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郁闻言心下感叹，半开玩笑道：“就你现在这样，还舍得以后跟她分开？”
方宥礼怔愣。
他倏地挂断了电话，发闷般将手机放得远远的。
一定要分开？
难道就没有一个……既能找出真相又不会影响他们关系的可能？
方宥礼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接受离婚，就算是已经对她有了些好感也不影响他计划的推进。
可现在……
从他不受控制地去护着她为她挡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她了。
以往在意识到自己的好感时他先是厌恶自己的没用，懊恼和悔恨交织让他讨厌自己，可到了现在，他再次明确自己的感情后十分坦然地便接受了。
既然阻挡不了，那就任其发展。
感情这种事，越想控制就越会失控。
秦朝郁那个人真是讨厌，出不了好主意就算了，还非要这个时候突然蹦出来一句他们要分开的话。
方宥礼闷闷不乐，拽过被子又翻了个身郁闷闭眼。
他原本以为程清烟就算晚上不来第二天也还是会来看他的，可他早早起床等待后，等来的却只有孤身前来的吴慈安。
方宥礼看着她带来的早饭都没了胃口：“她还是去公司了？”
吴慈安摆放着早饭点头道：“对啊，清烟早早就走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她也已经睡了，我在门外叫了两声她没应就没再打扰她睡。”
方宥礼沉默，不再问了。
倒是早上医生来换过药后说他恢复得不错可以出去走走，方宥礼一喜，便问吴慈安要不要一起去白堤给她送点吃的。
吴慈安自然明白方宥礼是忍不住想见程清烟，欣喜笑道：“好，那我回家做点儿她喜欢的，你给她送去吧我中午还要回去看看小墨。”
方宥礼没意见，换了衣服和她一起先回家。
他还记着她喜欢吃螃蟹，回家前绕到超市买了不少食材。
方宥礼还不能自己下手去做，可他回家了也没闲着，在厨房围着给吴慈安打下手。
吴慈安笑着打趣他：“你呀，怎么该休息的时候都闲不住，是不是想清烟了。”
方宥礼埋头洗菜，听到这话顿时心跳砰砰加快，有些别扭道：“没有，就是躺了这么多天太无聊了。”
吴慈安看着他长大怎么会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多说，只是简单嘱咐。
“男孩子嘛还是主动一点儿好，清烟对你那么好，你也要多照顾她。”
方宥礼认真应着：“嗯，我知道。”
吴慈安欣慰极了。
她了解方宥礼的经历和性格，这孩子能敞开心扉着实不易。
而且程清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两个能好好生活，也是值得让人高兴的。
他们两个在厨房忙碌，程清烟这边也忙着在公司开会。
毕竟这么大个公司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什么大事都离不开她，她自然也是有的忙。
程清烟还不知道方宥礼要来给她送饭，早上提前约了秦朝郁这个时候过来找她。
秦朝郁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听程清烟在开会就在休息室等。
直到程清烟这边结束，他才被赵知年带去了她的办公室。
他进到办公室看到程清烟坐在办公桌前面容严肃，不由得心底颤了颤，顿了下才继续往里走。
程清烟听到动静抬眸，看到来人后将签好的文件递给赵知年，对秦朝郁笑道：“秦大律师，请坐。”
赵知年接过文件后就出去了，走之前还贴心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秦朝郁和程清烟对视，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道小程总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程清烟淡淡地笑：“当然是想咨询你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
秦朝郁点点头，如果是专业领域的他或许还能给她些提议，只要不是像昨天半夜方宥礼那样净问些他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好。
程清烟依然淡笑着，指尖轻敲桌面。
“如果有一个人在商业领域干了点儿违法乱纪的事，被发现之后又栽赃陷害给另一个人，不巧的是他污蔑给无辜的人其他人也信了，那这个时候被污蔑的人想通过一些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应该怎么做？”
刹那间，秦朝郁就明白，她应该是通过甄语清知道了白松的事。
但程清烟没有挑明他也不好直说，只是想了想委婉道：“那被污蔑那个人怎么确定其他人都信了呢？小程总也说了是污蔑，或许别人也心知肚明不是ta做的。”
程清烟耸肩：“很复杂，这么说吧，被污蔑的这个人声誉不太好，如果说是她，别人会信的。”
秦朝郁双唇紧抿，看着程清烟的神色都不禁流露出几分心疼。
她应该是没有问过方宥礼，却坚信方宥礼听到这些对她不好的言论就会信。
这应该也就是昨天她没再回医院见方宥礼的原因。
