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让远征在这等吧,如果有什么事,他也会从容应对。
有他在,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咱们其余人等,就先回家吧,差不多要吃晚饭了,别饿着大家。”
沈知棠笑嘻嘻地对婆婆说,一边不客气地给伍远征分派了任务。
谁让他刚才来得晚,现在让他在这边“执行任务”,也算将功赎过。
“行,我在这没问题,你们快回去吧,外头冷,也别饿着,我出来时,张姨正在做饭呢!”
伍远征没意见。
梁芝乔一想也是。
两个人这么久没见面,光诉说衷肠都可以说大半夜,难道他们都在下面等着?
没必要,万一让他们知道,反而受影响。
“行,老三你在这待着,有什么不对,你就赶紧帮劝着点,别闹起来!有事多偏帮秀桃。”
梁芝乔知道,到这时候,她一个老太婆是使不上力了,有没有缘份,看孩子们谈得怎么样了。
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要是谈崩了,她也得想办法给黄秀桃母子兜底。
伍远征使劲点头。
一行人离开招待所。
沈知棠落在最后面。
她转头又进了招待所,然后掏出两个肉包,一壶热茶,塞到伍远征手里,道:
“多少垫一垫,他们俩在上面谈,还不知道谈到几点呢!
对任务的艰巨性,心理要有准备。”
“好,我知道了。放心。”
伍远征拿着肉包,捧着保温杯,心里美滋滋的,有媳妇的男人,才知道此刻的含金量。
他待沈知棠离开后,啃一口肉包,喝一口茶水,精神百倍。
喝了茶后,他才发现是参茶。
媳妇估计是怕他上火,参片只放了一片,但参香浓郁,他喝下去立马觉得精神百倍。
于是,伍远征啃完肉包,又喝了个参茶,一扫白天长途跋涉的旅途疲惫,抖擞精神,暗道:
老四,你们就好好谈,打开天窗说亮话,谈到明天也行,我现在喝了参茶,精神着咧!
沈知棠一行人回了家,正好张姨把菜做好了,大家赶紧吃饭。
天冷,不吃饭做起来也会凉。
“秀兰,这些时间我不在京城,辛苦你照顾卫卫他们了。”
吃完饭,在客厅坐下后,梁芝乔拉着好友的手,一迭连声道谢。
“哎,你和我多少年交情了,还客气啥?
说起来,看到卫卫找到爸爸,我也替他高兴,可怜我的孙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卫卫这样的好运气。”
刘秀兰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秀兰姨,怎么了?你孙女出什么事了?”
沈知棠没想到,一向开朗的刘秀兰,似乎也有伤心事。
“哎,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省得你秀兰姨伤心。”
梁芝乔赶紧制止。
“没事,也不是什么禁忌。
其实,就是十几年前,我儿媳妇生孩子时,在医院,莫名就把孩子丢了。
如果孩子没丢,到现在也19岁了。
虽然后面她又生了老二和老三,但当年被人拐走的老大,一直是她心底的记挂。”
刘秀兰道。
“医院生孩子也能丢?”
沈知棠听得头皮一麻。
“当然会,我们孙女丢了后,去报公安,才听说,原来现在的医院是丢孩子的重灾区。
人贩子专盯着医院下手。
因为医院保安力量不够,很多产妇生孩子,往往是在夜里,生完身体虚脱,睡得死死的。
家属如果没有经验,也跟着睡去,就给了人贩子下手的机会。
象我儿媳妇住的那家便民医院,光那一年就丢了三个孩子,有男有女。”
“天啊,这些人贩子太可恶了。
这么小的婴儿,如果贸然抱走,没有好好照顾,要怎么活?”
沈知棠听得好揪心。
“哎,我儿媳妇当时哭了三天三夜,差点血崩。
还好,我儿子一直尽心侍候她做月子,慢慢的,她的状态才有所恢复。
后面又生了两个孩子,这下我们有经验了,都是轮班看守,确保孩子不出意外。”
“哦,这样,刘姨那您家里做得还不错,只可惜了那小娃娃。”
沈知棠感叹。
“他们莫家也算是欠了小晴一笔还不完的债,你没看现在秀兰做牛做马,儿媳妇说东,她不敢往西吗?”
梁芝乔心疼好友,说话重了些。
“哎,我心甘情愿的,那天晚上,是我照顾不周,轮到我值夜时,竟然睡着了,害得孩子被抱走。”
刘秀兰脸上露出愧色。
“什么?不对,刘姨,你夫家姓啥?”
沈知棠心突地一跳。
“姓啥?自然是姓莫了,我那口子叫莫语,和你婆婆是同一个学院的,教国画;
我儿子叫莫其妙,老头子起的名字,透着一股怪味,没办法,他们玩艺术的人就是这样,觉得与众不同。”
“刘姨,你家孙女被抱走时,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或者有戴什么首饰吗?”
沈知棠心一揪,赶紧问。
“才出生几天的孩子,能戴什么首饰?”
梁芝乔摇头。
“不,还真戴了。是我在儿媳妇怀孕后,为了祈求平安,去打了一个银手镯,因为知道出生就要戴,所以按婴儿的手腕大小打的。”
刘秀兰的话,让沈知棠心“突突”地跳,她激动地问:
“刘姨,那手镯有什么标记吗?”
“咦,棠棠,你怎么了?这么激动?莫非你知道些什么线索?”
梁芝乔看出端倪。
“不可能有线索吧?
这么多年了,我们到处找,全国各地,只要有机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警察只要公布,抓到什么人贩子,孩子都贩哪,我们都会去当地找,都没有结果。
怎么可能这么巧?”
刘秀兰摇头,显然这些年已经失望透顶,不再抱有希望了。
孩子活生生被人拐走,这是对家人最残酷的事。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找也找不到,放弃又不甘。
只要活着,只要孩子没找到,就会难受。
“刘姨,这事还真没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可能就是来给你报信的人呢?”
沈知棠也不想把话题说得太沉重,她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省得万一不是,刘姨又失望一次。
“嗯,让我想想。时间很久了,那个手镯也不是关键,我还真一时想不起来,镯子上有什么特征了。”
刘秀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