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玉悲垂下双眼,指尖灵巧,褪去郁菩外袍,她向他展示她的手,指骨修长,指甲修得圆润,她习武很多年,手上茧子擦在皮肤上粗粝硌人。
被她压在榻上,郁菩推她,竟完全没有力气,没有反抗,腰身沉重,他看着她一点点靠近,探上连他自己都不敢多看的伤疤,又顺着伤疤不断往后。
玉悲抬起了双眼,用她直白的目光撩逗他。
不知是否碰到敏.感处,临近崩溃,郁菩惊醒。
大喘几口气,后觉脑际昏沉,他好像被颠倒,头重脚轻,整个人都在发烫。
“昨儿说你发烧,你还真发烧了。”
郁菩侧头,玉悲就在他身边,手背摸他额头温度,摸完他,又将额头贴上来,反复确认他是否真的发烧。
郁菩拍开她手,翻身背对,声音蒙在被褥里,闷闷沉沉的,“你滚开,不想看见你。”
他那一拍毫无力气,软趴趴拍在手上,对玉悲来说跟猫儿不开心了尾巴甩人似的,她给他拉被角,自言自语说:“早知道我就不吓你了,兴许那样你还不会发烧呢。”
郁菩烧得厉害,没精神凶玉悲,玉悲也看出来了,做了些强制措施把他弄起来,把他安置在值房外面晒晒太阳,总归比瘫在榻上好。
“我让鞭云公公去买药了,”玉悲搭一张薄毯在郁菩身上,他不领情,揭开薄毯要扔,她按下他手,凑上来盯他。
郁菩一下就想起那个梦,梦里的她已然动手,甚至反复,梦太吓人,他依稀记得感触,以至现在不敢看玉悲。
“躲什么?”玉悲追着郁菩躲闪的脸,掰正他,“你常在外面坐坐,值房里又闷又湿的,对身子不好。”
郁菩始终没正眼瞧玉悲,玉悲没有多想,再次搭上薄毯,他伸手来阻,她立马抓住他手腕,指尖令腕肉陷下一点,指上的茧子磨人。
和梦里一样的触感,吓停郁菩的反抗,他微张开嘴,似乎想凶玉悲,玉悲眼疾手快捂住他嘴,“早晨风大,不盖毯子容易加重病情。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俯身贴过来,小声吐槽:“你们厂里的饭太难吃了。”
说话时的气息洒在耳边,郁菩一下红了耳尖,又别开脸,指了指嘴前的手,玉悲松开,他稳了稳语气,才说:“什么都可以,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四周有番役,他们发现玉悲和郁菩贴得很近,好奇看过来,却被郁菩眼刀刮了回去。
“你怎么不敢看我?”玉悲突然开口,她说得精准,他的确不敢看她。
谁被亲了小半夜,做了荒唐.淫.梦还能若无其事,反正郁菩不行,他拉薄毯盖住自己的脸,“你别说话了,随便去买些早膳吧,我要饿死了。”
玉悲没想追究这个问题,注意力都在郁菩遮脸上,他躺在摇椅里把人蒙起来,看得出毯下的他是侧躺的,她把他的躲闪理解为对昨夜的羞涩,不再多说,出了西厂。
郁菩在毯子里蒙到呼吸困难,才掀开,鞭云已经买药回来,煮半碗喝了,勉强恢复丁点精神。
鞭云抓药回来的同时禀了些东厂近况,自西厂失势后,东厂放浪,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监察起百姓来亦是无恶不作。
郁菩派人,扮东厂番役,“听见有人说东厂坏话就杀,说西厂的也杀。”
鞭云还说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帝今儿个醒了,要见郁菩,郁菩在西厂里等了一会儿,快晌午了玉悲还没回来,便入宫。
殿中泛春寒,冷清寂静,郁菩来时在殿外跪了近半个时辰,皇帝才发话叫他进殿。
皇帝仍旧躺在榻上,老态横生,病容明显,他没有开口,殿内气氛不太好,郁菩识相地额头触地,老实跪着。
晌午过半,殿外宦人换值几批,皇帝才慢悠悠动身,想坐起来,郁菩稍抬头,皇帝起身困难,他道:“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皇帝有气无力地哼声,“朕哪敢让你伺候,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说着,忍不住大声咳嗽,一口乌血咳出来,滴在郁菩面前,他头俯得更低,仔细回想,他并未忤逆过皇帝,“奴婢惶恐,怎敢违抗陛下意思。”
皇帝终于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冲郁菩招手,他便跪爬着过来,一靠近,叫皇帝掌了一掴。
郁菩承了一掌,再次俯爬下去。
皇帝虽病重,仍有满身天子气概,说话时不怒自威,“朕叫你辅佐太子,你倒好,辅佐到高贵妃榻上,你说说,她榻上舒坦吗?”
