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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水小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凶她?


    冷暴力?


    许棠的伤心是伤心死了。


    天色更暗了,雨还没停。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没完没了。


    墙皮惨死的白,空气里有股铁锈味。


    跟前的人在眼睛里模糊起来,许棠就开始骂人了。


    “你这个混蛋。你臭不要脸,你乌龟王八蛋。”


    “……”


    “你臭鸡蛋,你烂番茄,发霉的馒头,馊了的臭稀饭……”


    许棠眯着眼睛就开始骂人,周唐继先是皱了皱眉,而后脸上寒冰一样的愁绪倒慢慢开始化开。脸还是那张英俊得薄雾朦朦的脸,俊眸深邃,清冷的似干净的不染俗事。


    许棠骂,他点了点头,许棠骂再污他也不生气,还似乎完全接受她的骂词。


    只是被骂得狠了,他手指就曲了曲,握进手心里,耳垂开始发红,像一滴欲坠的血。


    “你你,你这就是骗了我,你欺骗我的感情,你还不如黄旭东,你以前你还骂人家黄旭东呢。我看就算我跟黄旭东扯一起了肯定都比你强……”


    “……”


    “黄旭东都不一定有你混蛋,你就是个弱鸡,你菜鸟……”


    然后许棠就被周唐继拽了,囫囵地将她压在干净得光可鉴人的保时捷车门上,然后从背后用腰身照准许棠的屁股顶了一下。


    “……”许棠傻了。


    周唐继俯近她耳朵,“黄旭东才是弱鸡,黄弱鸡是他的绰号。傻瓜。”


    “……”


    许棠气得挣开周唐继的手就跑了。


    他跟她说的话她气,他拿腰身顶她更火冒三丈。


    如果是分手,他休想再要什么分手炮。


    吃屎去吧!


    许棠抹着眼睛气得跌脚,跑了,全不知她走后,周唐继结结实实挨了人生最重,也是人生挨的第一个耳光。


    以及他坦白了一半实情后应得的拳头。


    周父,周文原被老婆强制戒烟的第38天,想这口想得夜不能寐。


    下雨天,以需要独处,琢磨事情为由溜达到这方,坐进一辆久未开启的车里抽烟。


    许棠和周唐继的对话他没怎么听清,但他儿子用了怎样下流的动作对自家妹妹他看得清清楚楚。


    下流!


    龌龊!


    -


    夜里雨停了,蝉睡了,许棠睡不着。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开始留恋起了周唐继所说的从长计议。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周唐继是不是弱鸡,再说。半宿的辗转许棠算是知道了自己才是弱鸡,她接受不了分开,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如果不能再拥有,他不属于她,受不了。


    如果分开,他身边有了别人?只是试想这种画面,完全受不了!


    他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


    但夜里是夜里的想法。


    片面,零碎,不清醒。


    周唐继要她去深城的冷淡侧脸撞进视线,许棠的心就又冷了,又开始骂他。


    才明白自己单方面的感觉是多么的渺小和不值钱。


    她想黏着的人,翻脸不认人了。


    志愿填了,学校去了两次。


    白天的时候许棠想:去深城,离开安城,眼不见心不烦。


    夜里她想: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就让安大收了我吧。


    或许人在面对大部分突发的事情的时候,是拿不出最实在的感受的。


    就像她妈妈陈香香突然病逝那会儿,许棠也一时不能接受,但有真正的痛彻心扉,真正的将一件严重的后果变成具体要面对的未来,心底里才开始由衷发痛。


    她妈走了半个月,她清理盥洗台下的柜子,从一只旧牙刷上捡到一根染成焦糖色的长头发。


    那是她妈的头发,她妈爱掉头发,边骂现代科技害她秃头,边隔三差五往理发店跑,又烫又染。又臭美爱干净,浴室里就是掉一根头发,不好捡,也要用旧牙刷蹭起来。


    那天许棠握着那根摸不好摸,握不好握的头发,才似乎触到了真切的失去,才将真切的失去痛哭出来。


    她再也没有了这根头发的主人。


    周唐继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也不来一通电话。


    许棠一颗儿戏的心就越来越沉重,对事情的轻重越来越有掂量。原来的未来可期,变得实不可期。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许棠再也坐不住,给周唐继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周唐继的声音传过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有点低有点磁,钻进耳朵,就像有半个人活生生地站到了面前,许棠立刻掉下眼泪。


    周唐继倒跟她全不一样,他说就这么着吧。


    “什么就这么着?”


