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萤火虫会是幽灵？”
索菲亚蹲在屋顶，注视着老老实实回家的同桌渐行渐远，才想起来提出自己的疑问。
“难道是因为萤火虫四处放火还喜欢玩追逐战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吗？”
“那蝙蝠侠怎么不算一款幽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的身后然后打断别人的每一根骨头，最后把人捆得像螃蟹一样扔进警局自首。”
系统没有回复，只是循环重复播放“您呼叫的系统正在休息中，请在固定时间段联系系统说明问题，谢谢您的合作，再见。”
屋顶的风格外的寒凉，晚饭吃的一个汉堡套餐带来的热量完全被少女猴一样爬上爬下的剧烈运动消耗的一干二净，饥寒交迫的索菲亚盘腿坐了下来，用手托着脸思考人生的意义。
就是说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蝙蝠侠深夜□□后去超市买菜做饭做的是意面还是烩饭？
月亮，长得好像一张披萨。
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有了动静。
“宿主前方200米处有一家卖热狗的小摊。”
“所以萤火虫为什么是幽灵？！”
机械音沉寂下去，经历了系统的反复仰卧起坐后就算把脑子扔进下水道索菲亚也能知道，这机械脑袋只是在装死。
索菲亚左右观望，果然看到了带着彩色灯带的看起来美味又诱人的餐车，彩色的发着光的Jackson老爹热狗几乎能吸引每个半夜饥肠辘辘的夜猫子流下口水。至少从名字来看一个敢于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店铺招牌上的勇士，一定是一位优秀的饱经各类食材水深火热历练的优秀厨师，所以能够吸引夜间行动的小猫头鹰乖乖的在餐车前站定，对着菜单点了个遍。
“你好，这位，呃，女士，你确定要点十个加双倍辣酱的热狗吗？”
索菲亚注视着餐牌，庄重的点下了高贵的头颅，认同了店员的说法。
上次需要少女做出重要决策的场合还是和某位猎魔人前辈清除下水道里占据了过多位置严重影响到普通人生活，甚至夺去了几位失足落入下水道的可怜路人性命的食尸鬼。
“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一把火把食尸鬼都烧掉呢？直接战斗还可能会受伤。”金发男人侧着头和索菲亚讲话。
少女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看着对方苍绿色的眼睛里满溢而出的自信，同意了同伴的做法。
“但是下水道是不是有沼——”
索菲亚话音未落，伴随着飞速蔓延的火焰，巨大的冲击力同时将好几个井盖轰上高空。连环的爆炸确实如男人预想的将食尸鬼全部清除，倒不如说效果过于强劲，就连路面上的汽车也受到爆炸影响，坚硬的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好在两人走了狗屎运，没有人在这场智商下限的展示环节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作为不带脑子的惩罚，索菲亚被勒令禁止一切狩猎活动，被要求老实待在家里闭门思过，直到在下次测试能拿到及格的成绩。金发的前辈对着浑身上下冒着黑气的监护人还笑得出声，直接被一纸调令发配去非洲追查涉及人体实验和血腥献祭的邪教，再次回来被广袤大陆上的阳光晒得几乎脱了层皮。
“我会觉得十个有点太多了，点三个怎么样？正好覆盖这家的招牌口味，经典、芝士和爆辣牛肉。”
磁性的男性声音出现在索菲亚身旁，声音里带着的来自于主人与生俱来的活力，但又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变得有些萎靡。
纤长的但并不单薄的身体被黑蓝色调的紧身衣包裹，仅仅是索菲亚用余光瞥到的半截小臂，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前猫头鹰杀手用超过五年的工作经验发誓，自己如果被在不闪避的情况下被打上一拳，估计得断两根肋骨。
顺着身体向上看，就能看到被面具覆盖的脸，仅仅从轮廓就能看出青年的英俊。根据面部肌肉的大致走向，少女可以判断对方并无敌意，甚至有些放松，但刻意调整后温和的语气里掺杂着过度工作后的疲惫，使得本该魅力四射的男性显得有些可怜。
都是加班加的。
“好，就要这三个。”
看着黑发的少女，青年的眼神里带有一丝遗憾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这点情绪很快被藏好。
“你想要和我合影吗？很多孩子都很喜欢我的。”
脑子正在宕机罢工的少女的眼神中流露出上课走神突然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茫然。
