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在现实世界里从小认识的朋友其实是人工智能这种事情不亚于白天见鬼,是和施父会认曲南飞做干儿子并且让他替代自己继承施氏程度相当的异想天开。
施行易觉得自己是近期来受到胡其盈奇怪行为影响太深才导致思维都变得漫无边际、毫无逻辑,但他的直觉却一直叫嚣着事实一定如此。
施行易试图和自己的直觉谈判。
仔细回想一下,他和胡其盈从上幼儿园之前就认识了,家里是世交,父母都是朋友。虽然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他说不定还见过胡母怀孕时的样子,而人是不可能生出人工智能的。
但直觉不需要讲逻辑,只需要反问:你确定胡其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施行易不确定。即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施总,在发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一瞬间冒冷汗。他很确定胡其盈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所有人对她的身份认知都是胡家的那位大小姐,如果还要更加毋庸置疑的证据,或许家里还留有小时候的合照可以佐证。
如果令他的直觉产生质疑的原因不在外表,那么就只能是内在了。
正如之前所说,施行易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诸如灵魂之类的存在保持着否认的态度,所以他也并不认为在胡其盈身上存在着夺舍一类的只在幻想作品中出现的设定。
但那股之前就曾出现过两次的奇妙违和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施行易难得对工作之外的某件事情如此在意,和自己的直觉两厢僵持不下之后,最终决定对直觉的判断持保留意见,对接下来胡其盈的行动进行观察,直到能确认他或直觉某一方的正确。
打定了主意,施行易打开了自己的日程表,问耐心在一旁等了许久的胡其盈:“借房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6月21日。”
恰好是周六,那天也没有需要施行易额外加班出席的会议,但是这个日期……施行易记得这是乐夏予的生日,因为就在不久前曲南飞为了这件事特意发了消息低声下气求了他一通,他才同意调取员工资料帮他查看。
施行易在日程表上做记号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你是要给乐秘书过生日吗?”
“不是。”
生日,是指出生的日期。胡其盈知道大部分人类会将这个日期当作纪念日,并且和家人朋友一起举行庆祝活动。
胡其盈她将日期定在那一天只是因为任务要求,但她作为朋友似乎也应该为乐夏予的生日纪念日表示庆贺。
根据《人类社交礼仪指南》,朋友之间初建友谊时,庆祝生日能拉近距离。但人类庆祝生日的形式过多,而且似乎很重视“惊喜”。胡其盈无法理解“惊喜”是一种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围绕“惊喜”给朋友庆祝生日,但她可以向发起这个话题的人类提出求助。
“施先生,请告诉我该如何为朋友准备生日惊喜。”
从来没有给朋友策划过生日活动的施行易眨了眨眼:“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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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夏予的6月21日意外的受欢迎。
先是在临下班前收到了胡其盈发来的邀约信息:“乐小姐,不知道6月21日你是否方便,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您见面,具体地点我将在稍后发送,这件事情十分重要,请你认真考虑。”
乐夏予的周末通常都会在医院陪母亲度过,特别是在那一天。但她也可以为胡其盈空出一个下午:“早上我有别的安排,下午见面可以吗?”
“可以。”
收到胡其盈的回复时正好到了下班的时间,这段时间曲南飞偶尔会“顺路”经过施氏,然后“顺路”送她回家,乐夏予没有拒绝过。
两个人都对这样的借口心照不宣,就像是把那天捅破了的窗户纸又重新粘合,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上,但又比普通朋友多了一层考校的意味。
曲南飞喜欢在短暂的车程里和她随意地聊会儿闲天,爱好、习惯,或者关于过往的一些小经历。他在尽可能的了解乐夏予,但始终保持着恰当的交际距离,小心翼翼地从最外围试探,暂时对她显然十分复杂的家庭状况缄口不言。
但今天的话题显然很有目的性:“你的名字是因为在夏天出生才这么起的吗?”
“嗯,在夏至出生所以叫夏予。”乐夏予点头,然后突然笑起来,“我妈妈说那天刚好也下雨了。”
“那那个夏天一定很凉快了。”曲南飞也笑了笑,瞄了一眼乐夏予,又将话题带了回来,“夏至的话是……21号?”