郁菩心一惊,连忙磕头,“恳请陛下明鉴,秽乱宫闱之事奴婢万万不敢做,求陛下宽恕,奴婢定将传谣之人缉捕归案。”
皇帝沉重叹气,他挥手,郁菩会意,跪直身子,皇帝无奈看他,“郁菩,流言难止,我总不能一直偏向你。”
郁菩垂下眼帘,“奴婢会想办法的。”
皇帝虚弱探出手,郁菩立刻靠近,他便抚他脸,像抚摸一只乖觉的狗。
郁菩伺候皇帝一阵,皇帝嫌累,再次躺回去歇息,不知他这一歇又要什么时候才醒,郁菩整理过衣袍出殿。
他去东宫一趟,还未走近,见一堆身着单薄的舞女往东宫进,没太在意,余光却瞥见东宫把门一人悄然离开,往高贵妃处去。
内廷官员大致有三部分,一部分是高家人,一部分是以小决生父为首的人,还有一部分两边摇晃。以小决生父为首一派私下投靠了西厂,想除掉高家人,如今被泄密,该散的散,该死的死。
太子荒唐的事要是传进高家人耳中,高家人会在朝上指责太子,动静一大,容易众声呼喊废太子,皇帝不一定承得住压力。
宫中皇嗣稀少,除了太子,还有一个高贵妃赡养的皇子,若真让高贵妃扶上那位皇子,郁菩不能善果。
郁菩喊来鞭云,眼神示意,鞭云就明白了,朝那把门宫人走去,他又叫来些人,查清流言从何处起。
是东厂在背后作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只有他们干得出。
郁菩将传谣几人抓起来,下西厂狱,流言止住,但不清楚是否传出宫。
太子信了流言,罚郁菩,高贵妃被蒙在鼓里,从头至尾不知情。
郁菩心眼小,必然报复,领完罚出宫,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东厂的督主,当日京中传起流言,东厂金宝扇的夫人在外拈花惹草,金宝扇造谣在先,吃了哑巴亏也没能再报复回来。
西厂胡同不点灯,郁菩入宫出宫就是一天过去了,手上没灯,摸着黑回来。
厂院门敞开,郁菩方一踏入,一只白毛的幼犬蹦出来,坐在他面前摇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郁菩。
幼犬瘦弱,下巴尖尖的,似乎才被洗过,身上毛发未干透,小决过来一把抱起它,冲郁菩喊:“主父!”
“脏不脏?你就抱,”郁菩往值房走,环视一周竟没看见玉悲,因问小决:“司玉悲呢?”
“不脏!玉悲姐姐给它洗过了,”小决抱着幼犬去擦毛,“姐姐在厨房。”
玉悲恰好炒完几碟小菜,发现郁菩回来,便拉他回值房,他缩回手,不肯叫她当众人面拉。
“早上碰见玉霍了,没能回来,”玉悲在解释早晨没回来的原因,她坐到郁菩身边,撑下巴看他用膳,“下晌在外边儿遇到小决了,小决说那条狗趴在路边怪可怜的,我就给它捡回来了,是我瞧着不忍心,你别怪小决。”
郁菩始终没去看玉悲,自顾用膳,随口答她:“我为什么要怪你,你把我想成什么脾气了。”
“你脾气不就这么怪么,”玉悲嘟哝几句,“你还发烧不?”
郁菩感觉玉悲又要上手摸他,他赶紧放下筷子后撤身子,自己摸额头,摇头,“不烧了。”
看着他万分小心,却不像从前一样凶她,玉悲心里觉得奇怪,凑上去,他也不看她。
玉悲直言:“督主,你别是做了亏心事!”
被轻薄的是郁菩,郁菩能做什么亏心事,玉悲也不过随口玩笑,郁菩却听进去了,他忘不了昨夜的梦,太真了,好像都能感受到玉悲身上的温度。
郁菩缓缓别开脸,擦干净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哦,行吧,”玉悲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她走得果断,郁菩都没反应上来,蹙了蹙眉,心里别扭。
有幼犬后,小决不再每晚跑来找郁菩,抱着他的小狗就睡过去了。
夜深,厂院门关上,西厂里人都歇了,极少时候有人在院子走动,玉悲洗漱完坐在案桌前写信给师门。
玉霍今儿个找到了她,没要求她回去,他只问玉悲现在在何处居住,玉悲没有回答,扯开话题随口说了几句就跑了。
她不敢让师门知道自己在西厂,西厂在外名声很差,白日走在街市都听见有人说起郁菩和高贵妃的事。
玉悲寄出信,将藏在桌下的刀取出来,擦净血迹。
回榻上躺着,门缝下方漫进丝丝灯光,玉悲想了会儿,又起身,抱走她的软枕。
“你怎么又来了,”郁菩气势冲冲凶玉悲,把着她双肩往外推,“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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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悲从他胳膊下钻进屋,软枕放在榻上,自己也坐上去,郁菩跟进来,她一把拉下他,他张口,她迅速捂嘴。
玉悲推他在床角,笑说:“昨夜督主装得那样羞涩,私底下却秽乱后宫,和贵妃娘娘狼狈为奸。”
闻言,郁菩瞬间眯起眼,一手攀到玉悲背后,掐住她后颈,道:“你从何得知?”
