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记性好,把她说过的话都放在心上,哪怕是随口的一句,也不能忘。”
“因为女生的记忆是很随机的,今天你的一次忽视,她或许当下没有在意,但可能在很久以后她会忽然想起,然后问你明明她已经说了不喜欢泡面里的蔬菜包,那天煮面时为什么还要放......”
副驾驶的钟睿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还真的试图教会我?”
丛易行就是逗逗他,闻言略微勾起唇角:“听一听也没坏处,就算遇不到富婆,以后谈恋爱了也能用上。”
“算了吧。”钟睿往椅背上一靠,摆烂道:“我这种人,有谁能看得上我啊。”
“你哪种人?”
钟睿吭哧半天,也形容不出来,最后只说:“我养活自己都费劲,还谈什么恋爱。”
丛易行说:“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心动的人,等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想变得更优秀,恨不得一夜之间强大起来,可以为她遮挡风雨,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钟睿呲笑一声:“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但是人家是生了个女儿后自己当爹的心态变化,你可是谈恋爱,这心态不对吧?”
丛易行看了他一眼,“我就是这么想的。”
钟睿:“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姜町太好了吧。
他忍不住又想起那一年冬天。
那是他和姜町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几场秋雨,豫市的冬天迅速就位。
西北方向吹来的风会带走皮肤表面的温度和湿度,丛易行从小皮肤干燥,四季之中最讨厌冬天。
在某一次约会里,姜町注意到他最先干裂的嘴唇,两天后,他收到了姜町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情侣唇膏的其中一支。
丛易行只在小时候被他妈逼迫着涂过这种油腻腻黏糊糊的东西,糊在嘴巴上存在感强烈,他对此很抗拒。
等到年龄大了,他不喜欢做的事老妈也不再逼迫他,只会恶狠狠地说:“兔崽子不知好歹,一嘴的皮你就撕吧,撕出唇炎就学乖了!”
丛易行觉得他妈危言耸听,他从没见过班里男同学涂过唇油,也没见谁得唇炎了。
但他又怕真的撕出唇炎被老妈嘲笑,所以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撕嘴上的干皮。
因此从那以后,他既不涂唇油,也没得唇炎。
他在心里想,自己和老妈算是打了个平手。
而实际上,大人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妈才没空跟他较这种劲,对此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现在,才确定关系的女朋友送了他一只情侣唇膏,高兴是很高兴的,但他又有些苦恼。
他试图规避过去,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个时候的姜町为什么如此敏锐,一下子就判断出他只是收下却并不会去使用。
她眨眨眼,问他:“你不喜欢涂唇膏吗?”
“呃......我不太喜欢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他回答完,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收到礼物的当下说出这种扫兴的话,但他又很不喜欢说谎。
姜町撅了噘嘴,但又好像没有生气。
她忽然朝他伸手,食指在他唇上轻抚了一下,动作很快,或许连一秒钟也没有。
但丛易行永远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那种敏感部位忽然被喜欢的人触碰的感觉。
一开始只是有点痒,但随着她收回手,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后知后觉地感觉下唇酥麻了起来。
那种酥麻并不只停留在皮肤表面,很快就像是流动的水一样,顺着他的嘴唇一路向下,抵达胸腔。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燃烧了起来,燃烧的热度又一路向上,烧得他满面通红。
他无措地蠕动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张着嘴巴吸气和快速眨眼。
而他的这一切表现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很丢人吧?丛易行想,这种反应太生涩,简直太丢脸了!
但姜町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并没有察觉他身体和内心的风暴一样,对着他小小地抱怨道:“嘴上的干皮都硬啦!这样以后怎么亲嘴呀!”
“轰!”
丛易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再度燃起,有一股说不清的悸动在身体里乱窜,这下他连耳朵也变得通红,脑袋里思维混乱,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虽然两个人连手都还没牵过几回,但是从那以后,丛易行每天都记得涂唇膏了。
早上洗完脸涂,晚上睡前涂,有时候天气太过干燥,他吃完饭擦完嘴也会涂上润唇膏。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他只能为此做足准备。
那之后他本来在计划着给女友的回礼,却在还没准备好时,收到了女朋友的第二件礼物。
姜町送了他两支护手霜,理由是他的手太干了,有皲裂的风险。
在他试图反驳些什么的时候,姜町说:“你手这么干,还有茧子,牵手的时候都扎我手啦。”
“......”丛易行无言以对,只好把抗拒的话咽回肚子里,每天洗漱完又多了一道护手环节。
后来在一起久了之后,两个人比较熟了,偶然说起这件事,姜町还心痛地对他说:“护手霜就是要买便宜量大的,我用的才二十几块一支,送你的那种一百多一支的,我自己都没用过呢!”
丛易行一生抠门,听完觉得天都塌了。
太贵了!
他怎么配!
第一回恋爱,没谈多久就收到两次女朋友送的礼物,丛易行窝心的同时又坐立难安。
谈恋爱哪有光让女方给自己花钱的?他思来想去,咨询了好几个恋爱中的朋友,最终选了那年很热门的一只大牌口红作为回礼。
为了选颜色,丛易行旁敲侧击了好几回,终于了解了女朋友的喜好。
平安夜那天,他拎着小巧精致的礼品袋到达约会地点,却发现......女朋友也带着礼物来了。
两个人交换了礼物,姜町小心翼翼拆开包装,忐忑地旋开口红看了一眼,看到颜色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开心道:“哇,这个颜色我很喜欢的!”
