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烟对自己选出来的人很是满意，一提起就忍不住夸赞：“你别看宋泊刚毕业没多久，他实习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那时候还没想到要给你配助理，他做事高效利落，我本来想让他留在白堤好好培养呢。”
方宥礼抿了抿唇：“那我可不能亏待他。”
程清烟扬眉表示肯定，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钥匙，双眸亮晶晶地在方宥礼勉强晃了晃。
“呐，是不是没想到还有第二个。”
方宥礼反应慢半拍地接下：“这是什么？”
“钥匙啊，虽然现在还没有装修好，但毕竟是你以后要一直工作的地方，自己去盯着才最好。”程清烟觉得自己可真是制造惊喜的天才。
都这个时候了方宥礼也没有什么好再客气的，点点头接下后问：“一起吗？”
程清烟这次却拒绝了：“不了，宋泊知道地方，一会儿让他带你去吧。”
方宥礼没意见：“那你忙吧，我去找他。”
程清烟颔首同意，目送方宥礼推开玻璃门走出去后才收了视线准备继续工作。
外面宋泊和赵知年在聊天，赵知年在悄悄给宋泊传授经验。
“别看咱们程总年轻漂亮就感觉她很好说话，她是那种生活可以随便点但工作绝对不能马虎的类型，我刚来的时候跟在她后面每天提心吊胆，过了好几个月才习惯。现在你要去跟方总了，不管他是什么样，最后还是程总……”
赵知年的声音随着程清烟办公室门被推开戛然而止，二人一同转头看去，发现出来的是方宥礼赵知年才松了口气。
宋泊很有眼力见地起身过去：“方总。”
方宥礼点头：“一会儿有事吗？”
宋泊道：“没有，程总交代了，以后我都只跟您，白堤这边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了。”
“那好，她给我安排的新公司你知道在哪儿吧，带我去看看。”
“好。”
两人一同下楼，宋泊直接坐上驾驶座开车。
一路无言，就当宋泊边开车边绞尽脑汁地想要跟这位新上司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方宥礼却先一步开口了。
“除了你刚刚提到的，程总还交代你什么了？”
宋泊有什么答什么：“交代我以后跟着您要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做事，虽然我是她介绍给您的，但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她是不会为我说话的。”
方宥礼“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
宋泊顿了下，张了张口又没再说话。
方宥礼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没有了？”
宋泊本来都不准备说了，闻言又只能再次开口：“有。程总说……您这边公司有任何事只要您不说就不用我告诉她，但是一开始您可能不会信任我，就让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宋泊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方宥礼。
这种话说不说他都很为难，自己主动说就显得欲盖弥彰做贼心虚，不说更引得人家怀疑。
其实程清烟原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她当时说的是：“方宥礼现在连我都不相信，更别说我塞给他的人了。你啊，在他身边到底能走到什么哪儿，得看你能不能让他相信你了。”
当时的宋泊脑子没转过来弯：“既然方总不相信我们，您也没打算让我传消息什么的，那为什么还要安排我过去？”
“就算不相信也不会真的让你闲着，创业初期很难的，能多个人就多一个呗。”
程清烟随后又毫不脸红地说：“再说，谁说没让你传消息了。他是我先生诶，以后成了大老板说不定身边就会多一些红颜知己，你可得给我盯紧了，但凡有一个被我发现你就完蛋了。”
程清烟似笑非笑说得漫不经心，却让宋泊顿时一个激灵。
程总这么帮方总，方总他应该不会……
算了算了，他不敢想。
宋泊想着又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方宥礼面色不变，似乎没听到他这句话。
宋泊不敢再说话了，默默开车。
新公司的地址离白堤不远，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
宋泊麻利地下车过去帮方宥礼开车门。
方宥礼终于转眸看了他一眼，就当宋泊以为他会交代他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接上刚才在车上的话题时，方宥礼却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紧要的话。
“以后不用帮我开车门。”
“……哦好。”宋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点头，等方宥礼走后赶快关上车门转身跟上。
方宥礼还是第一次来自己以后的公司，别的不说，地理位置确实不错。
程清烟眼光好，里面的装修已经初具雏形，整体风格简约大气，方宥礼看了一圈也没什么意见。
“方总，您还有什么想改的地方吗？我交代他们去改。”
方宥礼从头到尾没再说过话，宋泊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不能让他不满意，只能试探着问。
方宥礼摇头。
宋泊松了口气，继续道：“程总说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准备开始注册公司了，这个需要您带着您的证件亲自去办理。不过……您看是不是要先给公司起个名？”
方宥礼侧眸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让宋泊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说错话了？
宋泊惴惴不安，方宥礼却收回视线道：“嗯，是要起名。”