这是哪？我是谁？饭在哪里？
最后还是在青年鼓励的眼神下，少女迟疑着点头同意。
左手拎着三盒特色热狗，右手捏着和蓝色夜猫子青年的合影，在得到青年“早点回家”的嘱托后，索菲亚脑子里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月光下，面对着在夜空中轻而易举就能做一连串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托马斯回旋转的灵活身影，被制服包裹的格外挺翘锃光瓦亮的屁股永远的刻在了索菲亚的脑海里。
所以，他是谁来着。
蜘蛛侠吗？
眼皮止不住地打架，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些疑似是英语的话从左耳灌了进去，不到两秒就原封不动的顺着右耳离开了索菲亚的大脑，形成了一道完美的闭环，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讲台上的梅森女士早已对索菲亚无可奈何，对于少女在课上昏昏欲睡的行为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位三个月前突然从纽约转学来的少女堪称油盐不进，不管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义正言辞的批评都没办法让索菲亚像同龄孩子一样露出丝毫的类似愧疚，不甘的情感，少女黑色的眼睛总是像哥谭的夜空一样深邃，却又不会显示出任何一丝情感，让人时刻被可能会拉进去溺死的恐惧。
拨打少女的监护人伊芙琳.布兰登小姐的电话，却只能收到一丝不苟的如同机械一样的回复，多次尝试后梅森小姐重拾了作为哥谭人最重要的品质——不多管闲事，彻底将总是沉默的立于群体边缘的少女视为空气。
“梅森女士在看你。”
“没关系，她不会管我的。”
没办法再次睡着的少女低头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所以你昨天拍到蝙蝠侠和罗宾了吗？”
提姆轻轻摇头，顺手把笔记递给索菲亚。
“实际上，有大概几个月的时间，罗宾都没有在哥谭出现。”
少年语气稍稍停顿，继续了自己的推断。
“我认为出了什么事，最近蝙蝠侠的状态不太对。”
“说到义警，不过昨晚我遇到了一个义警还一起合影了。”索菲亚钻进课桌，从书包夹层拿出了那张照片。
“他是新的义警吗？我不太熟悉。”
少年侧过身看了一眼就露出微笑，眼角弯弯。
“这是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他和蝙蝠侠经常合作，偶尔也会来夜巡。”
“你不太熟悉义警吗？”
索菲亚点头后又觉得不妥，接着开始摇头。
“我只认识蝙蝠侠。”
少年的视线落在少女的金色的瞳色上，又抬头对上索菲亚现在黑色的眼睛。
“这个是美瞳。”
索菲亚用手指在眼珠上轻轻一捏，就将中心黑色的薄膜揭开露出金色的猫一样的怪异瞳孔，快速拿出眼镜盒找到新的一片美瞳戴了上去，全程不超过五秒。
“下课了给你解释。”
“其实是遗传病，对，我们家祖传的遗传病，大家的眼睛都是金色的会发光的，我们家晚上都不用点灯，大家睁着眼睛把家里照的比白天还亮。所以我家一个月只用交五十块电费，特别的环保，市长都要给我姐姐颁发环保大使的证书感谢我们布兰登家族对绿色地球做出的贡献。”
少年抿了抿嘴，眼神里实在难以看出半分信任。
“然后我姐姐她不一样，她，她是蓝色眼睛，她特别自卑因为她眼睛不会发光，所以她总是半夜打开电脑敲键盘，我怀疑她是在和三体人联系来毁灭地球，这样她就不用因为眼睛不会发光而伤心了。”
“好的，我理解了，眼睛会发光的环保大使小姐。”被索菲亚东扯西扯的垃圾信息冲击的提姆.德雷克选择提前结束话题。“你负责的那部分小组作业进度开始了吗？”
说到兴头上的少女被猛地截断了话题瞪圆了眼睛，最后只能遗憾的坐了回去，脸颊肉上的酒窝随着少女牵动嘴角的动作若隐若现，那张在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时还略微带些表情的脸重新变成了平日里最常出现的，石像一样毫无波澜毫无生机的表情。
前天夜里那些在脑海里漂浮了一夜的关于同桌为什么会魔法，为什么深夜一个人出现在犯罪现场的问题被卡在了嘴边，最终被少年咽了下去。
提姆明白，想要知道更深层的秘密，保守秘密才是第一步。
就像是少年知道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夜翼曾经是蝙蝠侠的罗宾，失踪的现任罗宾可能已经死亡。
而将整座哥谭都扛在肩上前行的蝙蝠侠如今正站在无比危险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成为他的安全绳，拉住他的理智，成为他的底线。
少年相信，提姆.德雷克会成为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