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禾与苏见清同时循着声源地望去。
成佩兰脚边掉落一只藤球,哭丧着脸摸着额头,齐岱揉她脑袋,看样子似是在安慰。
二人身后站着方若望和胥绿真,对苏见清微笑颔首。
苏师兄眉心微拧,似是不解,未等他问出声,成佩兰已放下手,足尖勾起那只藤球,一把抱在怀里,“苏师兄不是要学如何做毛绒玩偶吗?我是特意来教师兄的。”
苏见清:“你们……”
话未尽,胥绿真含笑出声,“不请自来,苏师弟可会怪罪?”
苏见清摇头,迟疑道:“你们不怕……”
“苏师弟,我们有眼睛,能看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齐岱一向直来直往,此刻也掩藏不了心思,直接道:“那伍宏志说的话,我们一句也没听进去。”
方若望:“以往我虽与苏师弟少有往来,但祁锡山一行,苏师弟如何我亲眼所见。师弟救命之恩,我与齐师兄也一直铭记于心。原本离开半月楼就该来的,半路却听说苏师弟下了山,便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望师弟见谅。”
“好啦好啦,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
成佩兰打断两人的话,笑盈盈注视苏见清,“我来这趟纯粹就是为了教苏师兄如何做毛绒玩偶的,你们要寒暄也选个别的时间,别打扰我们。”
“苏师兄!”
成佩兰抱着藤球歪头笑道:“我们在哪儿学啊?”
苏见清缄口。片晌后,他抬手挥袖,几颗灵珠从袖口飞出飘浮在半空,柔和光辉照得竹屋前的空地亮如白昼。
这还是他今日替云团修缮青竹峰时买的,没想到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苏见清:“寒舍简陋,师妹若是不介意,便在此处吧。”
“好啊。”
成佩兰点头,目光环视一周。
温泉边的灵花即便是在夜中依旧灵光闪烁,这座以往只有青竹的山峰此刻焕然一新,漂亮又温馨。
成佩兰小小“哇”一声,先走到蕴禾面前,将藤球放到她面前,弯腰柔声与她打招呼,“晚上好啊云团。”
她试探性伸出手,在蕴禾头上轻柔快速地一碰。
蕴禾看她一眼,没作出反应。
成佩兰弯起眼,飞快地又摸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走向苏见清,“苏师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蕴禾看着苏见清和成佩兰坐在一处,一个手里拿着毛线认真教,另一个低头认真学。
也不知道苏见清学这东西作甚。
蕴禾往后一仰倒进柔软草地。
齐岱和方若望对毛绒玩偶没兴趣,二人立在秋千前讨论剑谱。胥绿真朝蕴禾走来,从芥子囊内取出一盘果子,“云团要尝尝吗?”
晚膳蕴禾吃得多,此刻还有些撑,但姑娘家的心意不忍拒绝,象征性拿了个果子。
这果子汁水多,还挺甜的,蕴禾咔嚓一咬,嚼吧嚼吧几下咽了便不动弹了。
胥绿真失望,“云团不想吃了?”
蕴禾摇头,指了指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随后用手臂上的绒毛在胥绿真侧脸蹭了两下。
胥绿真微怔,漂亮杏眼里笑意如星光满溢,“云团这是在感谢我?”
蕴禾板着脸没说话。
笑话,堂堂妖皇需要感谢一个小小人修?不过是看她眼巴巴盯着她看有些可怜,随手给她一个赏赐罢了。
谁叫这些人修这么轻易就沉醉在她的威武雄壮里呢?
食铁兽抬着下巴,表情高傲中带着呆萌,萌得胥绿真满脸是笑。
她坐在蕴禾旁边,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嗓音似夜间晚风拂过,带走燥意,徒留清爽。
蕴禾听着听着来了困意,正想回竹屋睡,那头的苏见清蓦地出声,“成师妹,我会了。”
“这么快?”
成佩兰惊讶。
苏见清颔首,从芥子囊内取出灵石,“这是承诺给师妹的报酬。”
成佩兰低头一瞧,犹疑道:“师兄,这也太多了。”
苏见清:“还未多谢师妹的指定,今日云团很高兴。”
蕴禾冷笑着斜着苏见清,她今日很高兴?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成佩兰忆起半月楼内对苏见清说的那番如何喂养食铁兽的话,很是惭愧,“我不过胡说几句,怎么值得师兄破费?”