“嗯,这周六。”乐夏予转头看向车窗外匀速后退的楼房,像是预判了曲南飞的话一样漫不经心地接着道,“早上会和我妈妈一起过,下午其盈约了我见面。”
“……晚上呢?”
乐夏予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窗外:“晚上没有安排。”
曲南飞将车停到了公寓楼下,在乐夏予下车之前对她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那我可以约你见面吗?”
乐夏予摆出了思考的表情,一直沉吟到关上车门前才弯腰看向曲南飞,朝他弯了弯嘴角笑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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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行易把车停在车库里的时候还在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他一大早要陪胡其盈来准备给乐夏予庆祝生日的惊喜。
他拎着后备箱里的东西一路上楼、开门、进屋,看着胡其盈左右观察的背影,后知后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对胡其盈态度是不是太过有求必应了。
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施行易的直觉又跑出来和他叫嚣:当然不是,正常来说你现在应该在规划下一年的公司营收目标和板块拓展方案,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女人商量怎么给别人准备生日惊喜!
但是对胡其盈的观察是确认她身份的必要行动,所以这并不是无意义的事情。
施行易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让直觉鸦雀无声,正满意于自己无懈可击的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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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扭头看去,胡其盈一手拿着打气筒,一手捏着气球的遗骸,呆呆地站在原地。
施行易叹了口气,将打气筒和气球都接过来,说道:“我来吧,你不是还说要做生日蛋糕?”
胡其盈不知道是从哪里搜罗来的方案,据说是通过大数据检索出现频率最高的生日惊喜,从用气球布置生日现场到亲手制作生日蛋糕,核心内容就是通过手作来展示心意。
虽然施行易从来没有给别人策划过生日惊喜,往常参加的生日宴也是应酬多过情谊,但这不妨碍他认为这样的生日惊喜有些过时。然而一旦他提出反对意见就会得到胡其盈要求他给出更好方案的反问,在切身体会过下属被他索要项目方案时的同等惶恐感受之后,施行易再一次学会了妥协。
抱着反正也不是给他过生日的心情,施行易化身无情的打气球机器。
厨房里传来了打蛋器运作的声音,机器和制作蛋糕的材料都是现买的。施行易的这套房子一直是闲置状态,有安排专人定时养护打扫,但因为没人居住所以只配套了常用家具,厨房里更是空空如也。
但现在施行易有点担心空荡的厨房会在今天变成爆炸现场,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胡其盈会做任何一样可以称之为菜品的东西。
施行易带着打气筒和气球移动到了厨房门口,担忧地注视着胡其盈的动作,做好了随时举起灭火器救场的安全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胡其盈的蛋糕制作很顺畅。她对各类机器的使用都很熟练,材料的配比也分毫不差,每一个步骤都严格复刻了菜谱上的要求,精准得就像……机器人。
施行易的直觉又不甘心地冒出来向他指出胡其盈所有违和的地方,胡其盈是一个能这么熟练使用厨具制作蛋糕的人吗?
当然不是。
哪怕是在最熟悉女儿的老胡总口中,胡其盈都是一个从来不进厨房的大小姐。偶尔心血来潮跑到施氏给施行易送的餐食也全是家里的张阿姨代劳,她只会做食物的搬运工。
那眼前这个会做蛋糕的人是谁?
施行易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胡其盈将蛋糕胚送入烤箱,在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的时候,终于将问题问出口:“你是谁?”
胡其盈停下准备下一个制作步骤的动作,冲着施行易歪了歪头:“请问你是在向我提问吗?”
施行易点头。
胡其盈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用意,但还是回答了目前最表层,也是唯一可以随意告知的身份:“我是胡其盈。”
施行易接着追问:“除此之外呢?”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施行易走近两步,微微低头和胡其盈对视。那双如平静潭水般的眼睛在此时此刻也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如同黑曜石一般,只是忠实的倒映着外界的光芒和施行易的影子。
“我想知道在胡其盈这层身份之下,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