丛易行自得不已,他问了那么多人,肯定不会踩死亡芭比粉的坑的。
姜町的礼物是两套加绒的保暖内衣。
她说:“我看你在室外偶尔会忍不住打哆嗦,明明也穿的是羽绒服嘛,还感觉冷,肯定是里面穿的薄了。”
丛易行一愣,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事,没想到会被她观察到。
他解释道:“我穿了,秋衣秋裤都穿着呢,还有毛衣。”
姜町握住他的手,拉出他袖口处的秋衣袖子来看,然后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豫市冬天虽然没北方那么冷,但也经常零下三四度,你穿这么薄的秋衣哪里顶用?而且这也旧了,保暖效果肯定更差了。”
丛易行缩回手,内心有些窘迫。
他从小节俭,一件衣服除非小到穿不上了,否则绝不会扔。
再旧的衣服只要还能穿,他都不会嫌弃。
出来上大学之后,经济方面比较自由,再加上他哥这几年结婚生子,他妈忙前忙后,也不会记得要给小儿子买内衣这种小事。
谁都没想到一向自理能力较强的他会把自己冻到,连他自己也毫不在意。
有时候确实感觉比较冷,但是年轻人嘛,抗一抗就过去了。
他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穿的不够保暖,毕竟羽绒服和厚裤子都穿上了,还冷的话只能怪天气了。
可是这么一件连他自己都不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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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小事,却被姜町看在眼里,还细心地给他挑选内衣。
那天回去后他就打开试穿了一下,发现非常合身,尺码选得刚刚好。
他仔细回忆,却不记得姜町有问过他的尺码,没有问过,那就是自己观察的了?他闭着眼想着姜町的身形,在冬季衣物较厚的情况下,却也拿不准她穿什么尺码。
并不是很贵重的礼物,也不需要多费力,但每一次都送得这么及时又合适,需要对他多在意才能做到这些呢?
丛易行眼眶发热,一向作息规律的他,那天晚上很久都没睡着。
他想起了一句俗语,“靠老大疼老三,最不待见是老二”。
父母当然没有不待见他,他虽然排行第二,但父母对他的看重并不比哥哥弟弟少。
只是......或许是他自小懂事的原因,又赶上了母亲连生三个儿子,家庭经济压力最大的那几年。
记忆里父母在他小时候总是很忙。
父亲不在家,母亲早出晚归,哥哥去上学了,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家里没有能帮把手带孩子的人,就只能大孩子带小孩子。
村里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大人下地干活了,家里四五岁的孩子看顾着一两岁的孩子,没有人觉得不对,任由孩子们村里村外田间地头的疯跑,也从没出过意外。
丛易行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爸爸妈妈忙,哥哥要上学,他不带弟弟,谁来带?
他四五岁就能独自留在家里看顾弟弟,六七岁就学会在妈妈中午回不来的时候,踩着板凳自己烧火做饭。
后来他要上学了,还经常在妈妈忙的时候,把弟弟带到学校里去。
他在教室上课,弟弟就放在操场上玩,学校的大门上课时间是关着的,弟弟也很听话,从不乱跑。
这样的日子一直重复到他们家搬进县城,父亲不再去外地打工,母亲也有了在家照顾他们的时间。
他一向很能共情父母的辛苦。
父母都是勤恳老实的农村人,对几个孩子是一视同仁的好,每一个儿子都是宝。
他爸总是对外人说:“生都生了,没办法呀!苦是苦了点儿,就盼着他们好好长大!”
而别人也总是对他爸妈说:“你们好福气呀!现在累一点,等孩子长大有出息了,剩下的日子都是享福啦!”
他隐约知道的,儿子生得多并不是太好的事,他听到有老人感叹他们家,说:“松柏他们家,老大老二里,但凡有个妮儿,也轻松不少!”
小时候的他会想,原来是因为三个都是儿子,父母才会这么辛苦。
他莫名有些自责,又不知道该怪自己什么,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哪怕只能给父母减轻一点点负担,他都感到十分满足。
他那么懂事,总是期盼着长大,恨不得能立刻接过父母肩上的重担,又怎会因为一点生活中的小事就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呢?
可是直到他认识了姜町,拥有了一个内心这样温柔,对他这样好的女朋友,才明白时时刻刻被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重视他的需求是什么感受。
被爱着,被珍视,原来并不是简单的幸福可以描述的。
从那个冬天开始,他再也没有感受过寒冷。
和姜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温暖而快乐的。
他从姜町那里学会了如何爱一个人,也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也明白了一个会不断忽视自身感受的人,根本不会拥有全心全意爱别人的能力。
只有先珍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人。
丛易行拇指摩挲着方向盘上面的保护套,那是他购车后,一向不爱做手工的姜町跟着视频教程,亲手编织的。
他眸中带笑,用一种非常骄傲的语气钟睿说:“五十万并不是她给过我最珍贵的东西,她的爱才是。”
钟睿露出牙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