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心头一哆嗦,暗道不好,急忙岔开话题。
“大长老,二长老,您快来管管吧!”
“秦宁竟敢私闯祠堂,夺人性命,辱骂老夫,我倒要问问秦家还有家规吗?大渊帝国还有王法吗?”
秦慕扫视一眼,发现秦风逃了,心里立刻了然。
怒目喝止,“秦宁,还不住手,你是要造反不成?”
秦彝也制止道:“宁儿,不可鲁莽,快快放了秦山。”
可秦宁像是听不见一样,手上剑刃猛的一提。
“啊!”
“疼死我了!”
秦山脖颈处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这下。
秦山真的怕了。
彻底怕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向来软弱可欺的秦宁,今日怎么这么凶?
他不顾一切的哀嚎求饶,“啊,不是我,是秦风少主,是他的主意,他指使我殴打顾明月,意图诬陷你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放过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
在彻骨的疼痛和性命的逼迫下,他彻底崩溃了。
秦宁扭头看向秦慕,“听到了?是你儿子残害我夫人顾明月的。”
秦慕那肯承认,怒哼道:“胡言乱语,秦山,谁给你的胆子诬陷秦家少主,剑仙传承人,九脉天骄!”
这一连串的名头,吓得秦山心头一哆嗦。
赶紧闭嘴。
“是不是陷害,已经不重要了。”
“敢欺负我夫人者,不管对错,不换是谁,都要死。”
秦宁的声音冷彻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秦年顿感不妙,急忙喊道:“秦宁,别杀秦山!”
秦山也感受了一股恐怖的杀意,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惊悸求饶,“秦宁,别杀我,饶了我吧!”
“看在我们都是秦家族人的份上,饶了我。”
秦宁摇头,“太晚了,自作孽不可活。”
“噗!”
剑刃猛的一刺,穿透了他的脖颈,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这一刻。
整个秦家祠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秦山的尸体慢慢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难以想象。
那个人人可欺的废柴秦宁,竟然敢当众杀人。
而且,杀的如此果敢。
“秦宁,你敢杀我儿,我跟你拼了!”
秦年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暴怒无比,满脸杀意,径直扑了过来。
暴怒之下的秦年彻底没了收敛,筑基境的灵力猛然爆发。
一个巨大的灵力拳头,朝着秦宁的头轰了过来。
拳风如浪花拍岸,连绵不绝。
灵力如热锅滴水,沸腾暴烈。
秦彝脸色巨变,惊呼,“老三,切勿出手!”
秦慕抱拳凝视,嘴角露出一抹坏意,静待秦宁被一拳打死。
就在秦年一拳轰击在秦宁身上时。
突然,异变突发。
下一刻。
秦年突然停下动作,更是散去了灵力,扑通跪在地上。
“秦……秦宁少主,手下留情,小心剑刃伤人!”
秦年艰难开口。
只因为,他眉心处,多了一柄长剑。
长剑剑刃与他的眉心,几乎是零距离。
隐隐已经刺破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眉心,滴滴落下。
“秦宁贤侄,有话好好说。”
秦年苦涩开口。
儿子的死,固然痛苦,可小命显然比儿子更重要。
“这……这怎么可能!”
秦慕惊呼一声。
练气六层竟能一招逼的筑基境强者下跪。
甚至于,他都没看清秦宁是如何出手的。
下一瞬间,秦年当场跪了。
见状,秦彝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秦宁面前,开口求情,“秦宁,老三曾经为秦家立下过汗毛功劳,还是你父亲最忠实的兄弟,放了他吧!”
“是,我曾经是你父亲最好的兄弟,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秦年立刻开始打感情牌。
听到这话。
秦宁却是苦涩一笑,“如你所言,你曾经是我父亲的兄弟,现在呢?”
“你今日所作所为,还配做我父亲的兄弟吗?”
这一句话质问,说的秦山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不配。
自秦宁父亲病逝后,他没少明里暗里的为难秦宁。
比秦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秦彝都沉默了,心里暗暗道:“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时,秦慕故意使坏,说道:“秦宁,难道你还敢杀三长老不成?”
“杀了三长老,你就等同于造反!”
闻言,秦年也大了胆子,“没错,你敢杀我吗,我是秦家三长老,杀了我,等同于造反。”
秦宁缓缓放下长剑。
背过身,薄唇轻勾,“我说过,欺负我夫人者,杀无赦。”
“我不能食言。”
就在这时,秦年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秦宁刺了过来。
“小畜生,我宰了你!”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秦彝都看呆了。
短暂迟疑后,才提醒道:“秦宁,小心,快躲开。”
可来不及了。
秦年的匕首已经刺向秦宁的后背。
咔嚓!
一道更快剑光在众人面前一闪即逝。
而秦年好似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
下一刻。
他的脑袋像椰子般,轰然砸落在地上。
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极大。
到死也没有合上。
他到死也没有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明明他都刺中秦宁了。
真的刺中了。
可……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此刻。
整个秦家祠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惊恐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满是不可思议。
三长老秦年,堂堂筑基境强者,面对秦宁竟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秦慕更是被吓坏了。
他没有料到灵脉仅仅恢复两天的秦宁,竟然凶到了这个地步。
这还是人吗?
