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看百惠了吧?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看大家扒拉了半碗饭,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沈知棠才问。
“她还在睡,王医生说,她睡得越久越好,睡眠能加快她恢复。
我们都担心她这样睡会不会不正常。
王医生说没事,她不时会给百惠量体温,摸脉,观察她的状态,说百惠其余生理指标一切都向好,目前她真的只是在睡觉。
听说下午时,百惠看上去状态很差,差点就要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活过来了,可能是之前吊的葡萄糖发挥了作用。
百惠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钱伟琛十分佩服。
“王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
沈知棠问。
“没说,只是说这一觉估计得到明天早上。”
钱伟琛边说边吃,吃得十分满足。
可以说,从下乡到现在,这是他第一顿饱饭。
为了活着,他真是太艰难了。
“百惠的身世很惨。”
沈知棠又说了一遍珍珠告诉她的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别人逢年过节,都心心念念请假回家,她却从来不请假。
别人时不时有家里寄来的包裹,她很少收到信和包裹。
大家以为她家里困难,没想到,她竟是被家里抛弃了!
这样的父母兄弟,不认也罢。”
钱伟琛听了也是摇头。
沈知棠之所以告诉他,是因为以后百惠还要在知青点生活。
钱伟琛是小队长,如果他同情百惠,也会多照顾她一点。
看样子,钱伟琛还是有同情心的。
“来,兄弟们,走一个!”
赵信举起酒杯。
伍远征表示自己只能以水代酒,他用沈知棠的空酒杯倒了凉白开。
大家知道他工作特殊,也不敢强求,于是,只剩下赵信和钱伟琛两个人喝酒。
还好,两个人酒量都挺不错的,一杯接一杯,喝得挺热闹的。
最后,两个人喝了一瓶西凤酒,还有一瓶,赵信硬是塞进钱伟琛的挎包里,让他带回去。
这顿饭,钱伟琛还是和平时一样,比较寡言,通常不主动说话,但别人问他,他一定回答。
钱伟琛离开时,脚步有点颠,但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知棠看看表,对赵信说:
“八点半了,算了,明天再去看百惠,按钱队长说的,她现在八成也在睡觉。”
沈知棠心知,叶百惠能活下来,是她的灵泉水发挥了功效。
现在的睡眠,则是叶百惠身体的自我修复、疗愈。
“你们不用过去,我去看看,顺便送宵夜给珍珠,她在那边看护,应该也饿了。”
赵信想得还挺周到的。
“行,我煮个海鲜面汤,你送过去吧。
和珍珠说,明天我给何爷爷做早餐,还会给她送饭,让她安心看护百惠就好。”
沈知棠说着,起身要去做面汤。
伍远征却先行动了,说:
“你休息,我来做。”
沈知棠挺开心的,因为不管她想做什么,只要伍远征在,他都会第一时间用行动支持。
“那你做,我烧火。”
沈知棠的话里,有一股甜蜜的暧昧。
赵信受不了,这俩人老是黏黏糊糊的,搞得他经常要哀叹,为什么自己如此优秀,还没有女朋友。
他索性去到屋里,找了信纸和笔,开始给他以前在厂里的兄弟写信。
不管叶百惠是不是那个叶家的女儿,他就先权当是,把情况写了一堆,让兄弟帮忙在厂里扩散。
当然,这封信要等确定叶百惠身份后,再寄出去。
“还有些小鱿鱼、蛏子、干贝,都放下去,还有一条瘦肉,也切了挂浆,再放点青菜。”
伍远征煮面,沈知棠指挥。
不到半小时,面煮好了,装了两个饭盒。
“这么多?珍珠吃不完。”
赵信说。
“给王医生带一盒,我听钱队长那么说,感觉王医生肯定也是在加班陪她们。”
沈知棠提醒。
“哦,没错,你说得对,我还忘了王医生。”
赵信拿了个网兜,把两个饭盒装好,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就骑着自行车去村卫生所了。
伍远征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在洗碗了。
等赵信这个话唠走时,他的碗也差不多洗好了。
忙碌了一整天,总算可以轻松一会。
沈知棠趁着伍远征去洗澡,在空间里泡了一壶上好的红茶,取出整套茶具,放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
伍远征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洗完澡出来,沈知棠便招呼他来喝茶。
伍远征有带换洗衣服,因此换下来的衣服装进了网兜。
他有通讯员,平时要是在基地,连刷牙的水都不用自己盛,自有小郑帮他打好洗脸水,挤好牙膏,衣服自然也都是小郑帮着洗。
“好喝吗?”
沈知棠看他喝茶还挺斯文的,没有一口闷,似乎在品茶。
“好喝,有一股龙眼的香味。”
伍远征竟然喝出来了。
“嘻嘻,我在沪上买的。找的最好的茶庄。”
沈知棠一想到今天把叶百惠成功救回,又还了钱伟琛的人情,心情大好。
她笑起来时,眼睛闪闪发亮,让伍远征也跟着心情大悦。
“棠棠,戴教授和你的师兄们,明天会到基地,等戴教授到了,实验室就算正式成立,我会让她先开一张借用函,把你借用到她的实验室工作。
最晚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真的?太好了。”
沈知棠开心,不是因为要离开这里,而是因为可以从事她擅长的工作了。
她在这里,受到或多或少的照顾,其实也没有太累,只是没能发挥她的特长,多少有点浪费时间的感觉。
伍远征带来的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马上要见到戴教授他们。
“你们实验室距离我们办公室不远,就在隔壁楼,我也申请了结婚用房,如果你现在不想住一起,也可以住招待所,家属是不用钱的。”
伍远征看来做了妥善的考虑。
“还是领证了,咱们再住一起吧!”
沈知棠觉得,她在渔村里,还可以不管不顾,但在基地里,估计要待很长时间,人言可畏,也不差那几天。
伍远征早就知道她会这么想,笑说:
“这结婚审查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再不审批下来,我要打电话投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