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自去卸车,贾梗一马当先,大步走过院子,推开房门,却见两张桌子已经摆好,其中一张桌边端坐了一对夫妻,不用问也知道是李云龙夫妇。
此外客厅靠墙的沙发上也坐了一老二小三个人,应是张妈和李健李康两兄弟。
贾梗规规矩矩地给李云龙和田雨各鞠一躬,“李叔叔好,田阿姨好。”
然后又转向张妈鞠躬;“姨奶奶好!”
李云龙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见外的少年,正不知该如何回礼,却见贾梗身后进来了一个老太太,顿时惊得站了起来,喃喃说了声:“妈?”
田雨更是泪落成雨,站起来紧跑几步,扑入沈丹虹的怀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已是放声大哭。
沈丹虹也哭了,也是无语凝噎,只能紧紧搂住女儿,用身体去传递满腔的舐犊之情。
经过贾梗的叙说,沈丹虹知道女儿和女婿并不是不想管她,而是严于律己、不愿做违反纪律的事,其实心里总是挂念她的。
所以她除了感谢贾梗之外,并没有埋怨女儿女婿。而此时最令她母女伤心的,自然是田雨的父亲田墨轩的辞世,当时母女相隔千里,闻此噩耗之时,就是哭都找不到人哭。
相比于沈丹虹母女的悲恸,李云龙就克制许多,这时候他如何还想不明白,人家贾梗是替自己两口子尽孝来着,连忙让座。
“小贾啊,我李云龙啥都不说了,大恩不言谢,快过来坐,今晚上咱爷俩喝个痛快!”
贾梗却一摆手,指了指张妈,李云龙扭头看去,只见张妈一双老眼直勾勾地看向门口,不知何时,门口竟然又站了一个老太太,看那长相,跟张妈很有几分相似。
张妈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犹豫着问道:“你是……桂芳?”
贾张氏老泪纵横,喊了一声:“姐!我是桂芳啊!”
这大型认亲现场彻底把李云龙震惊了,看向贾梗,却见贾梗人畜无害一笑,指着贾张氏道:“这是我奶奶,亲的。”
然后这屋里就多出来了一对抱头痛哭的老太太,李云龙一看就傻眼了,这老婆也哭,张妈也哭,谁干活啊?连忙喊道:“段鹏呢?段鹏哪去了?段鹏!快进来招呼客人!”
贾梗当然知道李云龙叫段鹏干什么,回头对门外的李苑香说道:“香姐,你去叫艳姐和婷姐,一起到车上把菜都端进来吧。”
贾梗的原计划是到了李云龙家进厨房,现场烹饪两桌大席的,只是没想到鹭岛这边天黑得太晚,无奈只能在房车里把菜做好再放进空间保温,省得到了地方再耽误时间。
李云龙这边准备的就六个菜,用十二个盘子盛了分在两桌,分别是白糖拌萝卜丝,干辣椒炒土豆丝,肉炒笋丝,肉炒胡萝卜片,海米扒油菜,炖鸡。
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刚过去不久的年夜饭,李云龙家都没有今天准备的这么丰盛。
但是这个档次怎么能入得了贾梗的法眼呢,而且热菜还都凉了。
再看李苑香带队端进来的,清一色的不锈钢餐盆,盆盆热气腾腾,道道香飘四溢,有西红柿炖牛腩、沸腾鱼、红焖羊排、海参扒肘子、蟹粉狮子头、黄豆炖蹄髈。
这六道大菜都是两份,十二个不锈钢盆摆满了两张桌子,看得李云龙一愣一愣的,心说我家附近也没有饭店啊,这都是从哪端来的?这明显是刚出锅啊!
然后又想起了段鹏,仍然不见人影,不禁奇怪道:“小贾,你在院子外面看见段鹏了吗?我让他在外面接你的。”
贾梗笑道:“看见了,他正在卸车,估计得卸一小时吧。”
李云龙又懵逼了,“卸车?卸什么车?”
贾梗道:“就是一些粮油副食什么的,这不前些日子我去了东北吗,孔叔听说你们这边粮食和副食紧缺,就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你要是吃不了,就给部队里的战友分一分。”
李云龙激动坏了,“这孔二愣子还想着我呢?真够朋友!”
贾梗含笑点头,瞥眼却看见李健和李康都流出口水来了,连忙反客为主,一边从背后书包里往外拿酒和饮料,一边招呼大家入席。
“沈姥姥,田阿姨,姨奶奶,奶,你们都别哭了,别哭坏了身体,都坐下吃饭吧,这两位是李健、李康兄弟吧?怎么还不上桌呢?来来来,这些菜趁热才好吃!”
当着孩子的面哭久了会影响孩子心理,当着客人的面哭久了就是不礼貌,这道理人人都懂,贾梗这么一说,四个长辈也就适时克制,在贾梗的安排下入座。
按照辈分,沈丹虹、张妈、贾张氏、田雨、李云龙坐在一张桌上,给段鹏留了一个位子。
另一张桌上,李健、李康、贾梗、李苑香、郑晓慧、焦艳、张婷坐在了一起。
李云龙这桌人少,就强烈要求贾梗升舱,贾梗却说不急,等段鹏回来的时候,老人、阿姨、姐姐和孩子们也都吃饱了,到时候再坐在一起喝酒叙话也不迟。
举杯之前,田雨看见李苑香、郑晓慧、焦艳和张婷这四个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明显比贾梗大不少,就要求贾梗介绍。
贾梗自然不敢说这些美女都是自己的相好,也不好解释郑晓慧这个保镖,就说都是燕京的邻居和朋友,帮助自己来照顾沈姥姥和奶奶起居的。
田雨在惊讶贾梗的号召能力之余,连忙起身致谢,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这顿饭吃的最美的莫过于李健和李康,兄弟俩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只吃得手上脸上都是油,肚子吃圆了还不肯放筷子,直到田雨过来揪耳朵,才一人抱着一瓶可口可乐回了屋。
这时桌上的女客都已经放下了筷子,老年人的饭量本来就小,再加上与贾梗有关系的都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就都下了饭桌去说话,郑晓慧等人则去了外面车里。
于是李云龙就想叫贾梗到他身边来,刚想开口,却见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段鹏背着一个比人还高的大纸箱子走了进来。
“段鹏,你背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里面一个女同志说这东西要搬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