宋泊听着他淡淡的语气，心里泛起嘀咕。
听起来没什么别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刚才想多了？
后来他们就没再聊什么了，宋泊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有些紧张，又怕说错话让他不信任，只认真开着车，眼珠子都不敢乱瞟。
他送方宥礼回了家，车停在家门口时，方宥礼侧头看着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一时居然没有开门下车的动作。
宋泊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不是说不用他去开车门吗，怎么又不下了？
宋泊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下去开车门，方宥礼的声音又忽然响起：“我好像没告诉你我们家的位置。”
宋泊原本都悬在半空的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愣愣地看着他：“……啊？这个是——”
他是想说，位置是赵知年之前就发给他的，是为了让他尽早熟悉路线。
可话还没说完，方宥礼突然打开车门自己下去了。
留给宋泊的，只有一个看不出情绪的背影和自己缓缓关上的车门。
直到方宥礼进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宋泊才猛地吐了口浊气，生无可恋地捂脸哀叹：“啊我也太笨了，方总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自己嘟嘟囔囔地吐槽自己今天笨拙的表现，过了一会儿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停在上司家门口，连忙拍拍脸开车离开。
方宥礼是在二楼书房的窗边站了一会儿才看到门的车子离开。
他喜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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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地扯了扯嘴角，门外响起敲门声时拉上窗帘转身。
门外是带着慈祥笑脸的吴慈安：“清烟打电话给你你没接就打给我了，她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但让你先别睡等等她，应该是有事和你商量。”
方宥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一会儿我给你下一碗手擀面吧，清烟说你下午也忙了很久，交代一定要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方宥礼闻言愣了下，但很快掩饰过去，淡笑道：“好，确实很久没吃过了。”
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她，他甚至都快忘了她的模样。
一碗热腾腾的面轻而易举地唤醒了方宥礼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他看着面前熟悉又遥远的手擀面，内心波涛翻涌。
这碗面，是他在被孤立时从天而降的关切，是他挨饿受冻时意料之外的温暖，是他在迷茫无措时唯一的希望。
程清烟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视响着。
她在门口换鞋就听到了，起初觉得没什么，可仔细一听却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后面，趁方宥礼不注意倏地双手拍下他的双肩：“嘿。”
方宥礼早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了，但还是配合着缩了缩肩，转过头看她：“回来了。”
程清烟点点头绕过沙发坐到他身边，好奇问道：“你怎么在看《大耳朵图图》？哈哈我小时候好喜欢他，真可爱。”
“嗯。”方宥礼应了声，视线转到电视机上。
程清烟也转头看电视里会动耳朵的小可爱，伸了个懒腰顺势枕在他的腿上。
方宥礼目不转睛地看，抬手轻缓地抚着她的长发。
程清烟今天有点儿累，看了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她嘟囔着：“方宥礼，我陪你看动画片，一会儿你抱我回卧室吧。”
方宥礼没意见：“好。”
一集动画片很短，没一会儿就播完了两集。
方宥礼关了电视，知道她还没睡着，垂眸问道：“不洗漱了？”
程清烟长长地叹了口气：“洗，但是不想动。”
她懒懒地睁开眼，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向方宥礼抬手。
方宥礼很顺从地将她抱起，起身上楼。
终于回到自己软软的床上后，程清烟笑嘻嘻地勾着他的手指问道：“今天去看了新公司，方总满不满意呀？”
“你觉得呢？”
程清烟笑：“我觉得我们方总当然满意了，这可是我找设计公司的人精心设计了很久的成果。”
“嗯，虽然还没装完，但能看出来成果一定很好。”方宥礼反过来牵住她的手轻抚。
程清烟自己也很满意，求表扬似的向方宥礼扬眉。
方宥礼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俯身轻吻。
程清烟更满意了。
她挺直身子回应他，很快就占了上风。
“唔……”
程清烟很喜欢和他接吻，忍不住出声的同时勾住他的脖颈迈开腿坐在他的腿上。
大掌顺着她的腰肢划到腿根，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拉近。
程清烟情不自禁地追着他索吻，呼吸交错间也不舍得放开。
直到方宥礼有些呼吸不上，程清烟才舔舔唇放开他。
“方总，你不行啊。”
程清烟笑着调侃他。
“不如小程总。”方宥礼坦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