“这就生气了?”玉悲感受到自己颈后的手越来越紧,她挣扎一下,他掐得更用力,她叫了一声,“我今天在外听见有人传罢了,督主做贼心虚吗?”
郁菩另一手也上来,掐住她脖前,“人在哪?”
玉悲被掐得涨红脸,她一条腿在他腿间,便抬膝踹,郁菩吃痛松手,她顺势趴到他胸膛,嗅了嗅,嗅见他沐浴完后的皂香,还有一点点不知名的熏香。
“他们污蔑你,我就把他们杀了,毕竟流言传出去就收不回来,”玉悲觉得趴他胸膛不舒服,又坐起来,抚他脸,“不好意思啊督主,习惯踹人了。”
早已愈合,但很脆弱,正常男人尚不能忍受的痛楚,郁菩这样的人更难忍,他像是认命,又像是自暴自弃,慢慢滑躺下去,把脸埋进软枕里,发出低低的喘吟。
他太疼,没有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又觉得身子很沉,没力气动弹。
玉悲这才意识不对,上手去贴他额头,他还烧着,比早上还烫,想来是一整天都在忍。
玉悲下榻,煮药来,打湿帕子敷他额头。玉悲喂完他药出去放碗,他翻了身,帕子掉榻上,浸湿一大圈。
玉悲只好把着他后颈,让他躺在自己手臂上,重新敷湿帕。
郁菩迷迷糊糊睁开眼,玉悲正发呆,他拧眉要动,她很快回神掌住他脸,像哄小决一样哄他,“督主别乱动,就这样睡会儿吧。”
听见玉悲温声,还躺在她手臂上,趴在腿上,郁菩很不适应,可惊讶的是,他不是很想动,似乎找到一处依赖,可以躺进去,远离纷争,远离所有,就这么静静躺着,太舒服了。
郁菩歪头,脸朝玉悲小腹,玉悲被他动作意外,却没说什么。
伤处久久泛疼,郁菩不自觉挪动,玉悲再次发现他细微状态。
玉悲想了想,轻按郁菩侧脸,好让他不乱动,然后慢慢抚他伤口,他不清醒,但很明显地僵住全身。
玉悲放柔声调,安抚他:“督主,放松。”
“混账……”郁菩攥她衣裙,骂她骂得很轻,骂声中夹杂轻微吟息。
“你别叫呀,”玉悲扒拉郁菩的脸,总感觉越来越烫了,扒拉出一点脸,浸着酡红,不知道是不是烧得太厉害,玉悲被他吓住了,“督主,别烧成傻子了。”
玉悲弯下腰,和他脸贴脸,抬头时,瞥见他眼角莹润,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君子从不趁人之危,只可惜玉悲不是君子。
玉悲扶正郁菩,郁菩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抬手挡脸,玉悲不停推他,让他靠在床围,没去扒他手,而是歪下头,贴在他颌下,细细地吻。
她手依旧在伤口。
伤口新生的皮肉更容易感知力道,它们脆弱而敏.感,一丝丝的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
又昏又沉,又有诡异的酥痒在体内蔓延,还有玉悲齿尖的细磨,郁菩慢慢放下了手,抓住玉悲的臂膀,无意识地掐,掐进她胳膊。
郁菩总觉得自己被玉悲当成玩物,从觉得羞辱,到如今,渐渐地、渐渐地,沉迷在这种感觉中,他想起了那个梦。
他想,那个梦是很快活的。
她总愿意信他,他理解为她需要他的庇护,以便混迹天涯,他有点恨,恨她接近是因为觉得他有趣儿,恨她只是觉得他还有点用,恨她动不动就亲吻他,撩拨他,恨她离这样残废的他那么近。
但此刻不想追究她的罪了,只想溺进去,栽进去,感受她唇齿的温暖。
像堕落,像自弃,许多复杂的情愫涌上心头,郁菩无法言明那是什么感觉,最终靠喉中滚出暧昧暗哑的低喘表达。
玉悲听见他逐渐不收敛的声音,被惊了下,突然松开,撑手坐起来背对郁菩,郁菩昏着脑袋,靠过来抵她背,圈她腰身。
他骂她:“混账东西。”
玉悲想冷静一下,但越来越不冷静了,她只是想逗弄逗弄郁菩,没成想自己跟上了瘾似的,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想把昨夜那玩意儿找来,用上那玩意儿。
玉悲摸摸额头,明明自己没发烧,却混乱了意识,猛拍自己脸,也骂郁菩,“你才是混账,勾引我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