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双手抱在胸前，双眼死死地盯着王虎的动作，眼神中满是催促。
好不容易等到王虎做完一杯咖啡，女人刚一伸手，却见王虎熟练地将咖啡打包，递给了早就等在一旁的外卖小哥。
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的好了吗？”
王虎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表情，歉意地说道。
“抱歉，还得等一段时间。”
女人狠狠白了王虎一眼，眼尾几乎要挑到太阳穴。
她盯着表盘，嘴里不停嘟囔着。
王虎瞥见她紧绷的下颌线，喉头动了动，没再多说，转身回到操作台。
不锈钢台面堆满了各种配料瓶，他的指尖在瓶罐间翻飞，舀珍珠时瓷勺与玻璃罐碰撞出清脆声响，倒牛奶的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三分钟过去，女人“啧”地弹出一声响。
“我的还没好吗？”
王虎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回道。
“还没有。”
“您要着急有事可以先去忙。”
“现在订外卖也很便宜。”
女人的指甲在收银台上敲出密集鼓点，红色甲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前面还有多少份？”
王虎快速扫过不断跳动的订单屏。
“您前面还有十七杯。”
“最少还得需要十分钟。”
女人再次陷入沉默。
林澈悄悄瞥向吧台，搅拌棒在杯里转出漩涡。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成一片。
“来了！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
“接下来肯定会骂起来。”
“主播，你要准备出手。”
“咱们不能让老实人被欺负了。”
又过三分钟，女人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扫码牌都晃了晃。 “好了吗？”
“我还有要紧的事。”
王虎看向女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扯出一个笑容。
“您很着急啊。”
“这样，我先给您做。”
这话一出，排队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戴鸭舌帽的男生皱起眉，带小孩的妈妈撇了撇嘴。
王虎见状，连忙提高音量。
“被耽误的客人每人赠送一份小料。”
“谢谢大家的等待。”
边说边从柜台下掏出小料盒，透明盒子里的椰果、芋圆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人群的不满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一份小料根本不值钱。
反倒是白得这份补偿，让众人都挺高兴。
女人紧绷的面色也变得舒缓。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疯狂刷新，各色评论像炸开的爆米花。
“这哥们可以啊，但他这么白送人小料没问题吗？”
“楼上的哥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料用不完就会倒掉，那玩意也根本不值钱。”
“确实不值钱，处理得没问题。”
“主播这下失算了，轮不到主播出手了。”
“新来的观众？你根本不了解主播的运势。”
“这人必定出事，我说的，二舅也留不住。”
“哈哈哈哈！”
王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率先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女人。
女人眉眼瞬间舒展，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美滋滋地接过咖啡，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转身离开奶茶店。
王虎又迅速将另一杯饮品递给排队的顾客，脸上挂着歉意的笑。
“这是您的。”
“赠送您一份小料，谢谢您的等待。”
突然，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刚刚离开的女人举着咖啡折返回来，她胸脯剧烈起伏，精致的妆容因怒容显得有些扭曲，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我的小料呢？”
女人猛地将咖啡拍在收银台上，溅出的褐色液体在白色台面晕开，尖锐的声音在店内炸开。
王虎手中的搅拌棒“当啷”掉在操作台上。
赶紧抓起订单仔细查看。
“咖啡，热的，不加糖。”
“您没要小料啊。”
女人涨红着脸，指甲几乎戳到王虎鼻尖，又猛地指向刚刚被顾客拿走的奶茶，尖叫道。
“你刚刚可是说了赠送一份的。”
“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还没等王虎开口辩解，一旁戴着鸭舌帽的男生“啧”了一声，抱起双臂冷笑道。
“大姐，你都插队先做了。”
“怎么还有脸要赠送的小料？”
“合着没占便宜就是吃亏？”
“你刚刚不是说有着急事吗？”
“现在不着急了？”
“还是说没有得到免费赠送的小料这才着急的？”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嘴唇抖了抖却又说不出话来。
林澈站在操作台后，不自觉地咂了咂嘴。
这客人的嘴可是真毒啊。
直播间的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向上翻涌。
“好好好！嘴替出现了。”
“玛德，这人真是贱！我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对于被插队人的补偿，没想到这逼人还恬不知耻来要。”
“骂得好，这也就是我不在，我要在的话。”
“你要在干什么？你也骂她？”
“我当然是站在主播身边看戏了。”
“网上重拳出击，线下唯唯诺诺是吧！”
“怂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女人的目光在周围充满嘲讽的眼神中来回游移，捏着咖啡杯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咖啡在杯中剧烈摇晃，溅出的褐色液体顺着杯壁滑落，滴在她锃亮的皮鞋上。 “好好好，都欺负我是吧！”
王虎慌忙从操作台后绕出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女士，这不算什么事，您也不用生气。”
“这样我自己出钱给你加一份小料。”
话音未落，女人突然暴起，猩红的指甲攥着咖啡杯，猛地将滚烫的咖啡朝着王虎的头泼去。
褐色的咖啡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浸湿了王虎的头发和衬衫，顺着他的脸颊、脖颈流进衣领
王虎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着，脸上还保持着没来得及收回的表情
林澈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停滞，只剩下零星的几条缓缓飘过。
现场的顾客们发出阵阵惊呼，纷纷连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