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唐继的话是一个女方家长因为不满意男方而常有的话,目的是让男方羞愧,知难而退。所以江昱挨的打,是应该的。
但江昱又似乎知道不应该。
从他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从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他模糊地知道不应该。
如果他对许棠怀有与他相同的心思,那么他便是与他平等的关系。
他就没有资格。
江昱脸上的肿用冰袋敷了,消了不少,但淤青是救不了的。
屋外的雨彻底停了,屋里黑灯瞎火。
即使一个人睡觉,许棠也从来不凑合。她的床是那种定制的加宽大床,运动、打滚,干什么都够宽敞。
所以现在床上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完全够宽够舒服。
俩人相对而卧,江昱在黑暗里跟她说话,问了些有的没的,也问了些许棠难以招架的。大部分是关于她和那位打了人就跑的兄长的。
他是谁?
表哥。
她姨家的。
她曾经跟他们在安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从初三一直到高中毕业。当哥的跟她关系……马马虎虎,但家里也没有别的孩子可以陪她解闷的。
最后江昱总算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江昱!”
江昱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冒着惹恼许棠的风险问了这话:“我最后再问姐姐一个问题,”
“江昱,我困了,你不好好睡,我立刻让你滚蛋。别跟我说话了。”许棠立刻翻了个身,舒服地将手脚伸了伸。
江昱还是在背后问她,“你们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
“……”
黑暗中许棠翻过身就没再吭声,房间里有微弱的电流声,和家具自发的劈啵声。许棠脾气可不好,江昱补充,“难怪他跟姐姐长得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像是他所有的疑问都只是为了这话而问。
但许棠也没再理会,一动不动,像是真睡着了,呼吸也很快就均匀了。
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旧的只是江昱脸上的淤青。
人是因为她才成这样的,许棠有点儿心疼,打算留江昱在她这儿小住几天,等脸可以见人了再说。
至于俩人吃的哑巴亏,许棠自会秋后算账。
江昱人勤快,会做饭,会打扫卫生,爱干净,做事认真仔细。江昱待了一早上,许棠已经享受上了。
这不叫她收留他,完全是捡了个十全十美的免费小保姆。
年纪轻轻的人夫感不要太强了。
一大早饭煮了,还把她懒得收拾的冰箱给上上下下彻底清洁了一翻。活儿干的,比外边请的钟点工不知道要好多少。
冰箱收拾完,江昱认真地在水槽里清洗抹布,灶台擦得铮亮,火上咕嘟咕嘟煨着粥。
许棠依着厨房门框上看,看得有点儿心痒。
“江昱,你太能干了吧。”便走上去,从年轻男人背后抱上去,手臂环在他劲儿劲儿的腰上,脸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鼻子里嗅着饭香,脸枕着肉香,十分惬意。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实在讨人厌。
许棠出来得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倒顿了顿,撩了把额上垂下来的头发。
然后伸手拖开门。
如果来的是那个人,她就甩他一巴掌,给她的小乖乖报酬。
许棠连大巴掌都准备好了。
“姐姐。”
“……一大早你来干嘛?”
许路路高高地站在门口,“妈说你从今天开始就放假了,我过来接你回家啊。”
“……”
“你平常又没有时间回家住,我们都想你今天就回去。”
自己姐姐的家,许路路是没客气的,说着就要往里挤进来,被许棠一胳膊拦住。
许路路话锋突转,“姐姐果然是带人回家来了么!”
“……”
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过。
许路路见了江昱,江昱一大早被许棠的家人堵在家里,脸上又淤青得厉害,多少有点儿尴尬,有点儿低人一等。
许路路没什么好脸色,也不回应江昱的招呼,就拉着自家姐姐进了姐姐的卧室。
“你一大早的怎么知道……我带人回家的?”
“是哥一早给爸打了电话。”
“……”
“还好哥昨天上你这儿来了,爸妈可不同意你随便跟人同居。”许路路一副明察秋毫的神情,一双手还插在长裤口袋里。
许棠:“……”
从沙发上起身,抬脚就给了弟弟屁股一脚。
-
大中午,许路路被姐姐责令将院子里那棵树上的蝉一网打尽,否则,她拍屁股就回去。
许路路就立刻做网,爬树。18岁的年纪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李霞也没管姐弟俩的事,任她们自己折腾。
许棠自己享受地坐在客厅里吃草莓看电视,在得知周唐继已经回安城去了以后,才气得没那么享受。
七月中旬,夏日午后时间长,电视空响,李霞的老母亲也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睁眼一会眯眼,混沌得跟外边的天色一样绵长。
李霞坐在一边,跟许棠说话。
许棠既然回家了,不靠谱小男友的事,李霞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叨叨些周唐继这次来安城的她所知道的事,一些许棠从来懒得掺和与知晓的事。
“你爸说你哥有结婚对象了,这桩事是你干爸亲自订的。”
这倒新鲜。这么多年,周唐继的各种丰功伟绩她都听过,就是没听说过这种事?许棠稍来了些劲,从沙发上直了背。
“这倒挺新鲜啊。”
李霞笑笑,“你哥这样好的条件自然是要好好挑的,哪能随随便便就订的。”
这句话许棠听了有点不顺耳,小口咬着手指上的草莓,轻挑了下嘴角。
“你今年25快26,那他也该27有8了,是该挑结婚对象了。”
许棠笑道:“你这话出了家门去可不能这么说。”
李霞好奇,“什么不能说?”