秦朝郁不知道方宥礼在这件事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思索一番后只能对她说道。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不信的。我们律师讲求的是证据，很多事不是有人三言两语说了就能当真的。”
听到这儿程清烟懂了，白松这件事秦朝郁也知道，但是他和方宥礼态度不一样。
“那秦律师，被污蔑这个人是隔了很久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秦朝郁的话，两人一齐向办公室门口看去，推门而入的居然是方宥礼。
方宥礼是拎着饭盒来的，一路上想好的开场白在看见程清烟办公室里除了她自己还有秦朝郁时愕然止住。
程清烟和秦朝郁见到方宥礼也是一愣，三人相见一时无言。
方宥礼也不明白，明明昨晚他还在跟秦朝郁打电话问关于程清烟的事，怎么才隔了半天他就坐在程清烟的办公室了？
秦朝郁也没想到这么巧，他就来了白堤这么一次，就正好跟方宥礼碰上。
秦朝郁知道方宥礼的心思，他也明白自己的，自知是要解释解释，只能站起身率先打破尴尬。
“小程总正问我点儿律法这方面的事，我们正说一会儿一起去医院看你，你怎么出来了？”
律法方面？
白堤有自己的法务团队，什么问题还要问秦朝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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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
方宥礼半信半疑，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程清烟。
程清烟现在还没想跟他对峙白松这件事，对上他的目光后笑道：“怎么了，秦大律师多专业，又是你好兄弟，我相信他才问他。”
方宥礼只得点头，走近将饭盒放在桌上。
“我是在想，早知道他也在这儿，就多带来点儿饭菜了。”
秦朝郁好奇凑过来看，闻言又咧咧嘴道：“唉，我就知道你小子见色忘友肯定没我的，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方宥礼也不跟他客气：“好，改天请你吃饭。”
秦朝郁扬眉，离开办公室前又回头看了眼两人，和程清烟对上视线。
两人心照不宣，程清烟垂手拿起手机晃了下，秦朝郁见状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方宥礼在桌边将饭菜摆好，边摆放边说道：“今天早上医生换药的时候就说我恢复得不错可以出来转转，我想着你这两天忙，就回家和吴姨一起做了点儿饭菜送来。”
程清烟放下手机上前，看到桌上摆好的饭菜笑道：“哇居然还有螃蟹。”
方宥礼点点头，将米饭盛出两碗又摆好筷子：“嗯，去超市的时候正好看到就买了，很新鲜的，来尝尝。”
程清烟过去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方宥礼站在那儿忙碌的模样出神。
她想，如果他是真的愿意，真的喜欢她就好了。
可惜，都是假的。
方宥礼收拾好后回头看她，正对上她怅然若失的双眸。
他怔愣，放下筷子抚上她的脸颊：“怎么了？”
程清烟笑着摇头：“没事，我都饿了，吃饭吧。”
方宥礼却觉得她这样可不像是没事。
可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方宥礼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被隔离在外。
还有刚才，秦朝郁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聊工作？
方宥礼心底发闷，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秦朝郁的心思的。
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吃饭但气氛和心情都不似从前，程清烟沉默着不说话，方宥礼想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吃完后程清烟擦擦嘴才对方宥礼开口。
“你的伤还没好，多在医院休息休息吧不用再来给我送饭了，白堤也有食堂，饿不着的。”
方宥礼坚持道：“我在医院一直躺着也无聊，医生也都说了可以出来活动。”
程清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果然，谁都不能做到若无其事，一件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一定会在心里产生隔阂的。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小事，现在也不是挑明的好时机。
方宥礼将饭盒碗筷收拾了之后程清烟便以自己要开会为由催促他回医院，方宥礼无奈，只能带着饭盒走了。
临走前他还惦记着程清烟的身体，嘱咐她要好好吃晚饭。
程清烟笑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方宥礼一点儿都不放心：“你刚才就吃了没多少，或者早点儿下班回家吧。”
程清烟应和着点头：“嗯我到时候看情况，没什么事就回去。”
方宥礼终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