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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38章

作者:沐水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王府,匪石居。


    孙母沈玉玲端坐着,傅云倾跪在她面前,二公子孙少钦坐在一侧,细细观察着嫂子垂在腰肢的长发。


    “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跪下?”


    沈氏面色冷峻,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傅云倾微低下头:“婆母训话,儿媳悉听尊便,不敢问为何。”


    “哼,你倒是乖觉,你也别觉着委屈,老大性子桀骜,就连我这个母亲有时都难以左右他,你躲在那春和院儿里,不肯来见我,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么?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是入了这王府,便是我孙家的人,一应规矩,哪块儿都不能少,你可明白?”


    傅云倾听着,神色沉寂:“婆母的话,儿媳定会谨记于心。”


    见她如此恭敬,沈氏倒也没了脾气,囿于孙寒英,也不敢说什么伤筋动骨的话:“罢了,你既已来了,之前的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傅云倾等着她的后话。


    “你还没见过吧,这是我儿少钦。”


    傅云倾转过头,点头示意。


    “娘,地上凉,就让嫂子坐下来说吧。”孙少钦眉目清朗,许是随了母亲,身长不过孙寒英的肩膀,比傅云倾还矮上一些。


    沈氏望向傅云倾:“他心思细腻,性子又好,不像老大那般粗鲁没规矩,起来坐吧。”


    傅云倾打量着眼前的母子,知晓他们二人打着别的主意,淡淡坐下吃茶。


    “我老了,这院儿里的事,还得你来帮忙打理,不管怎么样,老大总是向着你的,这就很好了。夫妻和顺,这日子才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我老婆子多嘴,你难免觉得厌烦,可等哪天你能为我们孙家添了丁,这王府后宅不还是你说了算。”


    “儿媳不敢,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儿媳一定同王爷一起,好好孝敬婆母。”


    沈氏果然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老婆子吃穿不愁,用不着你们多操心,倒是这少钦······”


    她顿了顿,看傅云倾的反应。


    “婆母有什么话就说吧。”


    沈氏一笑:“这孩子也不小了,过去在营里当过值,担着个不入流的官儿,还把一条腿给摔折了,眼下在府里养了几个月,总算有了点人样,可若再回去,不就太不思进取了?


    我就想着,咱们老大怎么着都是个王爷,给弟弟安排个差事,总不至于太为难,如今你在后宅操持着,他在前边儿也得舒展舒展拳脚不是?”


    “这·······”


    傅云倾面露难色。


    沈氏走上前,坐在她身侧的椅上:“你别急着回绝,我又不是外人,怎么会逼着自家人去做不对的事儿。就是老大性子倔,总怪我这个当母亲的,小时候没好好照顾过他,总跟个孩子一样,同我闹脾气。你是个厚道的好孩子,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傅云倾极勉强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那婆母觉得,二公子去哪里比较好,儿媳也好知道怎么跟王爷提及此事?”


    沈氏果然满意:“这才对嘛,这才叫手足,这才是兄弟。”又道:“这少钦顶多是个浪荡子,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帮朝廷照看下后勤,帮军队筹集下粮草,干些苦力活就行。


    这几日栎阳城里不都说,风家那小子不是被·····了么?他要没有了,那位置是不是就该空出来了?


    也不怕你知道,我这老大打仗还行,可这脑子就是比别人笨一些,有了好处也想不到自家人身上,还得时时刻刻有个人从旁提醒才行。”


    傅云倾听这婆母念了一早上的经,临出门时,一阵头昏脑胀,差点晕了过去。


    玉娘一脸担忧:“王妃还回去么?若是身体不适······”


    “回,马车备好了么?”


    “早都备好了,帖子早上就递过去了,桓王在府上。”


    到了马车上,傅云倾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吃了两三粒下去,才算渐渐稳住了心神。


    孙少钦想要风青岚库部司的职位,为的不过是换份肥差,可这母子俩都是井底之蛙,也不动脑子想想,皇帝亲自插手的案子,背后能干净么?


    若是上下真能就此平账,就此打住,不再贪墨,也就罢了。怕只怕皇帝的手并未伸到内里,上下账目青黄不接,就等着谁来当这个冤大头。到时候职位是有了,案子倒也平了,可小命也得搭进去了。


    孙寒英不肯点头,无非也是怕麻烦上身,洗脱不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玉娘提醒:“王妃,桓王府到了。”


    清风院儿里,稽古堂前,傅云倾深吸一口气:“你在这儿等着。”


    玉娘有些意外,呆呆站在阶前,望着眼前缓缓关上的房门。


    江湛把霜露院的美人榻搬了过来,此刻正斜靠在上面,微微侧过头:“魏王妃来了,请坐。”


    傅云倾:“今日是回门的日子,王爷应该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


    江湛坐直身子,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王妃当然会回来,否则,该怎么说清楚这件事呢?”


