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阳城外有辆贵气十足的马车徐徐前行,一名衣着朴素,但气质尊贵,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撩开帘子探出脑袋,他抚摸着白花花的长胡须,犀利的目光眺望着辉阳城。
“这么多年过去,辉阳城还是一点也没变。”
他身边跟着一名随从一样的男子,语气尊敬道:“陛下,既然途径此地,何不进去瞧一眼。”
皇上说道:“朕谎称卧病在床,不见旁人,实则微服出巡,隐瞒身份,目的是为了探访朕的三名皇子的战况。”
“据密探传报,二殿下今日会到辉阳城。”
“是吗?那就进去看看。”
顶尖暗卫伪装的马夫挥动鞭子驱使马车,往辉阳城的出入口徐徐前行,可刚到城门脚下就被守卫人员拦住去路。
“外乡人想进入辉阳城需要交路费,五十个铜板。”
太监插着腰,气愤质问,“你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吗?”
守卫员不以为意,“就算天子来了也得交路费!”
“你这狗奴才,把辉阳城的管事叫来,一会就让你悔不当初!”
守卫听到这个威胁,更加不愿意退让,拔起刀架到太监脖子上,“路费就是咱们管事制定的,你一个外乡人到辉阳城的地盘就该遵守当地的规则,入乡随俗懂不懂,竟如此不讲道理。”
太监瞥见脖子处的刀,吓得脸色发白,求助的目光投向皇上。
“好一个入乡随俗,把路费给他。”皇上若有所思的沉下眼眸,沉声回应。
他早有耳闻,前段时间辉阳城的管事更换了,如今是一名将军在管辖,不知此人品性如何。
这时,一辆法拉利跑车缓慢的行使过来,最后停在道路的一边,车窗缓缓落下来,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漂亮的双眸戴着一个墨镜。
皇上第一眼看见了法拉利跑车,双瞳不由自主的放大,这个速度极快的是什么东西?真是见所未见!
“发生什么事了?堵在门口干嘛。”
徐瑶懒得走路巡视城门里外,在商城购买一辆法拉利,用来巡视周边领地的。
守卫看见徐瑶以后,跑过去禀报道:“将军,有外乡人想硬闯辉阳城,不过现在没事了。”
徐瑶一听这话,立刻下了车,目光打量眼前的人,托着下巴思索。
此人一身行头朴素,但行使的这辆马车没有个千两绝对买不起,加上腰间佩戴着价值万两的和田玉佩。
判断出这人非富即贵。
“不好意思,我们并非有意为难,所有进入辉阳城的外乡人都是需要交路费的,一视同仁,道路是我们辛苦修建,收取路费无可厚非。”
徐瑶话以至此,他们若是胡搅蛮缠,直接关押地牢。
皇上看着眼前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的女子,洒脱的爽朗一笑,流露出欣慰的笑意,发出一句感慨。
“辉阳城以前破落荒凉,现如今变化如此之大,这都归功于一位厉害的领袖啊!”
徐瑶喜欢结交讲道理的有钱人,见他这么会来事,一时高兴,开口邀请。
“老人家,你去往何处,我开车送你过去,我的车可这比马车又快又舒服,并且冬暖夏凉。”
随手这么拍了下他的肩膀,她的面色蓦然一顿,变得十分凝重。
“你中毒了,而且还是剧毒!怕是命不久矣!”
太监立刻就不高兴了,“胡说八道,咱们陛……老爷身康体健,能活到一百岁,怎么可能中毒。”
徐瑶继续道:“慢性毒药,服用一百天就会毒发身亡!你还有三天时间了,准备后事吧。”
太监顿时怒了,“你个黄毛丫头,你懂个啥啊!休要胡言乱语,诅咒咱们老爷。”
徐瑶一脸无语,“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闲来没事诅咒你老爷干嘛?”
哪知下一刻,皇上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太监瞬间骇然失色,当场愣住,心中暗道。
莫不是真被这丫头说中了?
