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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45章

作者:沐水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雨滂沱而下,宁德庄外的草坡上,沈轻尘已经不知倒下过多少次,双臂皆已负伤,却还是艰难地撑起身子,砍伤了一侧的灰衣人。


    “侯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迟早是要被拖死的。”大成踹开脚下的人,用刀狠狠戳进了那人喉咙里,回头道:“你去找公主,属下来断后。”


    “不行。”沈轻尘抵住迎面而来的刀刃,猛一用力,换了个方向,将长刀戳进那人肺腑:“咱们想办法去找裴寂。”


    随即,两人同时看向了一侧的黑马,不过一会儿,便合力冲出一个口子,奔向两只马旁,翻身而上,消失在雨雾之中。


    身后那群灰衣人气急败坏:“差点就得手了,又让这小子给跑了。”


    “那怎么办大哥,老太师可说了,叫咱们不成功便成仁,就这样回去,咱们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那人默了默,随即狠狠道了句:“追,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


    山里雾重,沈轻尘带着大成,急奔至好友裴寂处,也就是上次与魏王一同的涉猎过的林囿那里。


    远远见到有人来,裴寂早听了下人的嘱咐,出了院门来等。


    “怎么是你?”见到沈轻尘,裴寂大感意外。


    “裴寂兄·······”


    见沈轻尘脸上的血滴被雨水冲刷而下,染红了内里的白色衣襟,经过几番争斗,满身都是狼狈,裴寂哪儿有不懂的:“快进来,进来说。”


    沈轻尘看着大成下了马:“大成受伤了,可否托你照看一二,我另有件要紧事,还得向你借匹马。”


    裴寂忙伸手招呼身边的仆从:“快,快去。”


    又对沈轻尘:“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不太平?要不要多叫几个人帮你?”


    “不用,若真有急,我去找驿站里的兵卒。”


    “也对,也对,这样更好一些······不过,驿站?马阳坡可在数里之外,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


    沈轻尘已经上了马,大成急着要一起去,沈轻尘不肯,低头对着裴寂:“公主殿下或许遇险,也未可知,我得走了,回来再找你。”


    匆匆一面,已叫裴寂心惊胆战,谁料刚叫人把大成送进去,一群灰布衣裳的人便追了上来,各个凶神恶煞,从门前经过。


    裴寂心叫不好,立即道:“快叫人备马。”


    ·······


    “你别过来。”


    眼前的男人越逼越近,南笙只得退到角落里,摸到手边有根棍子,瞬时举起来对准那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说姑娘,就一封信而已,你只叫我望一眼,我便可让你安然回去交差,如何?”


    “你做梦吧。”


    正当南笙奋力挥动手中的棒子,有个黑影一脚踹开房门,两三步便将男人逼退至角落。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残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还算是男人吗?”


    “是你?”南笙望着江洛,心里生出一股希冀:“快,咱们快走。”


    趁着那人还在角落蓄势,南笙借机要逃出房门,可这一动作,却激怒了那个男子。只见他瞬间拔刀相向,三两招过后,便伤了江洛好几处。


    “如此不堪一击,还敢在我面前说大话,等着下辈子再来逞你的英雄吧。”


    眼见江洛就要饮恨而终,南笙忽然举起手中的东西:“等等,我把东西给你,你放了他。”


    男人嘴角生起一丝玩味的笑:“都到这时候了,我还会怕拿不到这东西吗?”


    南笙见那人还不罢休,只得道:“你不认我没关系,但你该认得这个吧。”她拿出了玉印。


    “一两个人的性命,或许不足以惊动圣上,可若公主等不到这玉印,想必无论是长乐侯府,还是桓王府,亦或是圣上,都不会轻易罢休,你若不想让魏王这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就应该知道要适可而止。”


    眼见雨雾渐重,南笙在江洛的安排下,躲进了一处小院的阁楼上。


    这里逼仄狭窄,除了一张床,也只能放得下一张桌案,南笙一进门,根本无处落脚。


    江洛紧忙收了收地上的东西,一脸尴尬:“姑娘请坐。”


    南笙便只得在床沿坐下了。


    “你平日,就住在这儿?”


    江洛回:“所里的铺位都占满了,我是后来的,只得另找住处,这里挺好的,就是小了点。”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江洛摇摇头:“不清楚。可姑娘要护的东西,眼下已然落到他们手里,姑娘想过该怎么办吗?”


    南笙低下头,拿出怀里的东西:“我说过,不可能叫他得逞的。”


    ·······


    另一边,孙寒英伸手拿过递上来的信筒,一开口,难掩欣赏之意:“不错,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跪在地上的人,依旧神色沉寂:“王爷待竹青恩重如山,竹青不敢忘。”


    冷峻的眉目下,是一张极淡漠的脸,脖子上的黑色围巾底下隐隐显露出一块紫红色的伤痕,手里的刀静静横在他身侧。


    然而还不等他起身,一记巴掌响彻在耳边。


    竹青晃了晃,重新跪了下去:“王爷,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还敢问?”孙寒英抬腿又是一脚。


    竹青趴着找来那竹筒一看,也才明白过来:“属下一时大意,竟不知那女人在暗中掉了包,属下这就回去,好好问清楚。”


    “等等。”孙寒英深呼一口气:“女人?”


    “今日等信的,是个女子。”


    孙寒英面色如土:“你是想告诉本王,我三枚堂的副堂主,竟被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是吗?”