“挑,人家女方是东西还是狗了,要用别人挑的。”
李霞笑起来,说口误,又继续说起了与周唐继联姻的人家背后的实力。
“龙配龙,凤配凤。我看你干爸做主的这桩事,你哥也很满意,昨天你爸问的时候,他看起来明显挺高兴的。”
听到周唐继挺高兴,许棠就更不高兴了,只能细细嚼手上的草莓。
眼睛瞧瞧外边大晴的天气,也是不满意。
昨天就那副阴死鬼的样子,今天说变脸就变脸。
总之许棠心里左右不顺,如果没有昨天,今天该是舒心顺意的。
不速之客,不速得很。
一只破老鼠,打翻一锅好粥。
一盒子草莓被许棠一个人捧着咬光,细白的指尖被染得红红的,湿淋淋的。
李霞还在一边夸周唐继龙凤配的婚事,许棠听得无趣没劲。
不凭走到一起了相不相处的惯?生活习惯、各方面磨合对不对味口?
人又不是牲口,价钱谈好就牵走。
许棠对李霞所说的上等婚配恭维不出口。
更是对一个在她脑子里已经死去的形象,突然又变得活跃有点厌烦。
当然无心知道她的好继母这是在给她提前灌输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观念。
“你啊,以后就懂这里边的好处了。我还能有骗你的。”李霞勾住许棠的胳膊笑笑。
周唐继只年长许棠两岁,当哥的年纪不小了,许棠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早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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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好谈个对象,最好是可以结婚的。
老一辈人在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自由,但到了一定的年纪,血脉觉醒似的,都希望束缚住下一辈人过于开放的思想。
都希望孩子能谈个稳当的对象,今后组建一个稳当的家庭。
尤其是家里的女孩儿。
“这年头找个顾家的好男人太难了。”这是李霞的老妈妈不知道在哪捡的一句话。所以许棠的小男朋友搞得李霞经常睡不好觉。
男人哪有女人老得快的。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你才21岁,少了我们家小棠四五岁。”李霞一脸愁苦。
脸上淤青刚好的江昱接到许棠家人来的电话,很是诧异,但又不得不见,不得不老实接受仔细的盘问。
他说四岁其实并不能算有什么年龄差距。
李霞可不这么想,“那你父母知道吗?”
“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我的父母一直都很尊重我。”
李霞又直皱眉,那就是没说嘛。
谁家女孩儿白陪你玩儿的,小子坏得很!要她儿子这么干,她就给他一个嘴巴子。
过后许棠知道李霞跑去找江昱的事,真是气笑了。
她没跟李霞生气,是因为理解李霞跟当初她姨一样的心,是一种害怕有负托付的矫枉过正。
李霞的气不能生,许路路的气不能生,这账该算谁的?
许棠是做梦也想不到,七年不联络的人突然诈尸,来就给她使绊子?
这什么意思啊?
-
大晴天过后的夜,只有带冷气的地方是人待的。
一辆停在路边树阴下的白色小车里冷气幽幽,驾驶室的人和副驾室的人在舒服的冷气里接吻。
男人上衣单薄,衣摆被撩起,伸进一双女人的手。
女人手指细而白,修长漂亮。她手指下的腰腹皮肤也是细嫩的,但这会儿不白,因为它饱胀着血气的艳红色。
那手指有千娇百媚的绕指柔,倒是全不负责地到处点火。
没有管是什么,手指都不老实地把玩一番,拨过来,撩过去。
江昱被撩得体温升高,发胀发红,青筋凸起,生机蓬勃。
但撩拨的人还不知道收手。
它的主人,江昱总算受不了,断开潮湿的吻,一把将许棠的一双手指全从衣摆里拽了出来。
手被握着,从暖暖的地方晾在了车内的冷气里。
许棠皱眉。
江昱也皱着眉,但眼睛红了,眼尾沾着湿气。
许棠撩眼,“干嘛,不能摸?”
江昱嘴唇角上还挂着唾液的湿,“不能。”
呵,臭弟弟。
不是说为她练的么。
许棠从江昱手里抽手,自由了一边。出手,勾住江昱的下巴,“不是说为我练的,不让我摸要给谁摸?”
江昱则是正好挪用了空下的一边手将身上的衬衫下摆扯下,盖住自己。
许棠便明白了。
原来是……。
小子,真是不经撩。
许棠恶作剧地再从驾驶室靠近过去,“遮什么,都看到了。”
江昱没说话,还倔强地侧了脸去,留给许棠一副干净的耳郭,和红红的耳垂。
小样。
可爱的要死。
许棠笑得摇头,靠近过去,用鼻尖在江昱的耳垂上轻碰了一下,问他,“江昱,咱们去开房吧。”
俩人谈恋爱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相处到今天,许棠是越处越喜欢的。
许棠把人捞过来又想亲亲他,然后被江昱告知,在他从深大毕业前,他不可以碰她,这是他向李霞作的保证。
“……”
大男生眸色深下来,声音哑下来,攥着许棠几根手指,“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