    那边沉默。


    “哥。你别这样,我想跟你见面,你在哪,是不是在家里,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


    “小棠,我今天很累,没别的事就挂了吧。你不是经常说什么眼不见心不烦,没什么大不了,等开学了,到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事就更不是什么事了。”


    “哥,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人了?”


    “不是。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你这么凶干什么。你不是说要从长计议吗?”


    “没有从长计议,一件错误的事,龌龊的事,就应该及时止损——”


    电话立刻被挂断,许棠脑子里只剩了个龌龊。


    哪里龌龊了?


    他骂她龌龊?


    许棠哇哇地在房间里哭了起来,吓得许琴玉从楼下噔噔上楼。


    许琴玉的朋友圈里,不是今年也是去年,或是前年,少不得有那种大考家庭。大考前一个月,在孩子面前大气不敢出。


    给吃给喝,埋头洗衣给钱,遇上孩子突然情绪崩溃,哇哇大哭,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琴玉没吃过这些苦许棠就拿了那样好的分数,虽然没有被安大录取,但深师大也是顶顶好的结果,简直谢天谢地。


    至于周唐继,自小时候闯了那大祸之后,那是很少让一家人操心的。


    许琴玉心慌慌地推开许棠的卧室门,许棠手机丢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地上哭。许琴玉一把将人抱怀里。


    “乖,乖,怎么啦,跟姨说说。”


    “呜……”


    “哎呦,出什么事了嘛,小棠,小棠,乖,”


    许琴玉给许棠拍背、抹脸、擤鼻涕。


    “我为什么考不了650分,哇……”


    “……”


    “太难了。”


    因为备战高考导致的长期压力过大,有一次情绪爆发太正常了。何况许棠这还是事后的爆发,许琴玉高悬起来的心又落进了肚子里。


    录取通知书刚收到,孩子可能是犯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心病。


    又或许只是因为要离开熟悉的环境。


    这四年家里因为多了一个孩子,大家都过得太幸福太快乐,那么孩子本人大概也是一样。


    “深师大也好的。是不是舍不得离家?姨以后每个月都过去看你行不行?带着奶奶,拉上哥哥。跟家里没区别的。”


    “哎呦,好了好了。考这么好还在家里哭,这话讲出去都没人信,我都不好意思讲。人心不足蛇吞象,够了已经够好的了。”


    许棠哭得伤心,把眼泪都洒进了她姨怀里。


    对于她姨给予的爱,许棠也是吃饱了的。


    吃太饱便忘了珍贵。


    她只心心念念那得不到的。


    一周后,许棠对结束的不接受再一次到了顶峰,她再给周唐继打电话,要他回来,她会在地下室一直等他。


    结果在地下室等了半宿,人也没有回来。她再打电话,便打不通了。


    地下室满是两个人曾经的过往,书桌抽屉里的套子还有许多没能用完。还有许棠买的那盒型号根本对不上的套子也还扔在那儿没及丢掉。


    许棠喊痛,他说他也难受,因为她型号买错了,太小了。


    桌子上或许还留有没擦干净的痕迹。那天下雨,分不开的身体缠到桌子上,一个说桌子脏了,一个赶紧说:“不是我的。”