皇上也意识到身体不对劲,冷眼瞪了太监一下,以示警告,谦卑的说道:“丫头,你如此笃定我身怀剧毒命不久矣,想必精通医术,能否大发慈悲救我一命。”
“相逢既是缘,幸好你遇到的是我,我刚好会解你的毒。”徐瑶不喜欢那个随从的态度,但主子的态度还算恭敬有礼。
皇上想开口道声谢,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厥过去,怎么喊都不醒,太监又慌又急,哭着嗓子扶住皇上,眼神怀疑的看向徐瑶。
“丫头,你真的会解毒?莫要说大话,若出了事,后果不是你能承担。”
“一句话,要不要治。”
“治,快帮我家老爷治病,治好了条件随便出。”太监哭丧着脸实在没办法,皇上若死了,他也难逃一命,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徐瑶就等着他这句话,微微扬了下唇,露出愉悦的浅笑,当即便掏出包里的解毒丸,二话不说,直接塞进老头的嘴里。
解毒丸入口即化,药效极佳,不到一会功夫,皇上迷迷糊糊的睁眼醒了过来,太监一见皇上这么快清醒,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惊呼一声,哎呀!神了!
皇上感激不已,扬言要报答徐瑶,不管是封官加爵还是金银珠宝,他通通都会满足她。
徐瑶知道这老头非富即贵,但封官加爵也太会夸海口了吧,不与他为难,冲他竖起一个手指头。
“封官加爵还是算了吧,救人一命,不图回报,不过解毒丸十分珍贵,不收看诊费,你给我一百两银票就行。”
太监好心提醒道:“丫头,你选择钱财,丢弃封官加爵的难得机会,日后可别后悔。”
徐瑶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这主仆二人真有意思,说的好像真的可以给她封官加爵似的。
不知道这人身份地位的徐瑶,神色依然坚定,“我意已决。”
皇上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笑两声无奈,冲太监使一个眼色,太监用惋惜的眼神看一眼徐瑶,随后便拿出一百两银票交到徐瑶手里。
拿到银票的徐瑶,没有再管这两主仆,高兴的拿着到手的热乎银票,放在太阳底下看了看。
这个时代的银票有没有造假的说法?
“将军,不好了,敌军正朝我们这边前进,约莫十万人。”
“传令下去,做好应战准备。”
“八千名士兵就妄想守住城池,莫不是是想让无辜百姓们陪葬。”突然冒出来一道不怀好意的男音。
说话的人是屡次想铲除徐瑶的李魁安,他的旁边迎面走来的是高傲的二殿下沈渡,还有一名年迈的军师。
“徐瑶,你还是丢弃你可怜的自尊心吧,只要向二殿下磕头知错,二殿下就会派兵马支援你赢下这场战役。”
徐瑶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二殿下旗下兵马所剩无几,如何助我?”
李魁安继续说道:“你如此不识好歹,我是念在你我曾在战场奋战,为你好才出来劝你,你再执迷不悟下去,被十万敌军占领辉阳城,传进皇上耳朵里,你不仅官职不保,还会丢掉脑袋。”
徐瑶冷冷扫他一眼,淡然的转过身,目光投向别处,只当他们是一群狗,不停在犬吠,没有一丝要理会的意思。
沈渡见李魁安说服不了她,内心不由得气恼,好歹徐瑶还是他手下的人,十万大军压境,八千士兵没有抵挡的可能性,丢失城池,太子之位落到别人手里,他也难逃一责。
“徐瑶,你还把我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吗?城池和百姓都抵不过你的一条尊严?让你认错就这么难。”
“二殿下,我眼里自然有您,同时敬重着您,但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勾结奸细,背叛于我。”
“二殿下可有证据,臣女没有犯过的罪,我绝不认。”
他亲眼目睹!还需要什么证据?!
“你……好!好得很!”素来高傲的沈渡,顿时被徐瑶气噎住,冷哼的偏过头生起闷气。
“她自寻死路,作茧自缚,二殿下和李副将何必浪费口舌苦心劝告。”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语气充满着傲慢和不善,正是风晓晓和杨高,以及大殿下沈礼,沈礼目光略有深意的落到沈渡身上,沈渡抬头看一眼,不情不愿的行礼喊一声皇兄。
风晓晓向沈渡行下礼,眸光不善的箭步走到徐瑶跟前,抬起手扇到她的脸上,徐瑶恼怒的抬手就要狠狠还回去,身边的男人率先出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风晓晓被打摔于地,晕头转向,满脸诧异的捂住脸,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打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祁浦。
“好一条会咬人的狗,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教出什么样的仆人,物以类聚。”
祁浦拔出锋利的刀,直指风晓晓的嘴巴,“再出言不逊,我割掉你的舌头。”
风晓晓看着近在咫尺的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没有再敢出言辱骂,用怨恨又不甘的眼神瞪着徐瑶。
徐瑶赞许的轻拍祁浦肩膀,毫不掩饰的看向风晓晓,插着腰得意洋洋,“干得漂亮,听到了没?我手底下的人可没我那么心怀慈悲。”
杨高满目心疼的扶起风晓晓,看清她脸庞鲜红的巴掌印,顿时怒从中来,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徐瑶。
“徐瑶,晓晓她可是你的师妹,你明知女人的容颜最为重要,你怎么能任由手下出此狠手,万一毁容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徐瑶说道:“我也挨她一巴掌了,这个怎么算?”
