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岑明夏睁开眼,将塞在耳朵里的耳塞摘掉伸了个懒腰。
昨天晚上雨下了一夜,风雨击打枝条的声音伴随着某人扰民的叫喊扰得人不安宁。
岑明夏没办法才将耳朵塞住。
不过好在有用,她睡得还不错。
正要爬起来的时候,窗户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
那笛声由远及近,像是进小区来了。
岑明夏有些奇怪,走到窗边看,只看到一辆救护车开了出去。
又看了一会儿,岑明夏猜想到或许是小区里有什么人发了急病一大早叫了救护车,便关上窗户不再看。
这时候,大门处有人敲门。
岑明夏喊了一声来了,穿着拖鞋小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沈叙白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几本书看着她。
“叙白?”
岑明夏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他手上的那几本书上。
看封面似乎都是严肃文学。
沈叙白在她的目光下笑了一下,把书放在她手里。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喜欢什么书,这几本就是。”
沉甸甸的几本书压在手上,岑明夏使了力抱才抱稳。
她没想到沈叙白还记得这回事,当着他的面翻了翻。
确实是严肃文学。
包括推理悬疑小说,古典诗集。
她抬起头对他笑笑。
“原来你喜欢严肃文学和悬疑小说。”
男人似乎从她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什么,挑了一下眉。
“我不像会喜欢这些的人?”
“像倒是像,不过我觉得你更会喜欢金融之类的书。”
沈叙白被岑明夏逗笑。
两人交谈了几句,岑明夏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未洗漱的模样,莫名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等我看了这些书再和你讨论,叙白你去上班吧。”
说着,她自然地伸手在沈叙白的手臂上推了推。
做完之后才觉得动作不妥。
正脸热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条纹领带。
岑明夏抬头,沈叙白瞳仁分明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明夏,我的手受伤了,能不能帮我系个领带?”
岑明夏这才去看他的手。
几天过去,沈叙白手上的擦伤看起来更严重了,上面青紫一片。
她一愣,想到那时候竟然忘了给他的手上药,心头便一阵懊恼。
“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了?我马上去给你拿药。”
“明夏,不用。”沈叙白微微摇头,伸手拦她,“时间不早了,现在上药来不及。”
男人将表盘亮给她看,岑明夏看了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于是犹豫半秒,伸手拿过领带,稍微踮起脚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打领结的时候两人距离缩近,岑明夏怕自己看见他的脸又失态,尽可能只盯着领带。
她手下快速地系好,然后退后一步,催他。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
一声轻笑声从沈叙白嘴里溢出。
“好,那我去了。”
关上门之后,岑明夏背对着门靠在门板上,脑子里重播了刚才的那一幕。
为沈叙白系领带,怎么这么像妻子在丈夫上班前会做的事情。
她的脸后知后觉红了,跑到洗手间捧了水泼到脸上,上面的热度才降了下来。
洗漱完,岑明夏回到卧室将那本书翻了翻。
正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岑明夏走过去,看到了几条短信。
【岑小姐,宋总为您淋了一夜的雨,现在发高烧被救护车拉到医院了。】
【您刚才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吧,宋总就在上面。】
【他正昏迷着,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您过来看看吧。】
岑明夏看着这几句话有些发愣。
宋贺竟然真的为她淋了一夜的雨,还发高烧住了院。
手机又震了一下,林助理在短信后发来了一张照片。
岑明夏扫了一眼,照片上的宋贺闭紧眼睛躺在病床上,脸上是病态的潮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岑明夏看着那张脸,面无表情地移动手指点击删除。
就算宋贺再可怜,也不再和她有关系。
岑明夏不再看,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医院。
病床上的宋贺打着点滴,说着胡话,三句有两句都在叫着岑明夏的名字。
林萧简直急坏了。
他准备一股脑再发几张照片过去,可才操作完就发现连这个号码也被对方拉黑。
林萧皱着眉,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时候,身后的宋贺不知又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沙哑着声音呢喃。
“……粥,明夏,粥……”
林萧顿了一下,赶紧跑过去听,就见他们宋总闭着眼睛,在烧得起死皮的嘴唇里不断地重复说着。
“……明夏,喂我……粥……”
这怕是做了岑小姐之前为宋总熬粥的梦了。
林萧听得不断叹气,过了会儿凑过去轻声说。
“宋总,我这就去给你买粥,您等着啊。”
林萧离开病房去买粥了,病床上的宋贺还沉浸在以前的梦境里。
他梦见一道身影温柔地朝自己靠近,手里端着的粥粥香四溢。
那温和的嗓音似乎从来没有变过,那双含情的眼睛也始终注视着自己。
宋贺的心在梦里跳的厉害。
等人靠近时,他不像往常那样露出不耐的神情,而是顺从地张开嘴。
可那口粥一到嘴里,滚烫的热度像火炭一样烫得他顿时面孔扭曲。
紧接着他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一阵清淡的粥香弥漫在鼻尖。
宋贺一愣,欣喜地扭头去看。
却只看到茶几边正在晾粥的林萧。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岑明夏呢?”
林萧被他这一声问的有点懵。
眼前人的视线又落在那碗粥上,表情一瞬间又有了别的猜测。
“她送完粥刚走是不是,你快去把她叫回来!”
林萧愣住。
宋贺发脾气:“你快去把她叫回来啊!”
眼看着宋贺要下床,林萧忍不住告诉他事实。
“宋总,岑小姐没来,那是您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