记啦,怎么办?”
丛易行:“没事,一定是因为太担心我才忘的。”
“才不是呢!”姜町说完沉默了一下,又接了一句。
“只有一点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