    “应该是你的。”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


    一个低脸笑起来,展开胳膊把人罩起来,埋脸耳语,后者揉着痒痒的耳郭也跟着痴痴地笑起来。


    现在满屋子只有人走茶凉的落寞和死气沉沉的灰暗。


    许棠进来,由脸热心热,到脸冷心凉。夜深的让人窒息,要等的人没有来。


    她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立刻就成了这样。


    许棠这辈子做过的最丢脸的事莫过于,跑到安大门口堵周唐继。大学放假,但还是有稀稀拉拉的大学生进进出出。


    周唐继没有回城北的公寓,许棠在那边也等过一宿,没有等到人。


    安大的门禁制度很严格,不是安大的学生不得入内,除非有邀请证明,有通行证。


    “你就让我进去嘛,我找我哥。他手机打不通,他好久没回家了,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青年男保安一脸严肃,告诉她如果真如她说所,她应该先找老师,老师有充分的能力和爱心帮助她。


    从白天守到傍晚,保安换了两轮,谁都不让进。


    许棠不愿意离开,看在白晃晃的日光里进进出出的人,看在昏昏沉沉的傍晚进进出出的人。


    太阳晒出她的汗水,学校大门的穿道风把汗水吹干。


    最后杨承悦她哥,杨承逸的脸凑到她眼前。


    “周小妹,真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在这儿找人吗?”


    “找周唐继。”


    这答案有点合理又不合理。


    杨承逸笑道:“你哥不在学校,你找你哥,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怎么在这儿等呢。”


    许棠脸色木然,“他把我拉黑了。”


    “……拉黑?你们俩吵架啦?”


    “嗯。”


    杨承逸立刻掏了手机打电话,许棠木然地站在一边,眼睛里扫过傍晚时分进进出出的学生。有独来独往的,有成群结对的,有一对儿一对儿的。


    大学生跟高中生不一样,谁都不需要偷偷摸摸。


    她跟杨承逸上车,下车,耳不聪目不明,他将她留在一处市政长椅上,一双腿走开,另一双腿靠近。


    她抬头,换成了周唐继那张清冷的脸俯视着她。


    他们已经有半个月不见了。


    “哥。”


    -


    在见到人以前,许棠准备了许多问题准备问周唐继。


    凭什么他说从长计议就从长计议,凭什么他说及时止损就躲起来不见人,还拉黑她,一刀切?


    还有那天电话里说的话。


    许棠坐在硬硬的,被一整天的太阳晒得热热的椅子里,额角的头发又一次濡湿。


    对她心狠得要命的人倒伸了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蹭了她的鬓角。


    “热不热?”


    低沉的声音带点哑,活生生的带着温度。


    许棠的心里翻起了浪花,一浪接一浪,难受,好难受。她从长椅上跳进来,扑进周唐继的怀里。


    “哥,你不要这么对我行不行。我不要,我不接受。”


    “我听你的话,我去深城,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天黑透了,俩人所处的位置是一幢办公大楼的广场,周唐继跟朋友合伙的公司就在楼上。这个点什么公司都下班了,偌大的楼,看不见一盏灯。


    许棠又抛开了理智,抛开了这段时间受的委屈。


    只要周唐继说行,她就不跟他计较。


    她在安大门口晒的太阳也值得。


    许棠钻进周唐继的怀里将自己埋起来,他也伸手抱了她,这个互动好像就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抹去了。


    没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被关心热不热,眼睛里的眼泪他伸手替她抹,关心她吃没吃晚饭。


    不是那个电话里凶她的人。


    不是那个心狠得一刀切的人。


    她被领进广场后边黑洞洞的楼里,领进一个空旷的办公空间,坐进一间办公室的老板椅里,一盏台灯前。


    “吃外卖还是方便面?”