杨高立刻很不要脸的表现出义正言辞苦口婆心情真意切的样子,不明真相的路人还真以为他是为了徐瑶好。
“她只是一时情急想替堂主教育你一下,这都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话音刚落地,清脆悦耳响亮的耳光响起,杨高的脸上多了两道巴掌印,左右两边十分对称,他不可置信的愣了下,然后愤怒的狠瞪祁浦。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祁浦气定神闲,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为了你好,教育你一下。”
“你……”杨高气得差点吐血。
徐瑶蓦然一愣,没预料祁浦会对杨高出手,下一秒笑得前仰后合。
出气,太出气了!打死这两个狗男女!
文雅俊逸的大皇子沈礼被下人推着轮椅到徐瑶面前,投以柔和的目光望着徐瑶,语气尽显温和与熟络。
“徐瑶,那日一别,好久未见,你过得可好。”
徐瑶看见眼前熟悉的面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皱了下眉头,语气略带一丝敷衍,“有劳大殿下挂心,我过得很好。”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让百姓和将士们被十万敌军践踏?”
“大殿下也是来说教的话,那就请回吧。”
沈礼看她这么固执,感觉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些没面子感到丝生气,但他素来擅长隐忍,耐着性子徐徐道:“趁现在敌军未到,你还有活路可选,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行,我会向我二弟替你求情,支援你三万兵力,我个人再支援你六万兵力,九万兵力,足够击退敌军,扭转局面。”
“我再说一遍,你们给的罪,我没做过我不认,请你们离开吧。”徐瑶冷淡的瞥他一眼。
她怎会不知,表面温柔和善的沈礼,其实就是想毒害她的凶手,逼她承认罪行是想继续拿捏她。
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一名是贵妇人装扮,容貌美艳动人,姿态端庄的年轻女子,女子手挽着一名男子,男子玉树临风,淡然脱俗,气质儒雅稳重,贵气显露。
男子和女子一出现,沈渡和沈礼眼神闪过丝不屑,二人分别是三皇子沈青,以及三皇子的妻子顾欣,身为尊贵的三皇子,却是一名被皇上醉酒宠幸的宫女所生,性子不争不抢与世无争,这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不得不让人多想,沈渡和沈礼眼神浮现出一丝猜忌和敌意。
沈青说道:“大敌当前,我们理应同仇敌忾,击退敌军,而不是互相争辩。”
沈渡阴阳怪气道,语气流露出满满的嘲弄,“三弟不是素来喜静,常常深居浅出,怎么有空来战场上多管闲事了。”
顾欣护君心切,生气的想开口回击,沈青捉住她的手轻拍一下,不斤斤计较宽容大度,心平气和道:“同是皇父的血脉至亲,只是想为父皇分忧解难,尽一份孝心罢了,其余的不敢奢望。”
沈渡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继续嘲讽热讽道:“我差点忘了,三弟是我们兄弟姐妹当中最有孝心的人,他敢排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可为何父皇最重视的人不是你呢?”
沈青听到这番羞辱,依然面不改色,没有表露出一丝不悦,只是手中拳头收紧,透露出他的隐忍。
沈礼冷眼扫了沈渡一眼,眼神明显的责怪,用兄长的姿态冠冕堂皇道:“成何体统,二弟莫要对三弟无礼,之前掌掴三弟,被父皇瞧见,治一个手足不和罪名,罚跪两个时辰,也该长长记性了。”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比沈渡有脑子,也同样瞧不起宫女生的三皇子,只是不会表现出来,这番话是提醒他收敛脾气,别让人捉住话柄,重蹈覆辙。
徐瑶听到关于三皇子的事迹,立刻觉得不是省油的灯,安静的站在一旁当起吃瓜群众,看着他们为了太子之位你争我抢暗潮汹涌,悠闲的磕起了瓜子。
能不能打起来,想看皇子们打架,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