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程清烟得寸进尺的想法没成，因为很快就到家了。
但她到底满足多于遗憾，到家了也没舍得松开手。
忙了一上午都过了午饭的点儿，吴慈安没准备，只能尽快给他们下两碗简单的面。
程清烟和方宥礼都不挑，有什么吃什么。
吃饭就不能还像个连体婴似的牵着手了，程清烟松开前还不忘捏了捏他的手心逗他。
“方先生，你这样一直牵着我，是不是感觉还不错？”
方宥礼：“……”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安慰安慰她。
看到方宥礼这副模样程清烟彻底舒心了，松开他笑嘻嘻地去吃饭。
方宥礼却被她那抹笑晃了眼，站在原地怔愣地垂头看着自己还带有她余温的手掌。
过了片刻他才蜷缩了下手指收手，转身去到餐厅。
两人早饭都没吃好，这会儿也确实饿了。
安静吃了一会儿后，方宥礼问道：“今天的事，你有没有猜测对象？这么大的事不会凭空而来，白堤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程清烟咬断面条咽下后点头；“我只能猜到一家，但还不确定。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未免也太有些小心眼了。”
方宥礼没再多问，只要她心里有数就好。
饭后，程清烟才有空看看手机。
网上只要有人起头去尝试做某件事，那慢慢的做这件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跟她预想的差不多，大部分网友还是愿意自己试，然后得到和程清烟视频里一样的结果后在网上发声。
还好现在舆论已经没一开始那么严重了。
程清烟放心了些，现在就等赵知年的资料了。
她总觉得，陈强和陈墨这对父子有些奇怪。
方宥礼从厨房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见程清烟坐在沙发上跑神坐在她身边问她：“在想什么？”
程清烟回神，捏了一个樱桃放进嘴里：“唔……你觉不觉得陈强和陈墨有些奇怪？”
方宥礼点头：“陈强可能对陈墨施暴。”
程清烟惊讶地坐直：“为什么？”
方宥礼一点点分析：“在病房里我问陈墨他死了他爸爸怎么办的时候陈墨反应很奇怪，我们出去后告诉陈强陈墨醒了，陈强作为父亲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孩子，关注点永远在我们会不会赔钱而不是他儿子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程清烟若有所思地点头：“对，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陈强和陈墨关系不好。”
“嗯，而且当时我去扶陈墨胳膊的时候，看到他袖口下面有很明显的红印。”
陈强长期殴打陈墨，这就解释了陈墨自杀寻求解脱的动机。
程清烟觉得，有方宥礼在可真是太好了，既能逗着开心又能帮忙解决问题。
真好。
可程清烟并没有向他表现出来自己的欣喜，反而对他叹了口气。
“唉，搞事的人也太讨厌了，真烦人。”
方宥礼愣了下，配合地点点头：“确实很阴险。”
他这认真的模样差点让程清烟没忍住笑出声。
还好她及时收住笑意，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
方宥礼有点儿懵，刚才不是安慰过了？
他委婉道：“我以为刚刚你已经好些了。”
程清烟摇头：“没有，还是好烦。本来还可以午睡一会儿的。”
方宥礼抬眸看了眼钟表：“下午如果不去公司的话现在睡也可以。”
程清烟瘫回沙发：“不想动好累。”
忙了这么久，确实应该累的。
方宥礼忽然想起昨天晚上。
那他现在是不是应该……
程清烟有点儿期待地看向方宥礼。
方宥礼还真的起身，弯腰将程清烟横抱了起来。
程清烟抱着他的脖颈躲在他脑后笑得眉眼弯弯。
从客厅到卧室也够她笑一会儿了，一进卧室她就立刻收住。
方宥礼将她放在床上，揉了揉她的头问：“那这样呢？”
程清烟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眼也不眨地看他：“有一点点好了，但还没有完全好。”
方宥礼犹豫了一下，重新俯身握住她的手像在车上那样拇指轻抚：“那这样呢？”
“好了一大半吧。”程清烟越发得寸进尺。
方宥礼一时也想不到能做什么了，居然就这么僵在那儿不动了。
程清烟大发善心：“要不要我教教你呀？”
方宥礼点点头。
程清烟抬起没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薄唇。
这个暗示也足够明显了。
方宥礼也懂了，目光不自觉移向她的红唇。
她的唇形很漂亮，不涂口红也好看。
程清烟察觉他在看自己，扬唇笑道；“方先生要不要试试啊？”
方宥礼眼神闪烁了下，手不受控制般勾起了她的下巴。
程清烟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程、清、烟……”
这还是几天以来程清烟第一次听方宥礼叫她的名字。
原来自己的名字也还是挺好听的。
唇瓣相触，程清烟先是轻颤了下，感觉到他很快就要离开时又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自己加深这个初吻。
方宥礼一开始就闭着眼睛，感受到程清烟的主动睫毛颤抖，到底还是没有抵抗什么，跟着她磕磕绊绊地试探。
程清烟勾着他脖颈的胳膊渐渐发软，手掌覆上了他的后脑。
没了她的阻拦，可方宥礼也没有停止。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注视对方时，才发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已然乱了阵脚。
