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青抱着两只被雨气濡湿了毛尖、正喵喵抱怨的猫咪进屋,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人猫大战。
阿团像个愤怒的毛绒炮弹挂在萧逸景背上,爪子死死勾住他湿透的衬衫。
后者正手忙脚乱地想把它扒拉下来,脸上也不知是被猫爪挠的还是气的,泛着红痕。
“阿团!下来!”楚辞青急忙将怀里的猫放到猫爬架上,快步上前,伸手去捞那只炸毛的胖团子。
阿团被她抱开,还不甘心地冲着萧逸景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一副随时准备再扑上去的架势。
楚辞青轻轻拍了下它肉乎乎的屁股,它才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跳下地,但依旧不远不近地蹲着,琥珀色的圆眼警惕地瞪着萧逸景,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
“你跟只猫较什么劲?”楚辞青抽了几张消毒湿巾递给萧逸景,看着他衬衫上明显的爪印和褶皱,眉头微蹙。
萧逸景没接,抬手用指腹抹了一下下巴。那里被猫毛蹭得发痒,或许还有微不可察的抓痕。他扫了眼蹲在地上虎视眈眈的阿团,声音闷闷的:“它先扑上来的。”
“它平时很乖,”楚辞青将湿巾塞进他手里,“可能你……”
话未说完,萧逸景就激动起来,“我就站在这儿!它直接扑上来!青青,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只猫重要?”
“喵嗷!!!”
许是被他的控诉激怒,阿团再次弹射而起,张牙舞爪地前冲。
“够了,它只是只猫。”楚辞青眼疾手快地拦下阿团,差点被锋利的爪子挠到。她抓住阿团的两只前爪把它抱紧,下巴朝浴室一扬:“你先去处理一下。”
萧逸景下颚绷紧,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浴室走去。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楚辞青才把阿团抱回猫爬架,顺了顺它的毛,又撕开一包冻干哄它:“安分点,他很快就走了。”
“喵嗷!!!”阿团咬了口冻干,又气愤地叫了几声,啪一下跳到沙发上,一只爪子按着楚辞青的手机:“喵喵喵!”
楚辞青不明所以地拿过手机,正好看见宋天粼发的图片——是最新款的奶贝挂件,穿着奶白色毛呢裙,圆乎乎的。
她不禁一笑,回了个:【真可爱】
抬眼,阿团瞪着琥珀色圆眼看她,她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尖:“他很快就回来了。”
“喵!”阿团不屑地叫了声,猫眼里似乎还透着鄙夷,又跳回猫爬架,懒洋洋地闭上眼。
浴室里,萧逸景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楚辞青刚才的聊天界面。
图片里,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个狐狸挂件,背景里隐约可见奢华的车内饰板,腕间佩戴的正是那晚在月韵山庄见过的限定款腕表。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妒火与怒火交织,几乎要灼穿他的理智。
那个男人……果然是他!那只该死的狐狸!
拳头砸在瓷砖墙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指骨瞬间泛红。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白硬碰硬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连做几个深呼吸,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脸,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面容和发红的眼眶,刻意调整着表情。
几分钟后,浴室门再次打开,带出一阵湿润的水汽和沐浴液的清香。
不敢再让他和阿团接触,人一出来,楚辞青就把人截进了书房。
萧逸景换上了楚辞青找给他的干净衬衫,尺寸有些短,几缕湿发垂在额前,削弱了他眉眼间的锐利,显出几分昔日的少年气。
他接过楚辞青递来的水杯和过敏药,长睫微垂,声音放得很轻:“青青,我们真的要这样吗?你自己说过的,就算分开了,我们也永远是亲人。现在连好好说句话都这么难了吗?”
楚辞青动作一顿,不自然地抿紧唇。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在那段关系彻底结束时,她希望能为彼此保留最后一点体面和温情。
看着他锋芒尽敛、格外落寞的模样,她心中难免有几分波动。
书房里一时寂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楚辞青撇开眼,走到书桌旁,低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回来还习惯吗?”
“当然。”萧逸景露出个笑,向前两步,倚在书桌边缘,离她更近了些。
“老唐还是老样子,”他语气轻松,带着熟悉的调侃,“整天在车队里吆五喝六,嗓门大得能把维修区的顶棚掀了……不过很多东西都变了。Y城变化很大,有些路我都不太认识了。”
他话中有话,声音低沉,“或许人也变了。”
楚辞青的心轻轻一颤,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总会变的。”
萧逸景看着她沉静得看不出情绪的侧脸,心底压抑的躁动又开始翻涌。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近到他一伸手就能把她紧紧拥入怀里。
“是啊,总会变的。”他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想要靠近的冲动。
顿了顿,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仿佛要望进她心底,“但有些东西,我以为永远不会变。比如,我们之间……”
楚辞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深吸口气,急急打断他:“萧逸景,那笔信托……一亿零八百万,我会尽快联系律师办手续,转回给你。”
这话一出,方才酝酿出的那点温情瞬间粉碎。
男人脸上的脆弱顷刻凝固。
他猛地站直身体,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也陡然拔高:“那是给你的!是我给你的!”