    “我不饿。”


    “那就方便面?有你喜欢的口味。”


    周唐继单臂压着椅背,弯腰伏在许棠近前,他轻轻扯唇,一张脸直荡起春风,许棠看着他,木木地点头。


    一整天,一整段时间的乌云好像即刻消散了。


    但有过乌云,该下的雨自然逃不掉。


    只是这一刻许棠感受不到。


    她木木地坐着,太累了,就把自己交给背后柔软的椅子的皮面。


    人走开,再回来,藤椒口味的方便面很香,气味飘到鼻根下。


    她抬头。


    周唐继像往常一样随手摸了摸她的脸,告诉她吃多少算多少。


    大盒的方便面,好吃她能吃完,但今天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愿意吞咽。


    碗推到面前,叉子塞进手里,周唐继离开她,坐到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里。


    许棠埋头,吃面。


    舌头感受不了味道,吃下去的东西是苦涩的。


    她的失恋还在,远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虽然她喜欢的人,一颗心可怜巴巴地想了又想的人就在眼前。


    许棠吃了几口,把碗推开。


    周唐继在稍暗的灯光里,看着她。


    “不吃啦?”


    许棠摇头。


    碗被拖走,“你不吃了,我就吃光咯?”


    “嗯。”


    周唐继便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吃她吃剩下的面条。


    许棠鼻子发酸,将视线转开。


    他为什么不开灯?


    害怕被人逮着?


    许棠扫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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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所处的空间,屋子挺大,桌子椅子茂盛的绿色植物,办公桌上有台式电脑的液晶显示器,还有一台周唐继在家里用过的笔记本电脑。


    一间办公室所该具备的东西,应有尽有。


    但他只开了一盏办公桌上的台灯,照亮不大点地方。


    许棠肚子里从来没能长出一根弯肠子,却也想,周唐继开的这盏灯,是不是在点她。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周唐继吃东西斯文,声音细小。


    许棠从打量里收回视线,还看着他。


    他不嫌弃她吃剩的东西,也愿意用沾了她口水的勺子。除了父母子女,通常只有亲密的情侣才会这样。


    他们分明这么好。


    许棠眼睛又湿了。


    “哥。”她喊他。


    他咬了一口面抬头,朝她弯了弯嘴唇,“等我吃了面再说,OK?”


    “OK。”


    周唐继一笑,埋头,认真吃那一点面条。


    面吃完,周唐继端着盒子消失了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湿毛巾。


    “擦擦?”


    许棠像是被白天的太阳晒干了水份的稻草人,嘴巴张不开了,只一双眼睛还灵活地看着人。


    “我的毛巾,很干净的。”


    许棠便点头。


    他一手托着毛巾,一手捞过桌子对面,他刚才坐过的那张转椅,坐下,挪着椅子滑到她面前。


    椅子的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咕噜噜响,许棠咽了咽喉咙上苦苦的唾液。


    她以为他要给她擦手,他倒托了她的脖子,许棠缩了缩,毛巾朝脸上铺来。


    许棠闭了眼睛,毛巾凉凉的,很舒服。


    许棠的脸很干净,还没有学会化妆的人,还太年轻,化妆与不化妆之间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化妆还只出于好玩,便多数时候素面朝天。


    而即使素面朝天,她这张漂亮脸也足够吸引人,吸引从安大进进出出的人,也吸得杨承逸眼前一亮,而后发现是熟人。


    周唐继托着许棠的脸擦干净,又将她的手指裹在毛巾里擦了一遍。


    “哥,”


    “嗯。”


    “你最近住在公司里?”


    “嗯。这儿有一间休息室。”


    许棠又咽了咽喉咙上的唾液没再说话。


    脸洗了,手也擦干净了。周唐继又离开了一阵,再回来的时候清清爽爽的,还坐了先前滑到许棠面前的椅子。


    他问她,“晚饭也吃了,脸也洗了,我也见了。该回去了吧。”


    “我不要。”


    周唐继摇摇头,表示不行。


    许棠脸一撇:“我不走。”


    周唐继哄:“不用你走,我背你。”


    周唐继清隽的脸抵到许棠脸前,哪有半分绝情的样子。细细密密的睫毛下是一双,他要愿意了看狗也多情的深邃眼。


    “我背你。”


