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想着家里要办流水席,白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席面,早早便起来。
流水席不同于家里宴客的饭食,主要是给百姓们吃的,毕竟大哥后面还要参加殿试,现在宴请官场权贵还为时过早。所以菜色并不追求精美,要的是经济和实惠。通俗点说就是荤油大,菜量丰。
白棠去看了外面搭建的棚子,棚子下面已经摆了不少鸡鸭鱼肉。白棠看着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直感觉跟上辈子小时候村里吃大席差不多。
上辈子收养自己的爷爷性格孤冷,并不喜欢跟村子里的人相处,所以村子里婚丧嫁娶的他都不愿凑上去。爷爷不去,白棠便也不能跟着去吃大席,她只远远的看到过别人家办大席。有一次,主家的奶奶热情的拉她上桌吃饭,被爷爷一声不吭的拉走了。白棠为此哭了一路,这件事她记的很久。
这辈子,白棠过的好,想吃的都能吃到,手里有钱,柜子里有穿不完的新衣服,还有疼爱她的那么多亲人。上辈子,记了那么多年的奢望,这一刻,彻底释怀了。
看完热闹,白棠开心的去了栖园寻娘亲。
只是当她进到房间,看到娘亲坐在床边擦眼泪。
“娘,你怎么了?”
白氏看到女儿过来,连忙将情绪都收了。只是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很明显的是在哭。
“娘,你快说啊,你到底怎么了?”
“娘没事,就是方才眼睛进了东西,有些不得劲。”
“墨竹姑姑,你说,娘亲到底怎么了?”白棠不住追问白氏,改问墨竹。
“小姐,是老爷。他一早过来。跟夫人说,他要纳叶氏进门。还说若是夫人不同意,就让叶氏从尚书房的正门进来。”
“因为叶氏有孕?”
听到女儿的话,白欣沅眼中满是诧异。女儿怎会知道?
“娘,为了渣爹伤心不值得。你放心,那个叶氏进不了沈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但是,不管她那一胎究竟是谁的,我都保管她生不进沈家的祠堂。我本来想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渣爹去看戏,既然他让我娘亲不痛快,我就不选日子了。今晚我就让渣爹看一出大戏,若他看完大戏还能将那叶氏迎进门,我就算他是个情种。”
安慰好娘亲,白棠便离开了栖园,既然要让渣爹看戏,她得赶紧去将戏台子搭好。
叶氏腹中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也就是腊月之前怀上的,可是听二哥说渣爹年前有二十日外出查账,压根不在京中,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给渣爹搭戏台,不能她自己上,所以白棠去寻了三个哥哥。四人商量好对策,然后分好工,就各自行动了。
白棠有外挂加持,想知道叶氏的一举一动并不难,所以她领取了给白氏小情郎送信的任务。大哥负责将渣爹带去现场,二哥负责制造声势,至于三哥,负责带着娘亲远远的看好戏就成。
蹲守在叶氏家房顶上的白棠,看着叶氏吃过晚饭后,去了盥洗室。她嘴角扬起,好戏要来了。
她给叶氏的澡盆里加了料,会让她热情难耐,趁着下人伺候叶氏沐浴,白棠将下午挂起的灯笼换了下来。为了避免叶氏发现,白棠可是给她们都使了障眼法。
叶氏怀孕以后,雌孕激素增高,性欲亢进,再加上白棠给她的洗澡水中略微加了点料,让她洗漱时都心痒难耐。她马上就要进沈府,想到以后都只能对着沈君安,不能跟吴刚再继续露水鸳鸯情,她心底的不舍都要溢出来了。沈君安年岁大了,跟吴刚这样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根本没得比。
叶氏在澡盆里待到水都泛凉了才出来。嬷嬷拿着浴巾帮她擦拭,她挥手推开,看着自己微凸的腹部,心底有些许厌烦,可是看到自己的一对房子,又有些开心。女子怀孕,有些地方可是能二次发育的,
“春娘今日如此心急,我还没来,你便大门敞开欢迎我了。”吴刚进到内室,看到香艳的一幕,直接上下其手。
“你怎么来了?”叶冉春被突然而至的吴刚给吓一跳,今日她没有命人挂灯笼,这吴刚怎么会突然过来。
“小心肝,这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别欲擒故纵了,你的亲亲相公都已经箭在弦上了。”说着吴刚抱着叶冉春顶了顶胯。叶冉春本就心痒,被吴刚这顶一下,身体都苏一半,直接顺着吴刚的力道滚到了床上。
伺候的嬷嬷见状,将房门掩上,只是这次她心底的不安更甚了。
叶氏和吴刚荒唐折腾的时候,沈青城带着沈君安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本来沈君安对于晚上跟沈青城外出赴宴很是抗拒的,可是因为沈青城春闱才得会元,给沈家很是长脸,所以说话的分量也比以前重很多。而且沈青城说了,是他的同窗好友要见他,向他请教,这很大程度满足了沈君安的虚荣心,毕竟儿子书院的同窗大都是非富即贵。
享受了沈青城同窗的吹捧,沈君安得意洋洋的出了酒楼。父子二人乘坐马车回府,儿子给自己长脸,沈君安越看儿子越觉得满意。马车走走到青云巷附近的时候,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沈青城掀起车帘往外探看,神情一惊:“父亲,这是户部衙门附近起火,您可要下车去看看。”
沈君安闻言神情紧张道:“让车夫停下来,我去看看,万一衙门遭火,为父难辞其咎。”
马车停下后,沈君安和沈青城都快步往失火的地方赶去,等到二人走到跟前的时候,沈君安心更惊了。这是春娘的住处,想到春娘有危险,他也不顾上其他的,忙上前。
待他走到春娘的院门口时,门外站满了人,不知是不是火情紧急,院门其中一扇被踹倒在地上。
“哎呀,太有伤风化了,你没瞧见方才那两人被抬出来时,白花花的两坨贴在一起。那女的年岁都能当男子的娘了,这怕是私下叫小倌,叫到家里了吧。”
“我就说这家的女人不像正经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家里有什么营生,偏是每日穿金戴银,奴仆绕身的。说不定她是出来卖的,那个小郎君是她的恩客。”
“那这小郎君的口味可真重。”
“那可说不准,先前我看到那个小郎君进去的,穿的可不差,还真有可能是她的客人。你不知道,好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开荤都是找年岁大的,会服侍人。”
“没错,那女的指定是出来卖的,我就看过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男子频繁出入这家,但凡凑近一些都能听到浪叫声。”
“真的,我还以为每日叫唤的都是野猫,没想到这个骚货。”
“哎呀,我们青云巷可住着的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这样的人住在这,以后各家的爷们和儿子可都要看紧了。”
“不行,我们得让这家搬走。”
“对,没错,赶走她们。”
沈君安听到门口众人的议论,险些没有站稳。
他不相信春娘会对不起自己,呵斥众人离开后,进了院子。
围观的人看到沈君安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不敢得罪,都识趣的离开,但是当看到他进去,又都偷偷的折回来,瞧热闹。
房子起火已经被扑灭,方才两人是被连铺盖一起抬出去的,吴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拔不出来,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紧紧抱紧对方,减少走光的面积。两人骂不走围观的人,只得等院子的火扑灭后,让下人将他们抬进屋去。
叶氏院子的房间大都烧的不成样子,只有一间下人房暂时能安顿,两人眼下正在下人房的床上拉扯。
那叶氏的贴身嬷嬷看到沈君安,吓的腿软,想大喊,却迫于沈君安的压力,不敢。叶氏府中的几个下人跪在院中,看着沈君安站在下人房外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