那笔钱是他殚精竭虑用来维持两人亲密关系的证明、是他沉甸甸的心意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执念。
他双目通红,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来:“我给你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合适。”楚辞青摇头,强迫自己迎视他灼人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当时,我只是……帮你保管而已。”
当年他执意要她签下信托协议,作为两人分开、放她回国的最终条件。
她被他闹得精疲力竭、心如死灰,只求尽快解脱。如果接受那笔钱能让他放手,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但她从未将那笔钱当真,只当是代他保管的,迟早要还给他。
如今,“你要结婚了,萧逸景。”她咬重了“结婚”两个字,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她的视线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那枚蓝宝石指环在台灯下折射出冷硬而炫目的光,有些刺眼,但她没有避开。
“这钱我不会要,你拿回去。”她语气平淡却坚定。
“结婚”二字像利箭般刺中萧逸景。
他瞳孔骤缩,脸色霎时变得极其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结婚?”
她以为他要结婚?
她竟然认为他要和别人结婚?
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难过得要死掉了。
甚至比当年她持刀逼他放自己走时还要痛苦。
她竟然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萧逸景右手颤抖着握住左手的戒指,掌心被戒面硌得生疼,却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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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痛楚。
他嘴唇哆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是……我要结婚了……”
他死死盯住楚辞青,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当瞥见她眼中掠过一丝怅然时,心底不禁冷笑。
“所以,我需要一个婚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出奇,“青青,你用那笔钱,帮我买个婚房,好不好?”
他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短,伸手就想抓住她的手腕。
“什么?”楚辞青在他有动作时便下意识后退,脊背几乎抵到冰冷的书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帮我选个房子,”萧逸景语气执拗得近乎蛮横,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非要她陪伴才能安心的少年,“你知道我的喜好,你知道什么样的房子我能住得惯。光线、布局、朝向……你都知道。”
“你也知道…什么样的房子才勉强能算是个家。”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分外压迫:“你亲自去挑,用那笔钱买下来……就当,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结婚礼物。这样总行了吧?”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待,像是濒临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这不合……”楚辞青直觉想拒绝,这太荒谬了。
“就这个!”萧逸景猛地打断她,几乎是在嘶吼:“你要还钱,就只用这种方式还!否则我一分都不会要!你答应过我妈,你答应过她会一直陪着我的!”
最后一句几乎是杀手锏。
楚辞青心猛地一颤,狼狈地别开视线。
萧阿姨待她如亲女,甚至救过她的命。
在萧逸景从脑瘤手术中恢复后,她却轰然倒下,那时他们才知道她已癌症晚期。
临终前,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恳求她陪伴在萧逸景身边。
她答应了,只是,到底食言了。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像是敲在楚辞青的心上。她看着他痛红的眼眶和偏执得近乎疯狂的神情,一阵熟悉的无力感和疲惫感涌上心头。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妥协。
“……好吧,”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移开视线,声音干涩,“我陪你去挑。但这是最后一次。”她强调着,像是在划定一条最后的界限。
“好。”萧逸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想到楚辞青会陪着他去挑选属于他们的婚房,一股暖流霎时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眼神重新变得柔软。
他瞥了眼窗外乌蒙蒙的天色,手指抚弄着短了一截的衬衫袖口:“雨看来停不了了,我今晚能不能……”
“今晚你回去。”楚辞青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手指向门口的方向,“我帮你叫车。”
萧逸景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伸手捂住肚子:“那一起吃饭总行吧?我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他看着她,眼神湿漉漉的,又摆出那副熟悉的可怜样:“这么久没见,就当是老朋友……吃顿饭,吃完我就走。”
楚辞青想拒绝,但看清他眼底藏不住的偏执,生怕拒绝又会引发新一轮的纠缠。
也许从一开始让他进门就是个错误。
尽快结束吧。
她点了头,语气难掩疲惫:“等我换件衣服。”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寓门。
楼道里感应灯应声而亮,冷白光线在地上勾勒出他们之间那道无形却清晰的界限。
电梯门“叮”一声缓缓打开。
楚辞青看清里面的人,身形一顿,愕然道:“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