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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13章

作者:沐水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在洛水居?”


    南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雨雾中荡开,一旁开得正旺的茶花正在雨滴的敲打下,不住地向她点头示意。


    花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既白给的零嘴递给南笙:“奴婢撞见前厅那几个大丫鬟,说是刚从洛水居出来,傅女史已准了她们回乡嫁人,还给了不少银钱做盘缠用。看来眼下,这府里的人,各个都拿她当是个活菩萨。”


    南笙没应她,倒是问:“既白送你的?”


    花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想是王爷的意思,他来找奴婢了。兴许今儿晌午他们就过来了,殿下要不要准备一下?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且殿下从前最想要的,不就是永远留在王府吗?沈侯爷那边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花楹,我是一定要走的,可你······”


    “殿下在哪儿,哪儿就是奴婢的家。”


    “你舍得吗?”


    “不要紧的,没有什么比殿下顺心如意更重要。”花楹从小便知道,做奴婢的,无论何时,都要以主子为先,只有主子有了出路,身为婢子的才有活路可走。


    南笙知晓她懂事,同样也心疼她的懂事:“你是娘娘留给我的人,若真叫你离开,我心里定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花楹,世事纷乱,姻缘错落,人和人的分别,就在一念之间,你该知道,你若愿意留下,我会让江湛成全你们。”


    “殿下既知这个道理,又为何要违逆天意?王爷不也说过他能成全殿下吗,殿下又为何非走不可?”


    “镜花水月,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越容易骗过人的眼睛,更何况,江湛与我,本就是两条逆行的孤舟,他只不过一时恼羞成怒,便对我如此行状,逼我屈服,视我如囚徒,可我呢?我的感受呢?他全然不在乎。这种情分,即便要来,又有何用?”


    忽然,她又道:“可你不一样,既白为人踏实,眼里只有你一个,上次冯玉那件事,他前前后后暗地里找了你多少次,这样切切实实的在意,可遇不可求,花楹,你可明白?”


    花楹沉默着,低下了头。


    ······


    临到晌午,天终于放了晴,南笙交代花楹留在院里照看茶树,自己则携着那几瓶将月白,独自一人出了院门。


    身后有丫鬟要跟上来,都被她逐走了。


    青石阶上,偶有积水,她低着头,一步步踩上去,鞋袜湿了,小径边的花草也濡湿了一大片裙摆。


    泽芝居还是一样热闹,三三两两的丫鬟和小厮们正将搬进去的花草又挪出来,南笙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面色无波,停在了洛水居门前。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门口是傅云倾身边的贴身侍女青鸾,见南笙突然到访,抬高了声音招呼,显然是故意的。


    “傅女史呢?”


    “奴婢这就去禀告。”


    正转头,就见傅云倾开了门出来,丫鬟忙一脸热切地上前:“傅女史,殿下她······”


    只听“啪”的一声,傅云倾抬手便将青鸾扇翻在地:“不懂规矩,殿下也是你能拦的?”


    “奴婢错了,求女史饶命,求殿下饶命。”


    只见她双肩微颤,卑微地叩着头,僵硬地说出求饶的话,似是已经习惯了。


    “殿下勿怪,此女向来乖觉,今日不知怎么的,昏了头了,还请殿下恕罪。”


    南笙不应这话,而是抬起手里勾着的酒坛子:“我带了好酒,不知傅女史可有空坐坐?”


    不等傅云倾答应,便自顾自入了门:“洛水居果然不是老样子了,傅女史不会怪我来的冒昧,没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吧?”


    傅云倾回头瞪了一眼那丫鬟,跟上来:“殿下误会了,奴婢不敢这样想。”


    “傅女士还是这么客气。”


    屋内无人,南笙把湿了的鞋袜脱在门口,走到窗前置放的一方矮塌前,坐下了。


    傅云倾见此,从箱子里翻出什么东西:“病从脚起,奴婢给殿下换上这副新的长袜吧。”


    说着,不等南笙推辞,跪在地上,捧起南笙的一只脚,小心擦干净后,才为她换上新袜。


    南笙并不意外,这种伺候人的事,没人能比傅云倾做的更合人心意。


    终于坐定,南笙亲自为两人斟满一杯酒,然而傅云倾没有接。


    “怎么?怕我这酒不干净?”


    傅云倾还是没动。


    南笙自饮一杯,也不管她,傅云倾才道:“殿下兴许不知,奴婢前几日不小心落了水,刚病了一场,不能饮酒。”


    “随便吧。”


    南笙下意识扫了眼四周,忽觉今日这里出了奇地安静。


    “霜露院的事,奴婢也听说了,只是,殿下这样做,就不怕伤了王爷的心吗?”