方宥礼看着程清烟双眼迷蒙地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双唇红润，甚至长发也都有些乱了。
他抿抿唇，抬手轻抚开她额前的碎发。
程清烟忽然笑了；“方先生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怎么这么生疏。”
方宥礼有些脸红：“嗯，抱歉。”
程清烟扬起眉头感叹：“唉，业务不熟，看来还需要以后多练习练习啊。”
“……好。”
程清烟笑得合不拢嘴。
他怎么能这么好玩。
这么一闹腾他们也没再睡觉了，没多久赵知年就把查到的信息发到了程清烟邮箱。
程清烟拉着方宥礼去书房一起看。
赵知年办事效率还是可圈可点的，就这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大致需要的信息都总结好了。
资料显示，陈强和妻子在陈墨出生一年多后离婚，陈墨被判给了陈强，从此陈墨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陈强一直恶习不改，喝酒吸烟都是小事，喝多了就会打陈墨。
陈墨试着逃跑过一次，后来因为未成年被警察发现后带回警察局，联系陈强又将他送回去了。
后来陈墨就只能硬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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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年纪小还在义务教育阶段，至少有个学上。
程清烟看到他学校信息时愣了下，戳戳方宥礼的衣服道：“这不就是我们之前的学校。”
方宥礼点点头。
那是个公办初中，方宥礼当时在孤儿院只能分到哪里去哪里，后来他成绩优异直接考上了本校的高中部，程清烟只比他小两岁，为了跟他在一起偶尔能帮帮他，也去了这个学校。
程清烟想，或许需要去学校看看。
陈强也说了，那个音箱是学校给发的。
程清烟当即拿出手机，还真给她翻出了以前老师的联系方式。
老师姓罗，联系上后居然告诉程清烟，她现在也是陈墨的任课老师。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通，程清烟跟老师约好了时间，准备明天就去学校。
确定好后，程清烟仰头问方宥礼：“我明天要回学校一趟，你和我一起吗？”
方宥礼点头：“去吧，我也没别的事，和你一起说不定还能帮帮你。”
程清烟喜笑颜开，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方先生这么好啊。”
方宥礼垂眸神色不明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淡淡应了一声。
翌日，两人一起去了学校。
站在学校门前程清烟还忍不住感慨：“现在再回初中，感觉自己上初中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方宥礼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有了淡淡笑意：“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找我。”
程清烟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看看有没有别的女生喜欢你。”
方宥礼否认：“没有，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程清烟转头看他，不满道：“干嘛，怀疑我的眼光？”
方宥礼一时无言。
两人在门卫处登记后就进去找到老师办公室，办公室这会儿没什么人，罗老师正带着眼镜批改作业。
程清烟敲了敲门，等到老师说“进”后才抬步进去。
“罗老师，好久不见啊。”程清烟把鲜花递给她。
罗老师惊讶地拿下眼镜接过：“来办事怎么还送上花了，多浪费。”
程清烟笑着摇头：“也是来看看您嘛。”
程清烟又跟老师介绍方宥礼，三人一同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
说起陈墨，罗老师更是无奈叹气。
“陈墨那个孩子啊其实很聪明，只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据我所知他家里条件不太好，从小妈妈不在身边，爸爸对孩子也缺乏教育，导致他现在性情阴郁不爱说话。”
程清烟问：“他在学校有什么朋友吗？”
罗老师摇头：“他总是一个人，但是我怀疑……”
见罗老师迟疑，程清烟直觉还有别的问题：“您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受过校园霸凌。但我毕竟只是任课老师，没有班主任对他们那么了解。我跟他们班主任提过，具体他怎么处理我就不清楚了。”
校园霸凌？
性格淡漠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孩子确实容易在校受到欺负。
程清烟想起昨天见到陈墨时他了无生机的模样，心底又多了几分心疼。
方宥礼在一旁问：“那方便我们见一下他的班主任吗？或者去他们班里看看具体情况。”
罗老师看了眼时间：“快要下课了，陈墨这次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你们就说是白堤负责人来检查产品的好了。”
程清烟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