    竹青眼见这是动了怒,急忙伏下身去,解释道:“王爷息怒,属下从青州一路跟来,本来以为得手了,谁料他们竟然分了三人单独行动,属下怕他们会再次混淆视听,故特意连夜赶来此地等候。


    属下在客栈见到王府的人,知晓王爷定有安排,就想等着对方先露出马脚,可谁知那女子竟抢先得了来信,属下无能,见她拿出玉印,便轻信了她,不过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回去将她抓来,交于王爷处置。”


    “你是说,她随身带着玉印?”


    “是,公主的玉印。”


    “她还真敢来。”


    孙寒英心里有了猜测,大步流星往外走,肩上的披风被风扬起,身后众人也不敢不跟上。


    “本王倒要亲眼看看,她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敢为了沈轻尘如此拼命。”


    另一边,南笙将手里的信纸放在微弱的油灯上,看着它一点点被火焰吞噬殆尽。


    火光照得她满脸柔光,江洛紧忙移开眼神,只低着头:“姑娘心思机敏,居然在那种情急之下,都没让他得逞,只是,我瞧着他武艺高强,不像一般人,若他真带了人找过来,这地方就这么大,你我恐怕无处容身。”


    “无论如何,天黑前我一定要赶回城里,驿丞有心,派了你来帮我,可眼下我已然连累了你,你若不跟我走,只怕他们会回来报仇,我看过这里的地形分布,知道后面有条河流经宁德庄,咱们只要借着水势顺流而下,天黑之前,定能赶到那里,我家人或许已经知道我不在了,兴许能派人来找我,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回城。”


    她看看江洛:“你家里可还有人?”


    “没有了,父兄战死,母亲忧郁成疾,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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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眼下,只剩我了。”


    “那你可愿意跟我走?”


    江洛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姑娘如此聪慧,又得侯爷与殿下如此信任,我愿意跟你走。”


    两人商定好,江洛找到一叶小舟,南笙则束起头发,换上江洛的旧衣,随手抓了把泥,擦在自己脸上,又找了蓑衣与斗笠,换上草鞋,光着脚丫,将裤腿翻到膝下,俨然成了另一幅样子。


    “像吗?”


    江洛看了好一会儿,才戴上另一顶斗笠:“像,真像。”


    南笙回头看岸上是否有人,江洛却已伸手握住了她斗笠两侧的垂带,帮她绑成一个结:“这样才不会掉。”


    南笙这时才看清,原来他比自己高这么多。


    上了船,绕过一处崖壁,身后的马阳坡便被甩在了山崖背后,周围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幸而山里起了雾,河面上也被一层雨雾笼罩着,河水污浊,暗流涌动,江洛划桨也无需太用力,一面观察着两岸的动静,一面看南笙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宛若一尊佛。


    于此同时,沈轻尘拿起水囊猛饮一口,望向前方:“魏王这是不打算将殿下交还给我了?”


    对面的孙寒英轻笑起来,站起身来,立在树下,侧过身低头看他:“沈侯爷这话就冤枉我了,我就这么点人,侯爷不都见过了,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殿下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在我的手里?


    怎么,侯爷是做错了什么事,让公主气得离家出走?”


    孙寒英说着,眼神落在沈轻尘脸上的那块青紫上,沈轻尘也不客气,起身上前,重重地拍了下孙寒英早先受过伤的肩膀:“王爷说的是,那日我邀王妃去了竹里馆,虽只是闲聊几句,亦已是对公主的大不敬,不管公主因何到此,都是因为我,王爷若觉得有话要问,尽管来找我,可别误伤了人。”


    “公主金尊玉体,自不能出事。”孙寒英侧开身子,正对着他:“既然侯爷这般担忧,本王无非也陪你找就是了,至于能不能找到······”


    “不必了。”沈轻尘看了眼一侧带着黑色围巾,脚底满是污泥的人,道:“我们夫妻俩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小侯爷错了,如今,公主殿下的安危,关乎着我们大齐的社稷,沈侯爷年纪轻轻,又新婚未久,不懂的为夫之道,惹恼了公主,倘若公主能安然回来,圣上定不会怪罪,可若公主因此出了事,恐怕小侯爷累累罪责,再难逃脱,不是吗?”


    沈轻尘想了想,还是默许了。


    无论结果怎么样,先找到她最要紧。


    他上了马,飞奔向远处,可直等绕过面前的山岗,也不见身后的人跟上来。


    莫非,自己还是来迟一步,送信之人已被人截杀?


    怀着一路的忐忑,他快速抵达马阳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客栈。


    “大概到我肩膀这么高,是个女子,打马来的,一早便到了,但是不住店的······”


    他在掌柜面前细细描述了一番,掌柜终于想起来。


    “那姑娘啊,嘿,我还真有点印象,就在那儿蹲了一早上,后来人一多,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话,有个小厮惊慌失措穿过人群,一路哭丧着跑了过来,厅内众人顿时把所有目光都移向了此处。


    “掌柜的,不好了,坏了,出大事了······”


    “住嘴。”那掌柜急得抬腿轻踢了他一脚,又笑着对厅内诸人:“小事,小事······”


    沈轻尘却等不住:“说,何事?”


    “后院,后院·····”


    不等他说完,沈轻尘一把抓起他的肩膀就往外走:“不想死就快些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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