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平坦,马车走的很快。
小毛驴换成了大马车,多亏郑微音这个大款,娇千金怎么可能吃苦呢?
这不大手一挥,她们这四人寻亲小队的生活水准拔高了一大截,李仙惠都觉得自己这几天长了点肉。
郑微音总结了下四人分工,自己是财神爷,王陵是保镖,李仙惠和罗婉云是废物,不对,罗婉云还是有用的,忙前忙后洗衣做饭,算是个贤内助,废物只有一个。
但碍于李仙惠悲惨的身世,郑微音对她还有点忍耐力,就算是不满,也没有说出来。
只是也有些看不顺眼,对她的关注度也格外的高。
“你那个祖母是不是后祖母?”郑微音凑近问李仙惠。
这么狠心肠,说不定就跟她后娘一样,怕她分家产,所以下狠手。
李仙惠摇头:“嫡亲嫡亲的祖母。”
郑微音有些不懂了,挠头:“那就是你祖母生了好几个孩子,你父亲不得她喜欢?”
“可能吧,我还有个小叔。”
见她只顾着吃,说的还这么漫不经心,郑微音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拍掉她手中的糕点。
“你还有心情吃啊,不弄清楚你祖母为什么对你家不喜,你就是找去京都,她不肯收留你怎么办?”
李仙惠张开嘴,满脸不置信:“不会吧,我又吃不了多少?”
郑微音一脸恨其不争气:“你啊!太没心机了,这是吃多少的问题吗?你祖母把你们一家子都赶走了,家业就落到了你叔父手里,你回去就是虎口夺食,你叔叔婶婶能容你……”
李仙惠漫不经心道:“这不用担心,我祖母把他也赶走了!”
“哈!”郑微音惊呼,眼睛瞪的都要掉出眼眶了。
罗婉云原本在缝补衣衫,听到这话也惊讶抬头。
“你不是说你祖母就你阿耶和叔父两个儿子吗?”罗婉云喃喃道。
李仙惠咽下口中的吃食,喝了口热茶,笑道:“对啊,我祖母性子强,可能都看不上吧。”
郑微音疑惑:“你祖母应该挺大年纪了吧?”
“古稀之年了。”
那这老夫人可真够厉害的,对两个亲儿子都这么狠。
郑微音眼中带着同情:“算了,你和阿罗一起住我家好了,你这亲我看八成是寻不上了。”
李仙惠低头不语,片刻后抬头笑道:“好啊,要是我没地方去了就来找你。”
她看向车帘外的王陵,故意问道:“王郎君不和你们同住?”
郑微音有些惋惜:“我也这么说,他不肯。”
只是让她收留罗婉云,郑微音又有些醋了,瞥了眼罗婉云。
“王太公让他进京投奔的是哪门亲?靠不靠谱?”
罗婉云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郑微音哼了一声:“你们不是邻居吗?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妹,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语气酸酸的,还特意加重了兄妹两字。
罗婉云低头不语。
郑微音看她这软包子性格,又把自己气哼哼了。
“我阿耶以前就提过要资助王郎进学,但王家太公说什么都不肯应,这要是应了我阿耶,王郎哪里用得着吃这种苦,也不用投靠什么外八路的亲戚了,受人白眼。”
罗婉云还是不吭声,外面的王陵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找了个借口把罗婉云叫了出去。
这是怕郑微音为难欺负她。
郑微音更气了,狠狠地揍着靠枕。
李仙惠眼中闪过幽光,这个王陵天天忌惮自己,他不也很奇怪。
神神秘秘,连投的什么亲戚也不肯说,王家和罗家是邻居,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却把儿子培养的文武双全,倒是有意思!
郑微音郁闷也就一会儿,马上她就又把眼光对准了李仙惠,开始盘问她那“先夫”是什么人?长得怎么样?
李仙惠脸色有些发僵:“他……他就那样吧?”
谁知郑微音凑的更加近了,眼中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表情甚至带了点猥琐:“成亲的感觉是什么样的?那样是哪样?长得比王郎如何?”
“你不是也成过亲了吗?”李仙惠笑不出,想要和她隔开,故意用刘家的事情刺激她。
果然,郑微音一脸嫌弃,但八卦之心不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她撞了下李仙惠肩膀,带着点娇羞:“你懂的。”
李仙惠狂摇头,她不想知道。
“你别装傻!”郑微音直勾勾看着她,“我就是好奇,你说说呗,我不跟别人说。”
你们古代人是不是也太开放了!
比她还黄。
李仙惠咽了下干涩的喉咙,组织了半天语言,还是说不出口:“他跟你的王郎肯定没法比,就是是个疯子,整个人阴测测的,而且我们成婚的时候还小,都是分房睡的。”
她不是很信这个借口,上下打量着她:“可你现在不小了啊。”
李仙惠一脸为难。
郑微音好想懂了:“你男人是不是病的不行了。”
李仙惠窘迫,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颇有些恼羞成怒:“别人说的都是虚的,说了你也体会不到,不如你找个人去试试什么滋味!”
郑微音小脸蛋红了,眼神瞟向车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声些,我不问了就是。”
李仙惠示意她放开自己,
“罗姐姐是不是和你的王郎待了蛮久了。”
郑微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李仙惠嘘气,可不想和她探讨这些问题。
车外。
“兄长,我们还有多久到?”罗婉云把茶水放在一旁,乖巧坐在旁边。
王陵看了看天色,预估道:“天黑前应该能到南阳。”
他瞥了一眼车内,压低声音道:“你和那个阿惠相处的时候多留点心。”
“阿兄还在怀疑阿惠吗?”
