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墨栀铁了心不变回人形，做猫多好，做猫不需要有道德，做猫不用考虑体面，与之相比它做妖过得都是什么憋屈日子。
妖管总局部长赵执听得一头雾水，迷茫地看向吕巳。
吕巳也听不懂猫语，打视频给黄大局。
黄大局在玄通速运前台摸鱼，看到视频请求来自吕巳，立马将手机静音，反扣在桌面上。
吕巳打不通猫，退而求其次打给老虎，猫和老虎的语言系统多少相通。
于是，金子一头东北金渐层，临时当上了‘喵译中’的翻译：“墨总说大鹅（né）仗着有个破班儿，拿捏她，东南大区妖管局护犊子不管。”
赵执口音跑偏：“谁是大鹅（né）？”
白如意站出来，“部长好，我叫白如意，现任东南大区行动处副科长，我是鹅妖。”
赵执：“你们有过节？”
“有。”白如意并不避讳，“但我全程按章办事，合规透明，不存偏私。”
墨栀：“喵（假大空）”
金子同声翻译：“放那没味儿的屁。”
“你岗咩呀？”大区局长不悦。
金子一声虎啸：“你妹！你妹的你骂谁？”
大区局长字正腔圆的解释：“我没骂你，我问你刚刚在讲什么。”
“好像……好像是……”金子回忆：“放那没味儿的屁。”
“我服了。”吕巳单方面结束视频通话。
墨栀变回人形，要沟通没办法。
赵执听取了双方陈诉，又调取了四月在簿人员协助记录，“案子不少，确实是一件都没派给小猫。小猫有积功德的需求，白副科长你作为协调者，你得给它机会。”
墨栀冲白如意勾唇冷笑。
“不过……”赵执话锋一转，面对墨栀：“也不是所有修行在册的妖，四月份都分到了机会。若是就此认为白副科长针对你，还是有些勉强的。”
白如意对墨栀挑眉示威。
吕巳：“侯爷好手段，表面看着各打五十大板，从今往后白副科长大可以此理由不分派任务给墨总，我们墨总还要对此表示理解，若是不理解便是不懂事。”
赵执神色尴尬，逐渐冰冷。
吕巳嘴角噙一抹浅笑，挑了挑眉。
“你这倔驴。”赵执大笑着抄起文件夹，玩闹似的抽在吕巳肩上，“护主。”转而对大区局长说：“吕巳有钱，统计好损失让他加倍赔，我们白副科长的精神损失费也算里。”
继而又对白如意‘商量’：“五月对我们小猫好一点行不行？优先给我们小猫积功德的机会。”
“是。”领导的领导表现出平易近人，不代表她白如意一个小喽啰可以蹬鼻子上脸。
“部长高瞻远瞩处理周全，这一方面我做得不够好，我向您学习。”大区局长有件棘手的事儿：“我们东南大区妖管局对外主营宠物医疗。开业初期，利市仙官送来一尊木雕貔貅做贺礼。貔貅镇宅辟邪，且有嘴无肛寓意吸纳八方之财，但现在……”
大区局长似是难言，墨栀代为言说：“我把貔貅的屁股咬穿了个洞，他觉得漏财。”并表态：“封建迷信不可取。”
众妖灵精怪以及一位人仙，皆陷入沉默。
“哈哈，调皮。”赵执改换为毋庸置疑的口吻：“老夫亲自跑一趟，向利市仙官再讨一尊貔貅。速去速回，左右不过七八日。自古绿瞳玄猫便有镇宅辟邪、招财旺运之说，此间由小猫代替貔貅不得擅自离返妖管局。”
“我么？”墨栀龇牙：“我才不做妖管局的吉祥物。”
“你不想，我不勉强。”赵执怪通情达理的，“那扣功德？”
墨栀变回本体，臭着猫脸坐好，提起右爪：“喵（招财进宝）”
“另外。”赵执看向吕巳，“在此期间，你不许来妖管局，也不许小猫公司那群捣蛋鬼来。”
“侯爷放心。”吕巳说：“我下午的飞机，还要继续出差。公司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不会影响妖管局办公，以及宠物医院正常运营。”
宠物医院一楼问诊台的檀木托盘，原是摆放木雕貔貅的，现是猫的工位。猫没有卖萌取悦客人的心，猫躺在托盘里眼一闭睡一天。
A市近日阴雨连绵，猫一连多日晒不到太阳又一直睡，情绪低落打不起精神。睡麻了，下地活动活动，连尾巴都是垂着的。
瞧见体检不配合乱挣扎的猫，吼一下乖了。
遇到打针害怕呜嗷嚎叫的狗，邦邦两拳乖了。
