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烟淡笑着抿了口酒。
慕隐鹤本来也笑着，可就在程清烟抿酒时目光忽地在她的酒上停留。
他微微蹙眉，一口饮尽杯中酒后向程清烟的方向倾身：“小程总，我方不方便去上个厕所？”
程清烟点头：“好，去吧，我还在这儿等你。”
慕隐鹤对这里不熟，走过去随便拉了一名服务员问道：“请问卫生间在哪儿？”
服务员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慕隐鹤道谢后往那个方向走去，边走边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慕隐鹤低声道：“现在就让人调一杯带‘糖’的果酒送到大厅去卫生间的拐口，再帮我查一件事。”
那边爽快应下，很快就挂断电话。
慕隐鹤收了手机拐去卫生间，没一会儿再出来时正好有一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走来，慕隐鹤顺手拿走了那杯果酒，回到程清烟身边。
程清烟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酒，颜色鲜艳夺目，煞是漂亮。
她顿时便来了兴趣，眼睛亮了亮直接从慕隐鹤手里拿过：“小助理真是懂事。”
慕隐鹤眨眨眼：“小程总，有毒。”
程清烟才不信，端起就送到唇边抿了口。
她细细品着其中滋味，最后满意地眯了眯眼：“嗯，好喝。”
慕隐鹤见状笑了声坐在她身边：“你就不怕真的有毒？”
程清烟耸肩：“经你的手送来的，有毒你就是嫌疑人，我有事你也跑不了。”
慕隐鹤深为赞同，视线扫过四周后背过身垂头凑在她耳边，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倒显得二人格外亲昵。
远处的韩知妍看到，暗自勾唇后转身离开。
慕隐鹤对她低声道：“有毒是那杯柠檬水，果酒里面是解药，下毒的人是韩知妍，小程总，你是想将计就计，还是想就此掀过？”
程清烟神色一凝，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慕隐鹤等了会儿，想来她许是不打算在今晚处理这件事，也就准备往后退等她之后的计划。
可他才动了动身子，程清烟忽然胳膊一抖，杯中剩余的酒全都洒在了她的礼裙上。
慕隐鹤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站起，拿过路过服务员的手帕蹲下帮程清烟擦拭酒渍。
他声音不小：“对不起对不起小程总，我不小心碰到您的对不起。”
程清烟蹙眉推开他的手：“别擦了越擦范围越大，怎么这么不小心。”
慕隐鹤僵硬着收回手，站在她身边手足无措。
夏景云正不情不愿地跟着夏景渊应酬，心不在焉着忽然听到这边的声音应声看去，见是程清烟这边出了问题下意识要抬步过去。
可他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夏景渊一把拉住胳膊。
夏景云匪夷所思地看他：“怎么了哥？小魔女遇到麻烦了方哥正好刚才接电话去了不在，我去帮他看看。”
夏景渊眉头紧蹙：“与你无关的事不要瞎往前凑。”
“可是……”
夏景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那边尹朝急匆匆过来。
尹朝听到声音急忙走来：“怎么了这是？”
程清烟面露歉意，起身对尹朝道：“不好意思尹总，我不小心弄撒了酒，这里有房间方便我换身衣服吗？”
尹朝见她礼裙确实洒了大片酒渍，皱眉对旁边的服务员道：“还不快带小程总去房间，再给小程总准备一套衣服。”
慕隐鹤适时开口：“我给小程总带了备用衣服在车上，现在就去拿。”
尹朝只能先让人送程清烟去房间。
韩知妍暗中观察，确定了程清烟进的房间后转身回了大厅。
方宥礼接完宋泊的电话回来，视线环视大厅后却怎么也程清烟的身影。
韩知妍回来后便去到方宥礼身边：“哥，你在找什么呀？”
“没什么，程清烟呢？”方宥礼问。
韩知妍佯装才反应过来：“哦，烟烟姐那个助理刚才不小心让酒洒在她礼裙上，尹总就让人带小程总去换衣服了。”
方宥礼没想到他才出去片刻就发生意外：“那她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
“这我不知道，尹总不让人跟着，应该也是要确保烟烟姐的安全。没事啦烟烟姐的助理已经去帮她拿备用衣服，他应该知道房间。”
韩知妍无辜眨眼道。
方宥礼想，只是换个衣服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刚和尹朝聊了那么久几乎确定了两家的合作，尹朝不会让她在他的场子上出事的。
韩知妍悄悄看了眼时间。
药效三十分钟后起作用，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慕隐鹤从车上拿来衣裙后快速送到程清烟的房间，他到时，程清烟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的陈设。
程清烟见慕隐鹤带着衣服回来才接过衣服笑道：“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该不会是本来就没有毒药解药这回事吧。”
