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神色平平。
他的沉默,让夏知酥彻底断了对婚姻的念想。
她以为,封言煜多少会有点心疼跟犹豫。
但是,并没有。
封言煜只是叹了口气。
出去前叮嘱:“好好休息,等明天知意做了手术,我会尽力补偿你。”
封言煜关门出来。
没人知道,此刻,他多希望夏知酥肚子里有个小生命。
他的孩子,会一天天长大,然后叫他爸爸。
但一想到许知意说夏知酥可能会为了拒绝捐献骨髓,编造出怀孕的谎言,他突然清醒。
虽然他是换了夏知酥的避孕药。
但自己依旧控制不住抽烟。
所以,让夏知酥怀孕的几率是很低的。
封言煜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楼上,夏知酥坐立不安。
后悔刚才没有联系苏娃伊。
现在,有手机也没用。
封言煜估计是担心她被人救走,在周边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夏知酥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封言煜就会带她去医院。
她要怎么办。
夏知酥感受肚子里的小生命,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可行之法。
封言煜没有关着她,但活动范围仅限在封家宅院内。
夏知酥每间房都走着。
一边思索办法。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封言煜的书房。
办公桌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原封不动搁在那里。
夏知酥心颤了颤。
礼物没有拆动痕迹。
封言煜是没看到吗?
可她刚才明明也说了自己怀孕,封言煜毫无感觉。
他是不是以为她在找借口?
这么一分析,夏知酥燃死的心又找到了点希望。
她要告诉他!
夏知酥拿起礼盒。
忽然,眼前一阵眩晕。
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封言煜做好饭上楼,没看到夏知酥。
焦急出来。
看到书房门开着,走进去。
见夏知酥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封言煜赶忙抱人下楼。
“莫弦!”
莫弦急忙迎上去:“封总。”
“快,去医院。”
刚上车。
封言煜补充:“马上通知凌院长。”
“是。”
……
与此同时,许知意正跟跟踪夏知酥的人通话。
对方说封言煜已经带夏知酥在去医院的路上。
许知意:“阿煜有没有相信夏知酥怀孕?”
“没有,我在封总家后面安了窃听器,封总没有相信她。”
“那就好,你可以撤了……”
许知意挂掉电话,眼角得意洋洋。
只要夏知酥进了医院,她就插翅难逃。
哼哼……
许知意料想封言煜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夏知酥身上不会过来,换了身衣服,吩咐佣人送她回趟家。
在这破地方,难受死了。
此刻,跟踪夏知酥的女保镖,在挂掉电话转身那一刻,被苏墨跟叶颂合力擒住。
叶颂没想到这女人劲不小,没有苏墨,他一个人都不一定搞得定。
苏墨给女人戴上手铐。
“墨哥,话说你到底为什么叫我跟踪这女人啊,总该透露点吧。”
接连蹲点好几天,他没功劳也有苦劳。
主要是叶颂实在好奇苏墨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苏墨假意笑了笑,“想知道?等审讯结果啊,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叶颂哼笑,等人走了,也转身去医院。
就在等红绿灯时,看到人行道上的人,忽然摘下眼镜仔细看。
人行道上,许知意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伸手招呼计程车。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条博美,来到许知意脚下蹭呢。
许知意吓了一跳。
“该死,这谁家的狗,滚开啊!”
许知意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
博美汪叫,大有想跟许知意干架的趋势。
这时,许知意的佣人过来。
“怎么这么久,想让我给狗咬死好给我收尸啊!”
说罢许知意撑过伞,大步进了计程车。
叶颂蹙眉,忽然想到自己的松子,升起车窗,边走边给杨城唯打电话。
“兄弟,我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许知意……”
……
夏知酥意识有点朦胧,恍惚中,好像看到周边有五六位护士围住自己。
还有一个主治医生。
几人窸窸窣窣,不知道在说什么。
房间拉上窗帘,暗暗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忽然拉开,刺眼的光芒让夏知酥忽然睁开眼。
此刻,守在旁边的人,只有封言煜。
见夏知酥醒,封言煜松了口气。
过来扶她。
“你有点低血糖,快躺下。”
夏知酥看到自己扎着针,三两下拔掉。
怀孕期间可不能乱输液。
夏知酥想到封言煜可能还不知道她有喜,有些激动。
“封言煜,我真的不能给许知意捐骨髓,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让别人给许知意捐骨髓好不好。”
封言煜丝毫没听进去。
正如医生所说,夏知酥现在神志恍惚,容易胡言乱语。
抽夏知酥骨髓他也于心不忍。
尤其是对上女人泪汪汪的眼神。
险些就要动摇。
可……不行。
“知酥,就当帮我一个忙,知意不能再拖下去了……”男人搂紧夏知酥,温声哄道,“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不会让你身体受到影响的。”
夏知酥不听。
“说到底,在你眼里,我跟孩子两条命就是抵不过许知意。”
封言煜起身,背对夏知酥。
声音有点暗哑。
“医生检查过,你没有怀孕,不要再找借口了。
之前你打知意,还跟苏娃伊联手害她前途尽毁,就当是还她。”
说罢,封言煜招呼凌杨院长进来。
“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封总,一切准备就绪。”
封言煜点头,看了眼夏知酥。
夏知酥连连摇头。
“不可能,我明明怀孕了,不信你回家看,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医生。”
夏知酥激动地抓起凌院长的手。
“医生,拜托你帮我做下检查,我真的怀孕了,现在不能进行骨髓捐献。”
“封太太。”凌院长心里一虚,拍拍夏知酥臂膀,安慰道,“你冷静点,你的检查报告显示你确实没有怀孕迹象,我知道你是怕疼,其实没有那么可怕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隐瞒实情!”
夏知酥越说越激动。
“走,你们都走,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我要告你们违法操作……”
夏知酥精神崩溃。
在院长的示意下,几名护士上前,牢牢禁锢她。
封言煜没有阻止。
决然离开。
夏知酥忽然停止挣扎。
静静躺在那。
任由护士把针扎进血管。
她折腾不动了。
晚上,夏知酥让护士通知封言煜来一趟。
她要做最后的了断。
封言煜进来时,夏知酥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看窗外。
“封言煜。”
男人没出声。
夏知酥继续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不管我有没有怀孕,你都一定要压着我去给许知意捐献骨髓?”
男人沉默。
在夏知酥看来,是默认的意思。
闭上眼,泪水簌簌而落。
树下,挂着一只鸟笼,里面有只麻雀。
她知道,自己跟鸟儿一样,插翅难逃了。
许久,她静静地开口。
“我可以捐骨髓给许知意。
不过……”
她转过头来看他,“明天就是拿离婚证的日子,我要拿到手后再捐,否则,我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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