    许棠看着人,愣着,嘴唇闭着没再说什么。


    周唐继就朝她伸了手,手指滑过许棠的咯吱窝,人半蹲到许棠腿前。


    天气太热,许棠穿的薄也短。


    套装的碎花衫,水水的蓝色,衣服领口下摆都是束口的荷叶边,皱皱巴巴软软糯糯。短裤也是一样。


    许棠默着,心里闯出一股很是难受的感觉,周唐继分开她的膝盖,她才从那种苦涩里抽身。


    周唐继的背脊挤进许棠光溜的两腿间,将她从椅子上背了起来。


    许棠整个人趴窝在他后背,嗅他身上她早闻熟悉了的气味。地方不熟,周唐继背着她走,她也不知道他要背她去哪里。


    他们进电梯,出电梯,周唐继一路背着她,手掌托着她的腿。


    许棠手臂抱着他的脖子,越抱越紧,他也没说什么。


    从电梯里出来,许棠才知道他这是要强制撵她了。


    她哥还是那个这些天拉黑她的心狠手辣的人。


    没有交待,没有安抚,没有想出什么她想破脑袋也找不到,寄希望于他的某种能让她坦然接受的办法。


    许棠呼吸急起来,但不等她先说话,一束强光直抵眼睛,射得人睁不开眼睛。


    “原来是周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声音响起,电筒的强光立刻息掉。


    借着建筑外透进来的路灯其实也看得清情况。


    电筒强光只是用来吓唬擅闯者的罢了。


    守夜保安打招呼,知道这位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虽然对方是公司老板,但如此年轻的老板,又在无聊的夜晚,不免叫人乐于亲近,打趣打趣。


    保安说这是要送女朋友回家啊。


    黑灯瞎火,挺浪漫。


    借着室外进来的灯光,足够看清俩人的亲昵。


    女方衣服单薄,裸露着胳膊腿,白花花软乎乎,无所保留地趴在男方背上。男方的手掌托在女方的腿上,光溜的腿赤/裸/裸的手掌。


    情侣之间在外边能腻歪的方式,除了这样式,还能有更腻歪的么。


    尤其是夏天。


    保安拎着电筒警戒棍笑得羡慕,年轻真好,高富帅真好。


    但年轻的高富帅周总道:“不是女朋友,是妹妹。”


    “……”保安的脸笑笑笑,然后笑僵了。


    而后年轻的高富帅周总很认真补充,“家里的妹妹。赖皮不走,要跟我在公司里睡,我把她送下来。”


    保安不笑了,又不敢一点不笑。不知道是人家不正常,还是自己见识太少,思想跟不上时代节奏,贫穷限制了想象。


    保安干哈哈,“呵呵,妹妹啊,真好,真好,哦我那边巡逻去了,你们自便。那边有道小门儿,那小门儿防君子不防小人,说不准,每晚最操心的就是那儿了,呵呵……”


    周唐继的背上,许棠已经快缩进了他的骨头缝里去了。


    谁家的兄妹会不忌讳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年纪的时候。


    周唐继仍然背着许棠,手掌稳稳地托着她光溜的大腿。


    许棠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努力往他脖子里钻,用脸贴他衣料以外的脖子根,嗅他衣服里的味道。让心里化开一道道暖流,以疗愈这些天以来心里受的创伤。


    俩人还就那样背着出了建筑大门,穿过来时的广场,在原先许棠坐过的椅子前停下。周唐继将人放在椅子上,然后蹲到她身前。


    路灯昏黄,许棠细白的牙齿咬在嘴唇上。


    脸色很难看。


    周唐继的故意再明显不过。


    周唐继垂眸,抬眸,同样的冷静温和。双手分别放在许棠腿边的椅子上,他问她:“是不是觉得很丢脸?”


    许棠绷了脸,牙齿更紧地咬着嘴唇,摇头。


    “撒谎。”他说话的声音快哑成了气音。


    许棠嘴唇抖起来,“你故意的。”


    周唐继不否认,点了点头。“所以在能心平气和之前,我再不见你了。”


    许棠的眼泪崩溃地从眼睛里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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