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黄秀桃人长得真不差,天生肤白,哪怕是在海岛上,常年风吹日晒,依旧白皙,而且容貌也出色,杏眼琼鼻小嘴,妥妥小岛一枝花。
此时她美眸含泪,楚楚可怜,换成一般男人,早就心头鹿跳了。
但伍远征恰好不是那“一般”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沈知棠。
伍远征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道:
“妈,棠棠,咱们都知道,我一进入军队,就是空军。
我们空军的制服,是上白下蓝。
而照片上的这位,穿的是陆军的制服,陆军的制服都是草绿色的。
我从来没有穿着陆军制服拍过照,这张绝对不是我。”
照片虽然是黑白的,看不出衣服的颜色,但正因为伍远征是空军,所以他的制服是白色的,在黑白照片里,依旧是白色的。
但陆军的草绿色,就是黑色。
这张照片里的男子,衣服颜色就是绿色的,明显不是白色的空军制服。
沈知棠和梁芝乔又传看了一遍照片,两个人对视间,眼神都是一亮。
梁芝乔赶紧跑去内院,不一会儿,拿出一本相册,说:
“这是远征以前拍的一些照片,秀桃,你看看,他穿的一直是空军制服拍的照。
你看,这是他刚入伍的。
这些都是他入伍几年后的,没有一张穿的陆军制服的。
这一点,他们部队有纪律,远征也不会违反纪律,不穿自己的制服,穿别的军种的制服。”
梁芝乔耐心说服黄秀桃。
虽然现在基本可以明确,伍远征的确不是和黄秀桃有一晌之欢的男人。
但如果沈知棠的推测成立,那黄秀桃还是和自家关系匪浅,不能轻待。
“嗯,确实是这样。”
黄秀桃看着照片,终于松口。
她相信,梁芝乔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对相册造假。
因为这本相册,至少二十页、贴有上百张照片。
见黄秀桃点头,梁芝乔松了口气。
“秀桃,你别难过,也别着急,这件事,我们也要去调查,肯定给你一个答复。
首先我们要查出当年那孩子还在不在。
如果真的还在,那就再调查他的行踪,如果他确实是卫卫的父亲,到时候再视情况商量对策。”
梁芝乔这么说,还是挺合情合理的。
黄秀桃此时失去了目标,两眼茫然。
她本以为找到负心汉了,是伍远征,但万万没想到,确实不是伍远征。
不过,真有一个双胞胎吗?
老四真的活着吗?
一切又变成未知。
听到梁芝乔的安慰,她只能止住眼泪,强打精神道:
“好,我听您的安排。”
“这样吧,这段调查的时间里,你先住在招待所,费用我这边出,我再安排一个人手,帮你带孩子,负责你生活起居。
你就安心在招待所里等结果。
平时要是觉得闷,也可以让接待你的人,带你们出去逛逛。
我会找一个熟悉京城的人,保证你们的安全,不会再发生今天卫卫走失的情况。”
一旦确立了目标,梁芝乔脑子不乱,安排也就变得顺畅起来。
沈知棠也挺佩服婆婆的,马上能理出思路来。
果然,大家庭的家长,能把家庭料理好,也需要两把刷子。
“行,我听您的安排。”
黄秀桃一个外地人,又都一直生活在海岛,能有胆量把卫卫带到京城,就超过现在九成以上的农村妇女了。
说实话,现在的农村妇女,还有很多人,一辈子甚至连本地的县城都没有去过。
因此,黄秀桃来到京城,也有一种无助和恐惧感。
此时,她失去了寻找目标,也只能听梁芝乔的安排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
梁芝乔看他们母子可怜巴巴的,和自家关联度极强,一时也不忍心就把她送走,置她于孤独无助中。
而且,她看出来,黄秀桃也不是那种过分的女人,她就是想给卫卫找到父亲,让对方尽父亲的责任。
“不了,我还是走吧,我们母子,现在身份未明,留下来我不自在。”
黄秀桃拒绝了。
她本来是可以留下来刷存在感的。
但她还是走了,带着卫卫。
梁芝乔见她确实不想留下来,只好赶紧收拾了一些零食,糕点,给黄秀桃带上,还给了她20块钱,十斤粮票。
黄秀桃不想收,梁芝乔硬塞给她。
然后,她让张姨跟着,亲自带黄秀桃去附近的为民招待所住下。
黄秀桃的行李,是一个简单的行李袋子,一直随身提着。
她原来是住招待所最便宜的大通铺,一晚上只要两毛钱那种,随住随结,自然不存在回去退房的问题。
她本来身上带的钱就不多,此时有梁芝乔安排,也就接受了。
她暗想,如果最终结果,卫卫和这家人没有关系,那她就会把这些费用退给他们。
而当下,就权且接受。
梁芝乔去安排黄秀桃母子。
卫卫临走前,还对伍远征依依不舍地说:“爸爸再见,明天卫卫能见到你吗?”
伍远征吓得脸都白了。
以前卫卫这么叫,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现在晓得,他就是把自己当成父亲,伍远征心里能不怕吗?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会生气。
“卫卫,叫我叔叔,我不是爸爸。”伍远征赶紧再次强调,小孩子也不行,不能乱叫,“明天我有事,恐怕见不到卫卫了。”
“好吧,爸爸再见。”
卫卫扁着小嘴离开了。
伍远征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回到堂屋,他拿起沈知棠画的素描,硬着头皮夸道:
“媳妇,你真是练就了火眼金睛,比公安局破案还厉害,竟然一早看出卫卫不对劲。”
沈知棠不想和他说话。
反正也不知道气啥。
虽然知道他不是,但还是心情有点不爽。
伍远征莫名感觉自己犯了错。
但错在哪里?
他苦苦思索。
最后,他突然一拍大腿,懂了。
“媳妇,我懂,你有精神洁癖,我精神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绝没有因为人家把我当做卫卫父亲,就想七想八。
我一会有空,就去看看花,看看草,进一步净化我的精神。”
沈知棠被他说得,也只好不气了,淡淡地道:
“你刚才出去,说远宁那边有事,要紧吗?”
沈知棠这一问,伍远征才想起这件糟心事,他皱眉道:
“两个男人为了远宁打架,你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