苏见清坚持,“师妹应得的。”
成佩兰只好去看齐岱,却没料他点了下头,只好收下,“那就多谢师兄了。”
胥绿真起身,“云团困了,我们不打扰了,苏师弟再会。”
苏见清颔首,“再会。”
四人结伴离开青竹峰,蕴禾踩着影子从苏见清身边路过,顺便给了他一脚。
苏见清回头时只捕捉到食铁兽圆润的身影,低头看一眼,无奈一笑。
……
翌日,苏见清修炼完睁眼时已近正午。念着蕴禾该饿了,他起身去厨房。
不远处,蕴禾躺在秋千上晒太阳,一腿支出,随着秋千微晃。
察觉到苏见清的动静,她只懒懒掀睫瞧了眼。
这人勤于修炼,加之刚刚突破,境界尚不太稳,这段时日大多是在午时结束,蕴禾已经习惯了每日只吃两顿。
到她这个境界,吃或不吃其实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她嘴馋,吃过人修的食物,尤其是苏见清亲手做的后,那就更放不下了。
她到伏渊也有些时日了,据她观察,苏见清此人和寻常的伏渊弟子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性子孤僻些,天赋好些,修炼勤快些,长得好些,除此之外并无太大差别。
那她为何偏偏就与苏见清同生共死呢?
且他的身上,着实看不出有咒术或者法术的存在。
既然如此,她和苏见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蕴禾想不通。
沉沉叹了口气,她仰头望天,脚下用力一蹬,秋千晃动的弧度陡然变大。
白云悠悠散开,蕴禾眸光一定,暗自郁闷,怎么又来了?
与此同时,苏见清也走出厨房,注视着半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空中灵气波动,逐渐显出一道人影。
褚潇潇抿唇落地,垂头丧气道:“师兄,昨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苏见清面无波动,“那又如何?”
“我骂过伍宏志了,也警告他不许再招惹师兄,师兄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褚潇潇眼巴巴地看着苏见清。
苏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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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我并未动气。”
褚潇潇上前几步,语气着急,“被人那般抹黑,师兄怎么可能不气?”
“师妹。”
苏见清后退与她拉开距离,态度礼貌,夹杂着清晰可见的疏离,“伍师弟的话,我并未放在心上,也请师妹谨记我的话。”
什么话?少踏足青竹峰。
褚潇潇自是明白苏见清未尽之语,脸色瞬间煞白,眼里冒出泪花,声线微抖,“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她语无伦次解释,“师兄,我那时只是太害怕了。我、我还小,不知为何脑子一热便做出了那样的事,我真的、真的只是太害怕了。师兄,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
苏见清无动于衷,“我不需要弥补,师妹请回吧。”
褚潇潇眼泪啪嗒落下,眼眶泛红,“……师兄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蕴禾很好奇,褚潇潇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她眸光定定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你对苏见清做了什么?】
琥珀般的眼珠快速亮起一点绿光,褚潇潇在心中哭着语无伦次,【爹爹打我,娘亲软弱,根本护不住我,我好不容易才遇见师尊,他替我教训爹爹,带我回伏渊,几乎将我捧在手心里,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可是这么好的师尊,为什么还有别的弟子呢?我不能把师尊让出去,也不想让师尊对别人好。】
蕴禾没兴趣听她的悲惨身世,不耐打断,【所以你究竟对苏见清做了什么?】
褚潇潇:【我、我见师兄不喜与旁的师兄弟接触,便故意挑拨离间,说师兄天纵奇才,不屑与庸才来往,令师兄们冷落他。还、还……故意在师兄练剑时撞上去,假装师兄要杀我,在师尊和长老们面前哭诉,导致师兄被师尊惩罚。】
褚潇潇哭着说:【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些年也在弥补,为什么伍宏志偏偏要把这件事闹出来,令师兄对我越发抗拒。】
蕴禾一言难尽,收回褚潇潇身上的神识。
青竹峰上无人察觉这一场对话,褚潇潇哭到哽咽,“师兄,我已经在改了,真的再改了。”
苏见清不为所动,“师妹请回。离开前记得将眼泪擦干,以免再有人寻我麻烦。”
话中嘲讽如针扎在褚潇潇脸上,令她羞愧刺痛,擦去眼泪,委屈巴巴道:“师兄,下次再也不会了。”
她不敢再看苏见清,掉头就走,身影快如流星。
蕴禾转向苏见清。
他站在竹屋前,面色毫无变化,仿佛方才那一场哭闹不过过眼云烟。
蕴禾总算知道苏见清为何养成了这么个孤僻的性子,原来是她闹的。
摊上这么个多思敏感的师妹,他也挺倒霉的。
蕴禾爬下秋千,慢步走近苏见清,伸出爪子推他。成功引起苏见清注意后,又指向厨房。
苏见清嘴角微勾,弯腰轻抚蕴禾脑袋,手指在她耳朵上捏两下,“饿了?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目送剑修身影走进厨房,蕴禾爬上竹屋前新种下的树,懒懒靠着树干。
还是忙起来好,这人忙了就不容易多想。
要她说啊,褚潇潇就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