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口中的确实是些“好东西”。
分配给他的宿舍足够大，所以他随手划定的一角用来布置这堪称“豪华”的装饰也绰绰有余。
在背光的阴影里，一栋微型的“公寓”不知何时建成。这处小小的居所是半开放的设计，从外部就能将内里一览无余。
比成年人手掌略大些许的床铺上已经铺上了柔软的床垫和深色床单，旁边甚至颇有闲情地一同摆上床柜和花瓶；一楼不仅配备了许多常见的电器——虽然只是同比例缩小的模型——更是特地摆上了一个小小的水池，大小足够容器在里面游一圈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椅子——秋千样式的椅子正正好好摆在客厅的中央，上面已经提前铺上了软垫以保证舒适。或许是五条悟的恶趣味，明明整栋微型公寓都是以暗色为主色调，这把椅子却偏偏是白色，扶手上别了许多白色的纸花。
感谢五条家的惊人财力，能够让五条悟紧赶慢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为容器量身打造一处居所。
“怎么样，还不错吧？”将怀里的容器轻轻放置在公寓内部，五条悟有些得意地问到，语调有些轻浮地上扬。
他当然没指望容器能给他什么回复。现在咒术师可以确定，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家伙是没法说话的，五条悟甚至怀疑这个小东西真的有发声器官吗？
而容器在被放到地上后，漆黑空洞的眼睛四处看了看——是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还是单纯对椅子情有独钟呢？短暂停顿片刻后，容器便直直走向半悬挂的秋千椅子，然后毫不犹豫坐在上面。
随着容器的动作，秋千也轻轻摇晃起来。容器似乎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它伸出手，颇有些新奇地触摸这个会晃动的椅子，身上的披风也随着秋千的摇晃而一齐摆动，其上漆黑的流光也在不停闪烁。
这幅场景让五条悟感到有趣，他随手扯过来一个矮凳，一米九的大个子实在有些委屈地蜷在容器面前，然后又在秋千快要停下时伸手拨动了一下。
咒术师的力气可比容器轻轻坐下的动静大得多，秋千摇摆的幅度也明显剧烈起来。
这样的晃动似乎让容器感到不安，于是下一次秋千荡到最高点时容器背后的双翼再次伸出，在空中微微一振，随后容器轻巧落地，抬起头盯着五条悟还没收回的手。
“……”饶是五条悟，此刻也感到了些许心虚。
“咳。”他不动声色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来你挺喜欢这里的。”
容器依旧抬头盯着他看，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好吧。”对此五条悟只能耸耸肩，“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从他遇到这个奇怪的小家伙起他们就只能一直维持这样单方面的交流，容器能给点反应都已经算是难得的反馈。
“小家伙该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吧？”五条悟摸着下巴猜测——当然，不论真假咒术师也无从得以验证。
“那么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五条悟伸出手指轻轻戳上容器的头壳，“今天晚上可还有得忙呢。”
*
就算是有了一位天外来客，咒灵的数量也不会因此有任何减少，咒术师该有的忙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五条悟夜晚又要因为各种各样的任务出门时，他扭头看了一眼不知在客厅一角的小型设施。
不得不承认五条悟虽然日常看起来不太着调，某些时候还是非常细心——虽然容器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出过什么明显的反应，但是六眼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依旧能够让最强收集到些许情报。
——就比如，这个小家伙似乎并不喜欢太过于明亮的环境。
所以他将给小家伙的居所摆在背光的地方，但又避免过于昏暗，所以在里面装上了几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而此刻已经是深夜，容器依旧坐在秋千椅上，低垂着脑袋。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在它奇异的头壳上，光像是被瓷白的头壳吸收，又反射出某种奇异的光芒在其上流淌。
容器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它的沉默与黑暗融为一体。披风上的黑色物质似乎更加活跃，简直像是要从披风里爬出来、欢呼雀跃融入四周的黑暗。
如果是其他人难免被这幅场景吓一跳，或者对容器产生警戒与防备——但是五条悟才不怕这个。
他冲着像是被他惊醒的容器招了招手，“我晚上要出去，你想跟我一起吗？”
容器依然是毫无回答。
它偏过头，空洞的眼睛牢牢锁定眼前的人类。那双眼睛比它周身的黑暗要更加漆黑浓郁，如果说白天只是吞噬了射入眼中的光，那么在黑夜，凝聚在那双眼睛里的黑暗变得更加兴奋与活跃。
它们开始兴奋，它们开始躁动，它们已经不满足于射入眼中的些许光芒，而想要冲破这层束缚、然后毫无顾忌地去吞噬更多——
可是一眨眼，这些张牙舞爪要爬出来的黑暗又重归于寂静，刚才的躁动似乎只是六眼的幻觉。
“哇哦。”五条悟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感慨。
咒术师走上前，随着他的动作容器也一同移动头部，直到咒术师在容器面前蹲下，将手平摊在容器身前。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咒术师这样说简直是在欺负容器——“所以我们现在出发吧？”
容器定定地看着身前的手掌。
它没有语言，无法沟通，甚至不能确定是否听得懂人话，那双比黑夜更加漆黑的眼睛也流露不出任何情绪。
此刻盯着手掌，像是在思考，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试图理解人类这么做的原因。
五条悟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容器应该已经对这双手十分熟悉了。
所以五条悟等待许久——又或许其实并没有很久，咒术师终于等到了回应。
那个身形小巧的、不会说话的小家伙慢慢从它心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跳进了他的手心。
作者更新了，因为作者去听了空洞骑士音乐会，作者真幸运
我！想！要！收！藏！和！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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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