慕隐鹤摇头：“不是，这里面有个服务员是我以前的同事，韩知妍找的那个人说漏了嘴他怕我受连累才告诉我，解药也是他给的。”
这里鱼龙混杂，在这儿长时间工作的人，确实比别人要多些见识和准备。
程清烟拿起衣服展开，转眸挑挑眉看向慕隐鹤。
慕隐鹤意会，愣了下才磕磕绊绊着起身：“我……我去卫生间。”
直到慕隐鹤去到卫生间紧紧关上门后，程清烟才开始换衣服。
慕隐鹤站在镜子前有些耳红，静静等着外面的程清烟。
很快，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慕隐鹤这才过去拧开门。
程清烟换了身衣服后整个人轻便不少，两人坐在床边，慕隐鹤主动问道：“小程总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程清烟倒是没什么打算：“你想呢？”
慕隐鹤试着去分析目前的情况：“下药能出现什么情况？大概率是她看见我们今天一起来产生误会，想让流言成真。”
“你的意思是，她想让别人看到我出轨，影响白堤这次的合作？”程清烟很快想通。
“不排除这种可能，”慕隐鹤道，“如果小程总想听我的想法，我是觉得，他先对小程总不仁，那我们也可以对她不利。”
程清烟抬眸与他对视：“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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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脏水泼回去。”慕隐鹤神色坚定道。
慕隐鹤的意思是，韩知妍可以下药污蔑他和程清烟，那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反击，让韩知妍自食恶果。
程清烟皱了皱眉：“那岂不是还要再牵扯进来另一个人。”
慕隐鹤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小程总，永远都不要给对手可乘之机。今天她可能给你下药，明天就可能会用更卑劣的方法，直到达成目标。
“我会找个这边的服务员，不会真的欺负她，只是吓吓她就让她走，也不会在外影响她的声誉。”
程清烟叹了口气：“我这个堂妹啊，真是被教坏了。”
而在大厅的方宥礼久久等不到程清烟只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换个衣服不会这么久不出来。
他欲要去问问尹朝程清烟的房间号，却被韩知妍拉住胳膊。
方宥礼疑惑看她：“怎么了？一会儿宴会就结束了，我去找找她。”
韩知妍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他摇摇头却什么都不肯说。
方宥礼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怎么了？”
韩知妍环顾四周，拽着方宥礼的胳膊往外走。
方宥礼只得跟着她出去。
韩知妍将方宥礼拽到了外面的花园，确定没有别人了之后才对方宥礼说道：“哥，你别去找她了，她……她这会儿说不定在房间跟那个助理……”
方宥礼眉头紧蹙：“什么？”
“哥！从今天她来那个助理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他们两个举止亲密根本就不想普通上下级，宴会上好多人都看到了！”
韩知妍咬咬牙，还是决定告诉他。
方宥礼虽然知道之前程清烟确实信任慕隐鹤，但他坚信她不会在这种场合失了分寸。
“你想多了知妍，那个助理年纪小不懂事，第一次出来工作会更依赖程清烟也是情理之中。”
韩知妍却同样坚持自己的说辞：“真的哥！他们在房间里换衣服这么久怎么可能清白？只有那个助理去给她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清白？你要不信，去跟我看啊！”
方宥礼无奈叹气：“别闹了，不可能的。宴会还在继续，她可能已经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哥！”
韩知妍气得跺脚，见他真的要回去一急挡在他面前双臂张开紧紧抱住他的腰。
方宥礼顿时愣住。
“她对你一点儿都不好，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结婚了她怎么能这样让你难堪！”
韩知妍说着都替方宥礼委屈。
“哥，她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她从小到大都只会欺负你让你不高兴。”
方宥礼无言叹气。
而站在不远处的程清烟双脚似乎被死死钉在了原地，她看到韩知妍抱住了方宥礼，听到了她说出的那番话。
方宥礼没什么反应，应该是信了的。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韩知妍。
忽然，眼前的景象褪去，被一片昏黑遮挡。
慕隐鹤站在她身后，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