    “你倒是心疼他。”


    南笙说着,推开一侧的窗户,院儿里两三个丫鬟正围在方才那婢子身边,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傅云倾见了,扬声一喝:“还不快出去。”


    “傅女史果然一点儿都没变,我记得在宫里那会儿,你也是这样,宫女们都怕你,但也都敬你,娘娘欣赏你的才华,总说世上的女子,皆该像你这般明理,还叫我多听你的话,拿你当姐姐。”


    “是啊,一晃过了好几年,殿下也长大了。”


    傅云倾低下头,还是将那杯酒饮下了。


    南笙默默为她添了酒,自己也拿起杯子,一只手横放在窗沿,将头靠上去。


    “可惜,娘娘再也看不到了。”


    傅云倾果然又饮下一杯:“奴婢知道,娘娘的死,一直是殿下心里的一根刺,都怪奴婢当日······”


    她长叹口气,眼里已然布满湿意。


    良久,南笙直起身子:“是啊,傅云倾,都怪你,要不是你,娘娘就不会死,要不是你,花楹也不会离开我,我也不可能会落到那种地步。”


    南笙缓缓转过身,傅云倾一只手悬在半空,惨白着脸,定在那里。


    “殿下·····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南笙丢开手里的杯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一点点拔出刀鞘,伏上案桌,来回打量着。


    “你不懂,不要紧,我会用这把刀慢慢告诉你。”


    说着,她便要起身,傅云倾一慌,推开面前的案几,南笙被衣服一绊,倒向一旁,但很快就站了起来。


    傅云倾趁机要逃,可方一用力,一股酥麻感瞬间遍布全身,四肢已然使不出半分力气,


    “酒,酒里有毒。”


    “毒?我怎么会给你用毒?我可一直都记得,傅女史精通药理,是药是毒,一尝便知,又怎会给我机会问清楚真相,一刀一刀剜了你的肉呢?”


    傅云倾神色剧变,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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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了起来,气喘吁吁道:“殿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


    “好一个忠心耿耿!那日既白为何会平白无故入了栖水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用萤月蛾的毒,想让我失身于一个太监之手,傅云倾,我知你野心勃勃,自命不凡,也钦佩你才华横溢,事事争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心里的那点私欲,就······”


    “殿下!”


    傅云倾忽然惊叫一声,才一会儿,就通红着眼,颤抖着声音哀求起来:“殿下,殿下为何要这样冤枉奴婢?”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惊恐地看着南笙手里的刀:“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南笙一愣。


    傅云倾:“奴婢去找王爷,只是为了账本的事,绝没有其他的事瞒着殿下,殿下······”


    “傅云倾,你装什么装?你惦记江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些吗······”


    “那殿下在意的是什么?是沈侯爷?还是即将回城的魏王殿下?”


    “你说什么?”南笙察觉到傅云倾眼里闪过的那点异样,忽又想到:“看来我跟沈轻尘的事,你也知道不少,江湛还真是信你。”


    不过,她怎会说到魏王?


    傅云倾:“殿下想知道王爷为何会信我吗?”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是因为无论到了何时,奴婢都不会背叛他。而在殿下眼里,王爷对你再好,他也只不过是你的踮脚石。你盼着魏王,却又等不到他,便想到用沈轻尘来代替。


    可殿下别忘了,要不是王爷,你我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奴婢相信,即便娘娘还在人世,也绝不会同意殿下像今日这般自私自利,忘恩负义。”


    “住嘴!”南笙扬手一挥,趁着傅云倾倒下,抓着她的衣襟便附了上去,用刀狠狠抵在她的胸前:“你也配提娘娘。”


    “傅云倾,我知道你骨子里早都恨毒了我,我也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我好过。


    其实,我一早就可以将冯玉的事捅出来,让你无所遁形,背上陷害公主的罪名,叫人乱棍打死,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你的野心,对我还有用。


    江湛不是最欣赏你吗?你们不是就想让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那我现在就亲手剜了你的肉,放干了你的血,我看江湛还敢不敢将我留下?”


    刀口缓缓没入皮肤,伤口有鲜血渗出,傅云倾紧皱着眉头,额上青筋已然暴起,整张脸憋的通红:“殿下可曾想过,倘若奴婢就这样死了,王爷会怎么看你?”


    南笙冷哼一声,脑海中全是前世的傅云倾威胁自己的场面。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死在桓王府,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江湛再怎么爱惜你,难道还会为了你而杀了我这个精心培养的棋子吗?你别忘了,至少在身份这件事上,于他而言,我永远都比你有用得多。


    傅云倾,受死吧,为了娘娘,也为了阿泽,你这条命,我要定了。”


    话音方落,南笙屏住呼吸,双手紧握刀柄,正要用力,余光瞥见一块黑影飞来,心口一滞,未及躲闪,一块砚台正中她的手腕。


    “公主殿下,好大的口气。”


    南笙看清那人,心忽然空了一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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