    只见他修长的指尖叼着一把浮玉簪,傅云倾微微一顿,忽而一笑:“王爷想说什么?”


    “看来王妃是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了?”


    傅云倾未开言,而是在侧面的金丝楠木椅上坐了,瞧了瞧江湛手里的东西:“王爷还是不信我,小小一根簪子,也值得拿来叫我看么,一条狗不忠了,自然要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哪能让它还在外头胡乱咬人,胡乱攀扯,搅得人人心里不安?说到底,我也是为了王爷。”


    “魏王妃果然心思机敏,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可怎么就没想过,留下这么个东西,本王迟早是要找上门的?”


    傅云倾拿起帕子扶了扶鼻头,与她往日在桓王府低眉垂目的样子判若两人,却是笑将起来。


    “我若不留下东西,王爷怎会替我善后?王爷若不替我善后,宫里的人,又怎么抓得住王爷的把柄?”


    “傅云倾!”江湛急站起身:“你根本就没想过再回来,对吗?”


    “当然了,如若不然,难道要一辈子留在你桓王府,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渐枯萎下去吗?”


    前世一遭,已让她看清眼前的人,他就像只乌龟,背着重重的壳,谁也无法打开他的心结,谁也不能像江南笙一样让他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他那颗心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副躯壳。


    江湛的确想过要用冯玉之死来吊住此人,见她哭求说要留在魏王身边当自己的耳目,也就应了她的要求,让她顺利嫁进魏王府,为的,不过是早做防范而已。


    至于能不能用到最后,那都另说,只是他没想到,傅云倾翻脸竟如此之快。


    “你是不是想说,没了你桓王府,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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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跟前,又当如何自处?”


    她端的是一副轻柔灵巧的模样:“江湛,这就是你不如孙寒英的地方,他从来不会像你们一样,看人只论出生,敬人只敬权贵。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桓王府还算不上什么权贵,你江湛,更称不上什么对手,跟着你这样的人,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孙寒英能来娶我,你以为是为了王府义妹这种冠冕堂皇又无足轻重的名头吗?”


    江湛不多话,一把握住桌上的剑柄,轻轻一抽,寒光初现,指向身侧的人。


    “你又凭什么以为,这番话过后,我还能再让你乖乖回去,高枕无忧当你的王妃?”


    傅云倾最明白他的犹豫不决,他骨子里暗藏的怀柔与软糯。


    前世就因为他一再宽容,才让最关键的证人逃脱法网,害得自己在暗中清查良久,才洗清在皇后面前的嫌疑。


    就像这一世,他明明已经怀疑自己与宸妃之死有关,却还是会轻而易举答应自己的请求,成全自己嫁给魏王。


    故而,她冷哼道:“莫非,桓王殿下,还想亲手杀了当今的魏王妃不成?你就不怕魏王,会借此踏平你桓王府的门第吗?”


    江湛亦是争锋相对:“只怕魏王妃是在自说自话吧,魏王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他是喜欢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可他永远都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


    “你怎么就确定他没有悔改之日,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傅云倾也不可以。”


    她脸上满是倔强,柔和的眉眼有种藏不住的英气。


    江湛收了剑:“有趣,曾经事事恭敬,最重规矩的傅女史,原来一心所求之物,竟只是男子的爱慕,丈夫的枕席,漂亮的女人会骗人,此话当真是不假。”


    傅云倾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


    然而片刻后,江湛突然拿出一盒膏药,握在手中把玩着。


    “怎么,王爷竟还拿着妾身的东西?”


    江湛当着她的面,故意打开盖子,甚为陶醉地闻了闻:“我一直在想,傅女史身上的味道,到底像什么。”他忽然靠过来,将她逼至墙角:“直到我发现这个。”他凑在她耳边,呼吸声越来越近。


    “你干什么?”


    傅云倾想退,但已经迟了,一丝清凉滑过脖子,熟悉的香味再次扑来。


    她神情一顿,下意识去抓那盒子,却被江湛轻松躲过。


    “男女授受不亲,魏王妃已嫁作人妇,这又是做什么?”


    看着他眸中的镇定自若,傅云倾只觉得一颗心在往下坠。


    “你用的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脖颈上的清凉还未散去,心里的狐疑正在飞速滋长,撼动着她自以为的笃定。


    “不过是照着傅女史此前用过的方子,再多添了几味药而已。傅女史不是最善用药么?怎么闻不出来?”


    “江湛,你敢毒杀魏王妃,你就不怕我让魏王参你吗?”


    “参我?”江湛将东西收回去:“那就等他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吧。倒是你,魏王妃,往后每及月圆之日,还得请你回来照看一下后园由你精心培育的姚黄与魏紫。


    那可是本王打算献给帝后的贺礼,你若只伺候到一半,怎么对得起我给你的义妹身份呢?我想,心胸宽广如魏王,应该也不会不同意吧?”


    “倘若我拒绝呢?”


    “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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