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文清立马行动,不到半盏茶,卫璎就被几个宫女抬往一旁临时搭建的帐篷,由太医学徒诊治,与她一起的则是受伤的侍卫以及被火势灼烤的宫女太监。
大家聚在这狭小的地方,一边呼痛一边议论寿安宫的事,但因事情牵扯到康熙和前朝的太妃,众人议论一会,就陷入沉默。
宫妃们本也是如此,可随着寒风凛凛吹灭最后一丝火苗,白雪落得越来越大,她们想起去年宫里发生的事,心里不由犯嘀咕。
她们互相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忍不住靠近康熙,想要得他庇佑。
康熙安抚好佟佳氏,又敷衍几个妃嫔,就来到静荣大师的面前询问情况,得知纯太妃就是在前朝兴风作浪的贞妃,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他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太妃中有可能还隐藏着这样的存在,立即让静荣大师忙碌起来。
静荣大师没有推却,抬脚就往寿康宫走。
康熙点几个侍卫去保护他,又让人去给太皇太后报消息,方注意到妃嫔们惶恐不安的情况。
他略思索一番就道:“从先帝时期到朕登基后发生的各种大事,皆是这个藏在寿安宫的妖妇所为。”
“朕请静荣大师举办佛会,就是发现了她的踪迹,特意用佛会来迷惑她,然后选择逢魔时刻将她逼出来,并解决她。”
康熙言简意赅,众多妃嫔看着被烧成灰烬的寿安宫,心里将信将疑。
卫瑶和僖嫔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康熙会在昨日前往寿安宫出手,也是她们两个互相配合给予的引导。
毕竟她们都欠下巨债,没有积分购买各种技能,对寿安宫太妃出手,她们只会一败涂地。
一发现康熙请来的大师有几分本事,她们就有默契,在宝华殿的几次相见下达成互利互惠的合作。
寿安宫出事,卫瑶第一时间赶来,僖嫔落到最后。
她们都想着康熙与静荣大师若是不敌,自个儿再压榨一番系统,救下康熙,博得救驾之功,却不想静荣大师这么厉害。
她们才入寿安宫没多久,事情就结束了,康熙也安然无恙。
“佟佳氏的运气真好。”卫瑶先前命令卫璎冲进火海救人,表面上是想让她博个救驾之功,自己好沾个光,可她内心深处却想着卫璎就这么葬身火海也是件好事。
可卫璎还没行动,佟佳氏就冲了进去,显得她对康熙是真心真意,她们则是虚情假意。
为挣得表现,众妃一拥而上,完全显不出她来。
看着康熙对佟佳氏流露出心疼和在意的情绪,卫瑶心里后悔得很。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僖嫔听到她夸佟佳氏运气好的话,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呀。
她不在乎此事,只因佟佳氏太天真,康熙看在孝康章皇后的份上,对她宠爱有加,却也只是宠爱,不会有真心。
“世上确实没有后悔药,我不该纠结此事。”卫瑶的情绪调整很快。
僖嫔见状,目光扫过众妃,把视线落在皇后的身上。
见她面色红润,康健无比,僖嫔别有深意道:“皇后不该活到现在,可她偏偏活了下来,还对你妹妹另眼相看,卫瑶,你不觉得奇怪吗?”
卫瑶一怔,然后笑道:“没有你我奇怪,毕竟康熙的后宫本就没有你我。”
僖嫔直勾勾地看向她,眼里透露出些许冷意:“应该是有我没你。”
卫瑶微弱撇嘴:“是你太霸道,也是蝴蝶效应在起作用,如若不然,你又怎会借着索额图女儿的身份重新步入后宫。”
停顿一会,卫瑶压低声音:“赫舍里氏,你没入宫前,皇上对仁孝皇后深情不悔,时不时就要怀念一番,你一入宫,他的态度就有些微妙,没怎么怀念仁孝皇后。”
说到这儿,卫瑶拖长音调,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僖嫔:“想来是你的存在让他觉得膈应。”
僖嫔神色平和:“你在嫉妒。”
“我不弱于你,所以嫉妒这种情绪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卫瑶自信满满。
僖嫔温和的面容看不出心思:“你针对你妹妹的事,宫里上下都传遍了,所以你是用什么心态说出了这样的话。”
卫瑶脸色一沉,声音冷漠:“这是我的家事,容不得外人质疑。”
僖嫔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卫瑶,你的心态太好理解,但我有时也想不明白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水,怎会如此荒唐?”