他在心底,暗暗为儿子秦风担忧,秦风真的是秦宁的对手吗?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使阴招了。
秦慕眼睛一眯,暗暗道:“秦宁,那老夫就用当年对付你爹的手段,送你与你父亲地下团聚。”
秦宁收起长剑。
“明月,咱们回家。”
秦宁头也不回,抱起顾明月走出秦家祠堂。
“宁哥哥,你杀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事吧,秦家长老怪罪你怎么办?”
她虽然看不见,可听得真真的。
秦宁可是杀了秦家三长老父子,还有不少秦家护卫。
若是秦家降罪于秦宁怎么办?
念及至此,顾明月俏脸惨白,娇躯轻轻颤抖。
“放心吧,天塌下来,为夫给你顶着。”
“便是天王老子敢欺负你,我也要摘了他的脑袋!”
就在他抱着顾明月走出秦家祠堂时,突然脚步一顿。
“秦宁,怎么了?”
在他们面前出现两个人。
顾文轩和顾明棠。
顾明棠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秦宁一个巴掌。
“秦宁,看你干的好事,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你会好好照顾我姐姐,你就这样照顾的?”
顾文轩看着浑身是伤的顾明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懊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自己竟然为了脸面,把女儿亲生推进火坑。
差点小命都没了。
“岳父大人,明棠,秦宁有愧。”秦宁屈身一拜。
顾明棠扶着顾明月,恶狠狠道:“秦宁,你真不是个男人,你对得起明月的心吗?明月跟着你,除了吃苦,就是吃苦。”
“明棠!”
顾明月关切道:“别骂宁哥哥,事发突然,他不在秦家,他若在,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这不,他把我救出来了吗?”
顾明棠气呼呼的,怒视着秦宁,最后银牙轻咬,“秦宁,既然你护不住我姐姐,那我就把我姐姐接回顾家。”
顾明月委屈的摇头,转身摸索着抱住秦宁。
“不,我已嫁给秦宁为妻,生是秦宁的人,死是秦宁的鬼,我不会离开他的。”
听到这话,饶是秦宁也不禁心头咯噔一下。
得此妻者,夫复何求?
顾明棠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姐姐,你怎么这么傻?”
顾文轩也是摇头叹息,一脸无奈。
这时,秦宁忽然低头道:“明月,听话,跟着明棠先去顾家吧,等我处理完了秦家的事,再接你回来。”
“我不,我死也不跟你分开。”顾明月泪如雨下,不肯松开秦宁。
可秦宁又如何舍得她,可今日之事彻底惊醒了秦宁。
秦慕父子已经丧心病狂,今日之事上,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自己不怕,唯一担心的就是顾明月。
顾明月去了顾家,他将再无顾忌。
“明月,别哭了,听话,我答应你八天后去接你回家。”秦宁只得温和劝导她。
顾明月这才点头答应,声音怯怯,“别忘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来顾家接我。”
“好!”秦宁郑重点头。
顾明月这才作罢,扶着顾文轩的手,一步三回头。
这时,顾明棠慢慢走来,“当初我多亏没嫁给你这个废物,可惜却害了我姐姐。”
“如果再有一次,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姐姐嫁给你。”
秦宁沉默不语,默默注视她气愤离开。
而此刻。
距离秦府百步外的一处民房的院子里,足足四五十个黑衣人并肩而立,人人腰配利刃,面带黑色面具。
屋内。
“白纸扇,你确定是秦家那位九脉天骄杀的夺命书生?”
说话之人是个胖子,胖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眉心一直到耳朵,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正在擦拭手臂的白纸扇抬起头,肯定道:“我手下亲眼所见,秦家人拿着夺命书生的令牌出现镇妖司,这还有假?”
旁边还有一个麻杆,斜躺在椅子上,披着一件破道袍,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珠子在他的手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就麟州城一个小世家,需要我和下山虎两大堂主来吗?”
“烂道人,你没发现白纸扇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胖子瓮声瓮气的调侃,引得麻杆也咧嘴开嘲笑起来。
白纸扇也不恼怒,抬起手臂,“小世家,区区一个小世家能伤我吗?”
“别小瞧秦家,里面可是有一位剑仙传承人,九脉天骄。”
“坛主有令,此人不可留,必须死。”
烂道人手中珠子一顿,“剑仙传承人,九脉天骄,真的假的?”
白纸扇活动了一下手腕,“若还不相信,你看看镇妖司,霍恩那老东西都来了。”
“摆明是替六皇子来招人的。”
“还有琅嬛文渊阁的林景芝。”
“这些大佬齐聚麟州城,总不会是来度假的吧?”
下山虎和烂道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畏惧。
“怕了?”
白纸扇轻蔑一笑,心情大好。
“废话!”
“屁话!”
两人异口同声。
烂道人握住珠子,凝重道:“光一个霍恩就够难缠的了,再加上一个林景芝,我们三人对付的了吗?”
一旁的下山虎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心有余悸道:“霍恩老贼出手有多狠,我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谁让你们对付他们了。”白纸扇取出一张纸条,“我们只需要对付秦家即可。”
“刚刚我的手下送来的,秦慕老贼请我杀秦家一个叫秦宁的少年,保证今夜秦家不设防。”
“秦慕?”
“他谁啊,不会坑我们吧?”
烂道人提出了质疑。
白纸扇沉思道:“不好说,也许是圈套,也许不是,不过,我们别无选择,坛主有令,三日内,剑仙传承人,九脉天骄必须死。”
下山虎和烂道人无奈叹息,坛主之令,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不敢违抗。
此刻。
秦府。
秦宁只身一人,单手提剑出现在大堂。
“秦风,滚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