就连嫌它挡路、用脚踢它的白如意，小腿上咬四个血洞，下次见它面也会绕路走了。
猫看多了白大褂在眼前忙碌，渐渐生出医者仁心：这世界有病，得治。
晚上八点，宠物医院关门，剩墨栀一猫。
它无聊往楼上走，三楼才有的结界保护今天设到了二楼。
猫掉头回来，外面刮起大风，凶猛得好似野兽咆哮着拍打玻璃门窗。猫跳上前台椅子，钻进桌格里侧卧，于黑暗中一动不动。
曾被挖骨取镯过的左腕隐隐刺痛，猫舔舐着腕关节，无法控制对魔尊漆无往的思念。
脑海里魔尊的容貌有些模糊，也许有一天猫会彻底忘记，就像忘记爹爹娘亲的模样一样。
妖生漫长，长到一边经历，一边失去。
呼啸的风声中突然夹杂了呼唤。
猫动了动耳朵，是……阿巳？
钻出桌格，跳到地上。绿瞳放大，轻摆尾巴。
吕巳在窗外风中冲它招手。
猫迅速跑过去，“咪嗷。”
“墨墨，我出差刚下飞机。”吕巳超大嗓音盖过风声，穿透玻璃窗传进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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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你讨厌刮风，讨厌下雨，讨厌打雷，今晚集齐了。”
仿佛是应着他这话，雨水淅淅沥沥落下。
吕巳打开车后备箱，从中拿出个大包裹。顶雨在窗外搭起了帐篷，“侯爷不让我进妖管局，我就不进了，我在外面陪你。”
过来陪她是看过天气预报的临时起意，帐篷买自路上一家体育用品商店，商店不大只有几款野餐用的简易帐篷。
帐篷里铺上睡袋，挂起露营灯。
吕巳坐进去，冲一直专注看他折腾的猫扮鬼脸。
猫将爪爪按在玻璃窗上，绽放出一朵粉色小花。还好阿巳一直都在经历里，不给它遗忘的机会。
天气预报是准的，这一夜大风、暴雨、打雷一样不少。
“醒醒！这不你是睡觉的地方。”次日白如意早到单位，见窗边躺了个‘茧蛹’，以为是流浪汉。
流浪汉造型的吕巳拉开睡袋，坐了起来，“早啊，白副科长。”
“喔！”白如意惊讶：“吕巳？”
“是我。”吕巳捋了捋鸡窝头，“我昨晚在这儿搭帐篷露营。”
白如意：“帐篷？”
“对，帐篷。”吕巳环顾四周，那顶破帐篷被风吹到路边大垃圾桶下，“帐篷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白如意：“你还真是符合大众对驴的刻板印象。”
“什么？”吕巳笑问：“吃苦耐劳？”
白如意点点头。
“腿怎么了？”
“被你主子咬的。”
“啊——~，你又招她。”
“我……我招她？！你张口就来呀！”
吕巳搓了搓脸，指着白如意腿上纱布：“方不方便撕下来？”
“不方便！”白如意抱肩凶道。
吕巳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转为掐诀，多注入了些妖力，隔着半米远输向白如意伤处，白色纱布隐隐透出蓝色荧光，“只是咬伤的话，应该愈合了。”
白如意揭下纱布，果然不见破损，唯有四处比肤色稍浅的点，是新长出的皮肉。
“我治外伤，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既然已经恢复如初了，你就原谅……”吕巳余光向右一扫，猛地打了个寒颤，“我主子肯定没错，你要多反思。”
玻璃窗里的猫弓背炸毛，死盯着他对白如意谈笑风生。
吕巳抿紧嘴巴，调转身体面朝猫猫跪坐，心虚地低下了罪恶的头颅。
利市仙官赐福的新貔貅，在墨栀做妖管局吉祥物的第七天终于是到了。墨栀冲破牢笼，马上去吃烧鹅腿。
轰轰烈烈闹这么一出，吕巳赔钱、她被关，明面上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是很快，妖管局就肯派任务给墨栀。
凡是妖管局派出的任务，一向舍得加功德。
所以这一闹，值！