“卫璎长得好看,又得皇上看中,你若在她的身上下些苦功夫,又怎会被荣嫔给盯上,可惜你鼠目寸光,又嫉妒成性,这才让自己落入两难之地。”
“也幸好你运气不错,得了个系统相助,如若不然,就你这种媚上欺下,自视过高的人,我早就将你给碾死了。”
僖嫔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卫瑶迎着她宛若看透一切的目光,只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破,恼羞成怒道:“你不也是一样的心思,哼,你我是同类人。”
她咬重最后几个字的语气,又道:“人才除掉,你就想跟我翻脸,僖嫔,你真以为有个系统就安然无恙了吗?别忘了,皇上身边的那个大师,他可不是一般人。”
“我们现在又是有系统跟没有一样,若被这个大师发现不对,你哪里有命在?”
“你想出卖我。”僖嫔语气肯定。
卫瑶眯起眼:“你如果对我使用下作手段,那我自然得想办法回报你。”
“蠢货!”僖嫔心里有气,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丢下两个字,就回宫。
卫瑶盯着她离去的身影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方去找荣嫔。
自把一些事情说开后,荣嫔看似没有对她步步紧逼,实则她在用各种言语试探,还拉着惠嫔给她设言语陷阱。
要不是有系统相助,卫瑶必定会中言语陷阱。
为了自身的安危,卫瑶再看不上这些土著,也不得不委屈自己跟她们虚与委蛇。
三人聚在一起,探讨康熙的话,各自有了一些想法,就回宫歇息,但到了次日,康熙所言配着太皇太后给的证据,就让去年两件大事引起的阴霾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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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而空。
众妃不再龟缩宫里,开始根据亲近关系,在后宫走动。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她一边处理寿安宫的后续之事,一边带着杨嬷嬷安抚宫女太监。
卫璎的伤看起来很重要,可她汲取大量的生机,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不少。
她伪装一番,好让自己看起来虚弱无力,毕竟和她一起受伤的侍卫还养着呢。
皇后得知卫璎的事,第一时间就请示康熙,让卫璎回坤宁宫养伤。
康熙答应下来,卫璎就被带到坤宁宫养了半月,等那侍卫恢复得差不多,卫璎再养几天,就出现在皇后的面前,帮她处理一些年节的琐事。
康熙十七年的春节过得喜庆,只因笼罩后宫的幕后黑手已经死去,众妃不必担心有人暗中出手,害她们。
卫璎也不必时刻警惕有人夺舍她的身躯,所以这个年过得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连太皇太后和康熙都特意放低身段,和大家一起同乐。
等年节结束,卫璎升为五品女官的旨意就下来了。
从七品到五品,卫璎升官的速度让人侧目,当卫瑶和众妃心有疑虑时,梁九功就带来解释。
原来卫璎在寿安宫保护了康熙,所以她一养好伤,康熙就给她越级升官,将绒花工坊的事全权交给她。
“合着在上位者的眼里,下位者的拼死相救是理所应当,能越级升个官就是最大的恩赐。”
卫璎得到旨意时颇为意外,转念就有想法。
等梁九功带来的解释往外一传,卫璎就肯定心中想法,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卫姑娘不高兴吗?”徐引玉一直待在内务府,卫璎升官的事一出,她就主动来找她,想抽空去忙绒花工坊。
“我怎会不高兴?”卫璎摇头,“我只是觉得绒花工坊不能只招包衣女子,得让一些平民女子进来学技艺。”
“想招平民女子,就得让绒花遍地开花,不然单凭一个京城,绒花不足以让平民女子有机会上进。”徐引玉看她许久,方道。
“你说得对,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慢慢来。”卫璎立刻打起精神。
绒花工坊正式交在她的手里后,佟佳氏的手就收回去,其她有想法的人,也不再关注工坊。
卫璎之前又做了发展计划,现在完全可以依计划行事。
“徐姑娘,你手艺不错,这段时间待在内务府,你又指点不少人,不如这一次你就做大师父,教导学徒,等工坊步入正轨,我们再一起探讨在其它地方开设工坊的事。”
“你安排就好。”
见卫璎神采飞扬,不同于在宫里时的低眉顺眼,谨慎小心,徐引玉勾唇笑了笑。
她来自南京,对绒花工坊要怎么发展,她心中有数。
卫璎作为满族女子,不防备她,还对她委以重任。
她高兴之余,心情夹杂些许复杂。
她努力压下这些情绪,神情温柔道:“南京绒花在于精致,北京绒花在于立体,两者相结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