王陵:“也不是怀疑她有什么坏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总觉得她的身上谜团很多,她这个人绝不是我们看到那样纯良。”
刘家的那场大火他始终有些怀疑,当初是她提议冒充婉云混进刘家,说的是争取时间帮他们脱身。
可事后想想,她完全不用这么冒险,那她混入刘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家是她的仇人?但她才到邓州,会有什么矛盾呢?
不管因为什么,她放火烧屋总是太过狠辣了些,幸好是傍晚,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总归他们得罪了刘家,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追捕,为了安全四人不得不改道,脱离商队。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郑微音掀开帘子,眼神不善打量着两人。
王郎可是她看中的人。罗婉云最好识相。
她眼睛盯着人家打量,罗婉云起身往旁边移。
郑微音也不客气,非要挤在两人中间。
“怎么我一来就不说了?”郑微音语气带着酸。
王陵扫了她一眼,开口道:
“我和婉云在说刘家的事,虽然甩开了他们的追兵,但说不定他们家已经送信去了神都,你以后行事说话还是低调些吧。”
原来是这事,郑微音瞬间没了气焰。
“我郑家才不怕刘家。”这话说的没底气。
王陵冷笑一声。
罗婉云也劝她:“阿音,兄长的话也有道理,还是让伯父好好和刘家谈,把你这婚事体面退了,你别意气用事,这刘家毕竟和章氏沾亲带故的,他们求上门,说不定这章家为了面子就出手干涉了。”
郑家再豪富也只是地位低下的商人,对付郑家就只是章氏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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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这章氏兄弟是什么人,大家怎么这么惧怕他们,很厉害吗?皇亲国戚?”李仙惠已经听了半天了,装着好奇问道。
王陵转过看她,李仙惠紧张地大喊:“你看路,看路,别到处乱看,小心车祸!”
王陵转回头,淡淡开口道:“你竟然不知道章氏?”
“不知道犯天条了?我从乡下地方来的吗?江州偏。”李仙惠怼他。
“比皇亲国戚可厉害多了,等你进了京城你就知道惹不惹得起了?”王陵嘴角带着嘲讽。
郑微音低声道:“他们是圣人的面首,很得她老人家的宠爱,如今章家在京城炙手可热,没人敢惹的。”
李仙惠哦了一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这个意思吗?我还以为章家出了几个宰相呢?”
罗婉云看向两边,就怕别人听去:“小声些,这章氏兄弟气量狭小,最听不得别人非议他们。”
做了还不让人议论啊!李仙惠面露不屑。
王陵:“章家祖上还真出过宰相,可惜,如今子孙倒是走上以色侍人的路子了。”满满讥讽味。
李仙惠卷着一缕头发,装作不懂:“我之前听说圣人身边是个姓怀的?”
郑微音摆手:“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他坏了事被圣人杀了,几个月前这对姓章的兄弟被举荐上去,一夜就成圣人新宠了,圣人对他们比对那个姓怀的更宠爱。”
“偏偏他们仗着圣人的宠爱行事无所顾忌,兄弟俩很是嚣张跋扈,在神都没人敢惹,连宗室亲王对他们都要笑脸相迎。”
李仙惠身子往后一靠,笑意不达眼底:“是圣人新宠啊,难怪这么厉害,都有些想见识见识了。”
罗婉云担心地摇头:“别胡说,最好还是别和他们沾上,我们小老百姓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他们厉害他们的。”
“罗姐姐说的有道理,我随口一说。”李仙惠对她安抚笑笑。
“不过,你们说,要是有人真惹了他们,圣上会被惊动吗?”
郑微音想了一下,然后坚定摇头:“应该不会吧,他们一手遮天,什么事能惊动圣人。”
倒是王陵冷笑了一声,讽刺道:“有啊!你要是姓高应该可以,可惜你姓李,怕是不行!”
李仙惠讪笑:“祖宗传下来的姓氏,我也不能改不是。”
高是如今的皇姓,这李是曾经的皇姓。
不过看他们几人的神色,王陵应该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别处想,李仙惠心定了定。
王陵警告看她们一眼:“刘家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们最好还是安分点,有些事情别瞎好奇,小心惹火上身。”
这话把她们都骂进去了,三人缩着脑袋进了马车。
天近黄昏时,四人进了南阳城。
他们预备在这里歇一晚,明日辰时启程。
这一路上只能缩在马车里,大家都憋坏了,郑微音提议晚间在坊市多逛逛,得到除王陵外所有人一致认可。
少数服从多数,王陵被迫做保镖。
***
“郎君,都问清楚了,娘子确实来过邓州,那场火八成也是……”七星觑着郎君的脸色,立马转了话头,“肯定是刘家先不对,是他们惹了娘子生气。”
瘦弱男子嗯了一声:“刘家和章氏什么亲?”
七星回道:“刘家太夫人和章二郎的生母是本家,嗨,这亲也确实挺远的。”
瘦弱男子看向刘家那残垣断壁,眼中戾气闪过:“谁让他们要和章家攀关系,能让她出出气也好。”
“你处理下,别让他们去神都胡说八道。”
“是。”
刘家被烧成这个样子,看来她心中恨意难消,依她的性子只怕会闹个天翻地覆。
男子叹气,看了眼手中的臂钏,得快点赶到神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